看着眼前的西瓜被破开,中间只少了一块葡萄肉,苏轶昭顿时有些肉疼地抽了抽嘴角。
真是浪费啊!这样极度奢靡浪费的生活,也只有这位世子爷了。
五两银子一个的西瓜,这位爷居然只吃中间那一小块最甜最嫩的葡萄肉。
虽然苏轶昭很感谢这位大爷间接地促进了她庄子上的生意,可这西瓜是早瓜,瓜囊中并没有多少瓜子,水嫩水嫩的,可不是只有心儿好吃呢!
“听说玉禾庄子上的水果不愁卖,尤其是这西瓜,能卖到五两银子一个,简直是暴利。”
世子爷目光一瞥,而后指着那西瓜说道。
江永年笑了笑,“那庄子确有几分本事,咱们庄子上捣鼓了两三个月,不过才成功结了两个瓜。且这两个瓜的味道比起这些差得远了,可见里面还是有些其他的说道。”
“哦?”世子爷若有所思。
“我对这瓜有几分喜爱,若是经常去买,哪有自家庄子上送来方便?吃地也舒心。”
这话让苏轶昭微皱眉头,这货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上了她的庄子,想强取豪夺?
江永年不知该怎么接话了,这样的话,也只有这位世子敢说。
若是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口出狂言,传扬出去,只怕言官要揪着他们的小辫子不肯撒手了。
“咦?这庄子上的樱桃怎么这么大?”
世子爷好奇地指着桌上一盘刚洗好的水灵灵的樱桃,面上带着讶异之色。
苏轶昭的目光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盘樱桃,个个都有铜钱大小,颜色红润。
因为刚刚洗过,面上泛着油润的光芒。
只见一只素白的大掌伸向了盘中的樱桃,片刻功夫,盘中的樱桃就被炫了一半。
“嗯!这味道很不错。”世子爷边吃边夸赞道。
他看向江永年,“这也是那庄子上产的?”
江永年点了点头,反正他们庄子里是没有这样的樱桃。这一颗都有寻常樱桃的四五个大,也不知是怎么长出来的。
大樱桃可是苏轶昭栽培了好几个侍弄花草的花匠,嫁接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现在的玉禾庄可是苏轶昭日进斗金的宝贝,怎能容许别人染指?
看着世子爷对庄子越来越有兴趣的样子,苏轶昭的心情格外不爽。
很快,庄子上准备的野味就被端了上来。
而半个时辰前苏轶珏才刚刚尝过这些野味,此刻肚子中还有些发胀。对于飘扬过来的香味,便有些无动于衷了。
江永年也同样如此,他哪里还吃得下?偏偏世子爷却兴致勃勃,边吃还边让他们不要客气。
苏轶昭有些无语,到底谁是主家?本来是客随主便,现在他却反客为主,蹭吃蹭喝不说,还摆起主人的款来了。
看着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烤乳猪又被端了上来,苏轶昭再也没了刚才的食欲。
下人将肚皮下最嫩的两块里脊肉切成薄片,放入了世子爷的玉碗中。
苏轶昭不禁斜了他一眼。这位爷出个门,竟然还自带碗筷。
玲珑剔透的玉碗和玉匙,镶着金边的象牙筷子,这是在吃银子呢?可真够奢侈的。
看着宗玉泽将薄如蝉翼的肉夹起,苏轶昭二人还以为他要塞入自己的口中,谁料他的象牙筷子转了个弯,竟然朝着苏轶昭的方向送了过来。
苏轶昭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碗中竟然多了一块肉,她有些愣愣地看了过去。
不止苏轶昭愣住了,就连江永年都十分意外。
他以为世子爷和苏轶昭不过是第一次见,可这为对方夹菜的动作,明明只有交好的人才会做,他顿时心中有些不悦起来。
“世子爷,您多用些,我们刚才已经用过了。”苏轶昭连忙道。
然而世子爷却对苏轶昭的话恍若未闻,径自说道:“这两块肉可是烤乳猪上最嫩的地方,你可有尝过?”
苏轶昭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心思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谁料世子爷突然面色一沉,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他有些冷漠地道:“这肉烤老了,一点也不美味,端下去吧!”
原本候在一旁亲自伺候的管事有些懵了,当得知这位是闻名京城的京安世子之后,他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来伺候的。
这烤乳猪明明刚刚好,他刚才可是一直在边上盯着,怎么可能老了?
看来世人说地不错,这位爷果真难伺候。
一只烤乳猪就吃了几片肉,又被端下去了。
而后陆陆续续上了几道野味,又被这位世子爷百般挑剔。每一道野味都只吃一两口,就不再动筷。
这让庄子上伺候的下人一时间都噤若寒蝉,冷汗直流。
苏轶昭心中鄙夷这位世子爷的铺张浪费,而江永年面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勉强,险些维持不住。
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他现在十分确定,这位爷就是来找茬的。
可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
苏轶昭未免气氛太过沉默。让江永年为难,于是主动开口问道:“听闻世子爷一直在寺中静养?今儿是特地来郊外散心的吗?”
世子点了点头,而后扬眉反问道:“怎么?你们能出来踏青,本世子就不能?”
苏轶昭顿时闭嘴,这位大爷今儿吃枪药了?这么呛?
没想到两年多未见,这位大爷的脾气比之前更乖张了。
宗泽铭对庄子上的管事吩咐了一声:“可有备下屋子?本世子有些乏了。”
管事的连连点头,而后看了一下自家少爷。
见自家少爷首肯,于是恭敬地问道:“备了的,您可是现下就要休息?”
苏轶昭这才注意到,亭内居然已经掌灯,天色已晚。
她有心想要回去,毕竟不习惯住在别人家,却听得那位世子爷道:“都早些歇着吧。咱们明日再叙。”
明日还要叙?这位大少爷是觉得别人都很闲,只能配他解闷是吧?
苏轶昭面色不虞,但也觉得天色有些晚了。回去不免又要兴师动众,劳累江永年,于是决定还是宿在了庄子里。
三人随即分开,在下人的带领下,各自回自己的厢房。
江永年看着就要离开的苏轶昭,有心想问问苏轶珏和世子之间是否相识,可苏轶昭已经脚下飞快地往前方院子走去。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明日再问,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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