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揉揉她不开心的脸,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末宝姐姐,你放心啦!有我在,哥哥不会被老师们抢走的,所以你不要这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太开心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说完她将奈奈抱起来:我们快回去吧,不知道你哥哥有没有回家。要是我们比他还晚就惨了!
嗯嗯嗯,快点回去,不然晚上又要被罚洗碗了!奈奈心有余悸地说。
奈奈的学校离流年的公寓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公寓楼下,奈奈到处乱晃的眼睛很闪亮,一下子就看见对面餐厅里熟悉的两抹身影,小嘴巴叫了起来:末宝姐姐快看,那不是哥哥和独欢姐姐吗?
初末看去,可不是么流年跟阮独欢!吃惊了一下,她心里的醋味又升了起来骅。
难怪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事,原来是约了美女吃饭呢!
初末回去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心不在焉,特别到就连小奈奈都看出来了,比如说在煮饭的时候没有加水就把锅放进了电饭煲里,炒菜的时候不是多放了味精就是忘记放盐,切菜的时候一个不留心就切到了手指。
要不是奈奈在身边看着,估计今晚就别想吃到晚餐了稻。
小奈奈很听话,知道如果不吃晚餐被流年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将自己小碗里面的饭飞快地往嘴巴里扒了之后,他才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初末身边跟她讲心事。
初末正嚼着索然无味的饭,就感受到注目,她转头,就见奈奈一双大大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她咬唇,问:奈奈怎么不吃饭?是我做的饭太难吃了吗?
奈奈很乖地摇摇头,然后很乖地将自己的空碗拿过来说:我已经吃完啦。末宝姐姐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怎么好,所以我坐过来陪你说说话。
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初末勉强地扯扯唇边,却还是开心不起来。
末宝姐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哥哥哦!
对上那双纯净的小黑眸,初末的脸居然红了。
难道自己的小心思,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透吗?
如果真的那么明显的话,那么聪明的流年,怎么一直都看不明白?
末宝姐姐,我给你看你的照片好不好?以前偷偷发现的,嘿嘿,你看了也许就不会这么不开心了哦!献宝似的,奈奈眨巴眨巴眼睛。
初末看着他爬爬爬,从椅子上爬下去,跑到卧室的书架前。
不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哥哥放在很高的地方,要搬凳子才行。说完,还踮起脚用手比了比高度。然后,跑跑跑,跑到这边来搬凳子。
初末正要帮忙,却被他义正言辞地给拒绝了:我自己可以啦,我偷偷地拿给你看哦,可是不能让你知道放在哪里,不然以后被哥哥知道了,哥哥又要惩罚我啦!
说完就嘿咻嘿咻地搬了椅子过去。
五分钟后,小家伙手上捧着一个很厚的相册,朝初末招招手:末宝姐姐,快过来看哟!
爱上一个人,有时候需要很长的时间,有时候只需要一朵花开的时间。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有些感情,不说并不代表不在意。
初末看着那个相册里的自己,小时候的,笑着的,哭着的,还有一些是他随笔画的,那样的出神入化,跟真人似的。
指尖轻轻地触碰那些照片,和旁边的字体。
一张她小时候哭得很伤心的照片,旁边写着:2月3日,小家伙跟别人去放烟花,不小心被火烫到了指甲,跑到我面前哭得很伤心,大声发誓说再也不跟他们玩了,结果第二天又跟他们去买烟花了。
一张她站在机场很委屈的照片,7月6日,暑假要去爷爷那边,小家伙不舍得,扯着我的袖子不放手,蓄满泪水又委屈的表情让人很不舍,但是末宝,你要习惯,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一张她笑得很开心的照片,9月1日,小家伙早早地来接机,据说正在发烧中,回程的路上看着趴在我膝盖上沉睡的小脑袋,唉,末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后来,几乎都是他素描的她,上面依旧写着日期。
三年,你走得太匆忙,我来不及想。
四年,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你离不开我,实际上,你已经离开我这么久。
五年,后面没有字,只有一只素描笔狠狠划过的痕迹。
末宝姐姐末宝姐姐,你怎么哭了呢?看见这些照片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奈奈肥肥的小手笨拙地帮初末擦眼泪,好着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掉眼泪,要是被哥哥看见的话,会不会以为他把末宝姐姐欺负哭了呢?哥哥那么疼姐姐,肯定会找他算账的,他得把姐姐哄开心了才行!
嗯,我很开心。初末有些哽咽地问:奈奈,这些照片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我也不知道呢,以前来找哥哥玩的时候,就在书架上面看见的。末宝姐姐……对了,我知道你叫末宝姐姐也是从这里看来的哦!
说到着里,奈奈像是终于能问出心中的难题一般,道:末宝姐姐,我一直好想知道,为什么末宝姐姐的爸爸妈妈会给你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哥哥说你姓杨,姐姐叫杨末宝吗?
不是,我不叫杨末宝,我的名字叫杨初末。
那为什么哥哥每张画里面都说末宝末宝呢?初末还未回答,奈奈灵机一闪,我知道啦,一定是末宝姐姐是哥哥心中的宝贝呢,所以哥哥才末宝末宝的这样叫你对不对?
那时候,总是有个声音出现在梦里,宝贝宝贝,流年哥哥,以后初末就是你的宝贝,你只能有初末一个宝贝哦!
这些年,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忘记,从离开之后,她遇见过很多人,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再回到陌生,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他一样,让她那么不舍得,每天想念。
流年,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如果当初我没离开。我们是不是可以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流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一开门,就看见奈奈穿着小睡衣站在玄关处,公寓的灯有些昏暗,看着奈奈迷迷糊糊的小脸,他问:怎么还没睡?
奈奈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奈奈想尿尿……
小家伙脑袋昏昏沉沉的,歪歪扭扭地走到流年腿边,张开手抱着他的腿要哥哥抱他去尿尿。
流年放下手中的袋子,抱起他往浴室走去,不经意地瞥见沙发上一抹小人影,那里是整个房间昏暗光线的来源。
抱着奈奈在浴室里尿尿,小家伙应该是憋了许久了,尿了整整半分钟。穿好裤裤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地对流年说:哥哥,末宝姐姐看见你跟阮姐姐一起吃饭,哭得好伤心呢。
初末不知道自己坐在沙发上有多久了,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坐着,想要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做什么?其实她也没有答案,只是迫切地想要见见他,没有什么目的的。
最后,终于等到流年回来了,看见他抱着奈奈去尿尿,然后将奈奈抱上床看着他睡着之后,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淡雅的脸庞在灯光下一如往常的英俊,他问她: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难看,哭了那么久,眼睛都肿了。
可奇异的是,因为他的那三个字,她鼻头一酸,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流年看着她拼命想要控制住眼泪,眼泪偏又掉得凶猛的样子,楚楚可怜。她泪眼蒙眬地望着他,不说话,仿佛是在控诉着他什么似的。
就算再恨她的人,看见这双眼睛,都恨意消尽。
何况是从小就对她的眼泪毫无抵抗力的流年。
别哭。轻声安慰,他伸手轻轻地帮她擦去眼泪,解释道,我跟阮独欢吃饭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你别想太多。
原本以为这样的解释可以消化她的委屈,却不想她眼泪越流越多,有不能停止的趋向。
听见几欲叹息的声音,初末看着他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地拥在怀里,满脸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那深邃的眸光,让她心口某一处好像被什么偷偷地抽动了一下。
最后,等到她哭够了,眼泪都流光光了,他才将她从他的肩膀上扶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太用力眼花还是灯光太暗,她觉得他的眼光是那样的柔和,语气宠溺,别哭了,嗯?声音很轻。
很久之后,初末都会记得那个晚上,在任何受到委屈想哭的时候,都会想起他说的话。
那时候她总会害怕幸福转瞬即逝,她开始记录每一个跟流年在一起的瞬间,她说:我想过很多我们分开之后的时光,也许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我还是可以跟这世界上许许多多人那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生病、一个人吃药。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在我身边。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对我说一声,别哭。那一定是世界上最让人收不住眼泪的话。
初末觉得此刻不抓住点什么的话,她真的就是绝世大笨蛋了,所以——
流年……她很少这样叫他,以前都叫流年哥哥的。
我看过那些照片了。
清雅的脸上依旧淡淡的,可那双黑眸中的深邃颜色愈加暗沉了起来。
初末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带了一点点的胆怯,一张粉嫩的小脸逐渐爬满了红晕,流年……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对不起,我知道每次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你都听腻了,但是这次对不起是为了我五年前不告而别说的,那时候我年纪小,遇见那些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流年,让你等我等了这么久。
初末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道她的流年哥哥吻了她好久,单薄的唇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那样冰冷,暖绵绵的,缠绕着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一整个晚上,她的鼻息边都是淡淡的柠檬气息,温馨而迷离。
什么阮独欢,什么不开心,都通通跑进了不知名的国度里,那时候她的世界只有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初末偷偷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流年的公司打工,学期接近末尾了,有时候几乎一整天都没有课,只要自己好好复习准备期末考试,所有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她告诉自己,以不破坏流年的感情生活为前提,全面深入流年的生活,推进她跟流年之间的关系。
做好决定的那天,她偷偷地在纸条上面写:我在你身边,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有一个曾经幸福过的记忆,我要对你好好的,我要好好地爱你,哪怕你可以转身就跟别人在一起,哪怕你轻易就能忘记我们的过去,我都不恐惧,我只怕跟你在一起那么多的记忆,到最后都不够我回忆。
初末没有走什么后门,只是在网上找寻那天她不经意间瞥见的公司名字,搜索招聘,果真,流年的初慕传媒正在招聘兼职钢琴老师。初末一直不敢上网搜素那传说中初慕,是不是就是近几年来在钢琴界很有名的钢琴教育机构,初末虽然不是纯粹的钢琴迷,却是也听过它的名声,据说只要一节课就能教会一个从来不会钢琴的人流利地弹出一段肖邦,而著名的Leonrdo.mu先生更是隔断时间会亲自教授,只是一年的时间,初慕传媒就已经出了许多优秀的学生。更多人传言,Leonrdo.mu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只是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就算是狗仔队都无从考证。
初末不管这家公司在G市有多出名,只要是流年开的,在她眼底都是最好的。所以当她投简历的时候,将简历写得仔仔细细,内容很精彩,生怕公司因为自身的优秀而让她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骁。
结果,第二天她就接到那边打过来的电话,说让她选个时间过去面试。
面试她的人是个皮肤白皙、面容清隽的男人,见她进来之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勾勾唇说:你就是杨初末?
初末点点头,正要将自己的简历递过去,就见他摇摇手指,道: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招聘兼职老师的名额已经满了,但是有一个助理位置,你看看做不做?胃
初末迟疑了一下,想着助理的话肯定是要全天工作吧?那以后上课怎么办?但那迟疑仅仅只坚持了一秒,她就说:好,我做!原谅她的小自私,当她听见兼职名额已经满了的时候,心就凉了一截,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助理的位置,不管怎样,她都想要抓紧一切机会在流年的身边。
余生摸摸下巴,看着眼前的小女生,坏心思地想,要是流年明天看见他帮她精心选中的小助理,会有什么表情?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
离开公司的初末只觉得那个面试她的男人好奇怪,什么条件啊待遇都不跟她谈,就让她明天直接来工作,也不跟她说工作的内容……现在的招聘都这么简单的么?不过这些疑问很快就被面试上的喜悦给冲淡了,从明天开始她就可以待在有流年的地方了,这种感觉可真好。
初末,印刷部刚运来了最新的钢琴谱,你能不能帮忙拿去慕总的办公室让他看看?
好的!
跑到前台,将一箱子没拆封的钢琴谱就要往里面搬。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流年已经不会惊讶了,从她被余生招进这里开始,就被安排做前台助理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端茶小妹、搬运工。
公司是没有这样的职位的,余生这样做想要怎样的效果不言而喻,但让他更加不理解的是,初末那个家伙明明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但还是每天都准时报道,每天照例帮每个人泡咖啡,打印东西,有时候还要搬这种大物件,从来都没喊过累,甚至在碰见流年的时候,还能展颜微笑。
以前的小初末可不是这样子,就连做作业她都觉得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听说小区选房子的时候,她选一楼,原因是每天不用爬楼,不然会很累。而现在呢?一个小女生搬那么重的东西,偶尔划伤手指,磕磕碰碰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流年也不只一次对她说: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但她总说没关系,只要是工作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以前,她想什么,他总是能轻易地掌握,如今,是分开久了?所以她心里想什么,他也猜不到了。
新琴谱已经放在办公室了,余生说你先看看再发下去。
她的声音拉回了流年略微恍惚的心神,他轻应了一声,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事?
呃……早餐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是我送奈奈去学校的路上买的,你记得吃。说完,她就扭头跑了,像个刚跟学长表白然后羞怯逃跑的学妹。
打开门,偏巧余生正要敲门进来,看见初末通红的脸,还来不及惊讶,她就跑了。
余生看看逃跑的人,再看看办公室里的人,摸摸鼻子,诧异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吗?为什么她脸那么红?
流年一点都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径自走到办公桌边,道:什么事?
哦,据说新琴谱过来了,我来看看。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极其自然地想要拿起桌子上面的早餐,你不是一向不在公司吃早餐么?这个是买给我的?
流年一巴掌拍了过去,将他不要脸的手挥开:别动。
余生笑的淫/荡极了:原来是末宝妹妹给买的啊,我说呢,怎么这么宝贝。
余生是流年在美国时候的发小,和初末如出一辙,要说两人的关系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初末是流年在中国的青梅,余生则是美国的。所以流年跟初末之前的事情,余生一直都知道,并且一直都想找机会认识认识末宝妹妹,却一直没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余生这半辈子都没见过流年为任何女人烦心过,甚至当成宝贝一样的疼,只有这个末宝妹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劫。
也只有关系到初末的时候,流年万年不动的神色才会稍微改变一下。难得余生有可以取笑他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所以末宝末宝,总是被他拿出来取笑。
这一次,流年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沉默,让他自娱自乐,而是淡淡地说:既然知道她是我的末宝,就别再想往她身上打主意。她那么单纯的人不适合跟你玩手段,但不代表她背后没人可以帮她。
这话说得虽然轻飘,但是那背后的意义却不言而喻。他口中初末背后的人,可不就是说他自己?
余生后脑勺冒出了冷汗,再也不敢打早餐的主意,不服气地哼唧了一句:真是重色轻友!果然对着冰冷的钢琴久了,连表情都是冷冰冰的。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他只能灰溜溜地关门出去了。
其实他也没想怎样啊?只想好奇慕大师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子的嘛!
流年看着桌子上的早餐,今天早上他五点多起来赶一个会议,所以没来得及和往常一样给初末和奈奈做早餐,往常他一个人的时候不吃早餐也是正常的,可能是跟初末和奈奈在一起养了一段时间的胃娇气了,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竟有些胃疼。
看得出初末很细心,还准备了热水。他正打算喝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这一通电话整整打了一个小时,是最近在跟别人合作的项目,挂完电话之后,流年就投入了工作中,一时间的忙乱让他暂时忘记了早餐的事情。
待到午饭都过了之后,初末见他还没出来吃午饭,便忍不住敲敲门。当她走进去刚要开口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早餐,心有些郁郁的,她就知道那天的吻一定是他在可怜自己,看她等了他那么久,哭得那么惨才给她的安慰吻。
她眨眨眼睛,努力将自己的委屈给吞了进去,也没喊他吃午饭就跑了出去。
流年看着她敲门走进来,再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慕大神第一次在状况之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初末一个人跑到天台上深呼吸,她怕在办公室待久了一定会被气背了过去。
殊不知从她敲响流年办公室门,到她一语不发跑出来的过程都收纳进了余生的眼底,要说余生最近在工作中唯一的娱乐,便是看看着初末与流年之间的互动,一个小心翼翼地藏着爱慕之心,一个完全在状态之外。
尽管上午他还被某人警告要离某人的宝贝远一点,可是看见小宝贝往天台上跑,他还是没忍住打开办公室的门跟了上去。
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生闷气的初末。敏感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略微期待地转过头去,看见来者时,失望毫不掩饰的闪现在脸上。
余生露出一个备受打击的表情:就算出现的不是慕流年,你也不用露出这种极度失望的表情吧?你打击了一个从小就对自己外表信心十足的男人。
初末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这个她在初慕认识的第一个领导一点都不会让人产生隔阂,反而有种易亲近之感。
不过很快初末就发现不对劲,她瞪着眼睛望着他:你刚才在偷偷看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跟流年赌气,怎么知道她期待出现的人是流年?
这个用词可不好,办公室是公共场所,何来偷看之说,大家都是光明正大的不是?英
他的话听起来让人不服气,可怎么也找不出不服气的理由,初末便又闷闷的不吭声,趴在栏杆上看风景。
余生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风轻云淡地说:其实我也觉得慕流年那家伙很不上道,明明人家好心送早餐给他吃,他还不领情,真是蛮不像话的。
虽然很疑惑怎么身为流年好朋友的他会站在自己这边,但听他这么讲,初末心里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你也觉得他太冷漠对不对?
嗯,比钢琴键的高音部分还冷。
要不是……要不是他是流年哥哥,我才不管他。
就是,太不识好歹了!
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
对啊,就是那个什么狗什么宾的,不识好人心!
初末疑惑地望着好像被不领情的是自己一样的余生,道:我生流年哥哥的气,你那么附和我做什么?
余生摸摸鼻子:因为我也觉得他这样太不是东西了!
初末眼睛一瞪:你才不是东西!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过重了,她皱着眉毛略微将语气收了一点说: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说流年哥哥,虽然他是不对,但是我能理解,他那么忙,没时间顾忌吃早餐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到这里,初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道:对了!他没吃早餐,午餐又忘记吃,肯定很饿!我要下去提醒她!刚刚她一生气居然忘记了自己敲门进去的原因!
谁刚刚才说不管他的?豪言壮志才刚发出来呢!余生调笑道。
明天再不管啦!
说着就匆匆地离开,开心笑,她才不舍得不管他呢,甚至,她因为能在他身边就算只是提醒他吃个午饭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初末待在公司的时间虽然不算久,但她一心一意都在流年身上的举动任谁也看得出来。每天帮大家准备茶水糕点的时候,流年那个一定是最用心的,他喜欢柠檬味道,不喜欢榴莲,喜欢喝什么都不加的白开水,但是给客人泡的一定是给公司长面子的顶级茶叶。
偶尔看见流年伸手抚住胃部的时候,她会悄无声息地递上养胃的面包和牛奶,再迟钝的人也能在她的举动中读出爱慕的信息。
虽然从大家进公司以来,只要是雌性动物就免不了对流年动情,但可能是初末人太好,乖巧可爱,深受公司男女老少的喜欢,所以在面对别人对流年有想法的时候他们不屑以待。
可在初末的面前有时候还会故意开玩笑,说慕学长有了她的照料胃才渐渐地养好了起来,这么好的女人,慕学长肯定有在心底悄悄打算娶回家当老婆。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虽然明知道是开玩笑的,但初末脸上还是会自动浮现出一抹红晕,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那一整天的心情都会非常好。
不过,每次面对流年不太热烈的态度,或者明知道他是因为忙才忘记吃午餐,她的心情又会变得特别的失落。
所以得了偷窥症的余生觉得,初末每天失落的时间要比快乐的时间多得多。
实际上,余生好想告诉那个小傻瓜,如果流年真的对她没有感情的话,怎么会把她留在公司这么久。要知道公司可不缺少端茶小妹,他招聘的职位是助理,当时有意没有说清楚的是——搬运助理。
说白了就是搬一搬要修理的钢琴,寄一寄货物什么的重量级的工作,那可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做的,你看,只要流年在公司里,哪有什么重量级的工作会安排在她头上?只是端端茶水什么的,已经是公司里面最悠闲的一个了。
可就在谁都知道初末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居然有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向初末表白。
这小子也算是有背景的孩子,名字叫罗小亦,之前听说是跟初末一起学弹钢琴的。也不知道那天抽了什么风当着全公司的面向初末表白。
那天,他恰巧跟流年参加一场钢琴比赛回来就撞见了那一幕,表面上流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结果第二天他就再也没在公司看见那男孩子的影子。听说是被以新人需要锻炼为理由,发配到了G市郊区的分店里面去当实习生。
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流年对初末和常人不一样,就算之前对初末有心思的男人也不敢再表白,只有初末那个小傻瓜什么都不知道,那天还跟罗小亦在电话里说恭喜,说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估计这顿饭应该是没有时间了。
一到周末,初末还是按时去练习钢琴,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初末学习钢琴更加认真了起来,连戴安娜都直夸她进步的快,肖邦钢琴比赛的初试肯定没有问题。
说初试,其实就是肖德瑞在那些参加比赛的名额里面,选出两个学生去参加比赛,毕竟每年的名额有限,不是谁报名都能去的。
初试的前一晚,流年破天荒的没有加班,而是买了很多菜在家里煮火锅吃。
奈奈习惯地将球球放到餐桌椅子的一边,然后宝贝地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可乐拿出三瓶,一人一瓶。
奈奈不喜欢喝牛奶却特别爱喝可乐,所以流年每次都用一个星期帮他买一瓶可乐为前提,逼迫他每天早上喝牛奶,毕竟小孩子喝多了可乐不好。有时候奈奈不舍得把一周唯一的可乐喝光了,就会存起来,以后慢慢地喝。这三瓶可是他存了三个星期的呢,要不是知道末宝姐姐就要参加考试,他才不舍得拿出来分给他们喝。
那天也许是奈奈的可乐起了作用,初末很轻易地就拿到了第一名。相比较那些在等待考试的时候,手就发抖到不行的学生,她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但当她知道自己成绩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在观众席上找寻那抹从早上陪她一起来考试的身影,只是那位置上空空荡荡,仿佛从来就没人来过。
心里刚划过一抹失落,就感觉手机震动,她拿起一看,是流年的信息:公司有事,我先离开。
虽然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初末心里暖洋洋的,因为他主动向她汇报了行程,像流年那样的人,这样主动地解释,真的很难得。
嘴角勾起一抹笑,初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奔到他身边,告诉自己可以去参加肖邦比赛的消息了。
从学校到公司,还在车上初末已经在心底勾勒了无数遍,流年知道自己顺利过关后的表情了,是会轻轻地勾起一枚微笑,还是轻轻摸摸她的脑袋说一声加油?
多希望是后一种啊,就像小时候那样一句加油,就能让她加上满满的油。
可是初末忘记了,往往将事情想得太美好,它便会按照反向轨道发展。当她飞快地从电梯里跑往流年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办公室已经没多少人了,所以流年未关起的办公室门里,两个相拥的身影映入初末眼睛里。
奔跑的身影怔住,因为奔跑而略显通红的脸顿时泛白,初末的手不自觉地紧抓住门框,很用力很用力,弄疼了自己都不自知。
当流年将阮独欢推开的时候,她逃走的本能占满了脑海,害怕自己被当成偷窥者给抓住,急急忙忙地转身就跑,脚步迈的又急,居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幸得一双手及时地将她捞起。
看着她的样子,余生不赞同地摇头:跑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赛跑?待到看见初末脸上的眼泪时,愣了一下,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初末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眼泪,摇摇头说:没有。
还没有,没有怎么哭呢?难道又是被流年欺负了?他又没吃你送的早餐?
初末一边抹泪一边摇头,明明想不要哭的,可是眼泪却一点都不听话地往下掉骁。
最后余生的大嗓门成功将里面的人给惊动了出来,流年看着落雨梨花的初末,问:怎么了?
余生说:我也不知道,一来就见宝贝在这里哭,也不知道谁得罪她了。
只有阮独欢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冤…
初末一边抹泪一边摇头,哭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抹掉最后一滴泪说:我就是太高兴了,我刚考试完,我太高兴了就掉眼泪了。
余生翻了个白眼:至于么……然后又摸摸初末的脑袋说:不过这样的宝贝才可爱,真心惹人怜啊。
初末不习惯地将他的手挥开:我不是什么宝贝……刚才她没听清楚,现在才听见余生那家伙怎么当着流年的面叫她宝贝。
余生却一本正经地解释:怎么不是了?我小时候可是跟你流年哥哥穿一个裤裆长大的,你是他的宝贝,也是我的不是?
初末还来不及反驳,流年开口问她:吃饭了吗?
初末摇摇头,一张嘴巴因为刚才的委屈而噘着的。
那我们去吃饭吧。
说着牵着她就要往外走。
初末几乎被他这个动作给惊吓住了,她瞪着流年牵着自己的手,仿佛里面会跑出一只蒙奇奇。流年哥哥他是怎么了?当着他女朋友的面这样牵着她……这样好吗?
不管好不好,既然流年都不介意了,她更不会介意。
虽然说流年跟阮独欢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她心上的一个结,但既然解不开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反正他们也没有公开承认关系她也不算是在破坏关系不是吗?
公司楼下的餐厅里,这时还没到真正吃饭的高峰期,所以餐厅里只是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初末看着流年点了几个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她爱吃的。
只是彼此都没说话,直到菜都上齐了之后还是沉默,初末想了想还是勇敢地说:我获得了肖邦比赛的资格。
流年夹了一个红烧肉放在她碗里,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并没有多出乎意料。
初末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夹了吃了一口,脸色瞬间变了变,嘴巴在怔愣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咀嚼,脸上有些不可思议,望着流年欲言又止。
流年说: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以前在洛杉矶时候爷爷的大厨,我来这边了之后,他也过来开店了。
你……你是说这个大厨是……是学你的红烧肉做的……初末顿时对流年的崇拜又升华了几分,她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眼睛里崇拜,道:流年哥哥,你真的好厉害。
也许别人对着流年说这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出自初末的口就显得很受用,流年的神色都温和了起来,又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说:那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那天初末的心一直很飘,脑海里满满都是流年帮她夹菜跟她说话的场景。于是流年便十分奇怪地看见初末脸上的红晕,泛起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泛起,消失……
初末获得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资格之后,不久就要飞往波兰的首都华沙,这场音乐节,对每个热爱音乐的艺术家们来说,都是一场极其重要的盛会,它不仅是现代钢琴家们年少风华的记载史,更是二十世纪钢琴演奏史上不朽传奇的见证。
初末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去之前她有回家过一趟,对于参加比赛这件事,杨母是百分之百支持的,在帮初末整理行李的同时也偷偷地塞了一个皱皱的信封进去。
初末是在上飞机的时候看见的,看着信封里的钱,虽然不多,握着的感觉十分的沉重。她知道那是母亲存了很久的钱,偷偷地塞进她行李箱里一是怕被她事先知道一定不会收下,二是不想她在国外还那么节省成为别人的话柄。
脑海里都是母亲苍老的脸,初末的心情一整个上午都显得特别的沉重。
带着这样的心情一直到华沙的酒店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比赛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所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和初末一起来参加比赛的是流年那组的一个男生,只是作为导师的流年并没有陪同而来。
也就是说,初末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身边一个较为熟悉的面孔都没有,这难免让她本就沉重的心情多了几分思乡之切。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样的心情暂时抛在脑后,不管怎样,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除了比赛还是比赛,只要比赛赢了,其他的都是浮云。
却没想到,次日,初末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肖德瑞在与流年通话的中,表达了初末迫切地想用药物来维持体力,参加比赛的情况,流年答应了初末的要求。尽管初末借助药物的力气完成了比赛,最后却依旧没有获得名次,与他同来的男生也因为紧张现场发挥的不够好,同样没获得名次。
在华沙一起待了一周,最后一个晚上肖邦国际钢琴赛落幕,波兰总统颁奖。其实对于没得奖的选手而言参加这样的仪式没什么意义,不过初末一行人还是留下来,当颁奖仪式过了之后,最后一个环节是著名的钢琴家Leonrdomu现场演奏。
衣着依然选择经典的黑白配,单扣黑色西装西裤,薄领纯棉衬衫,耳上的银色耳钉为他高雅端庄的打扮添加了一份新潮气息。
黑色的燕尾服,金色的纽扣钉,白色的衬衫配上精致的黑色蝴蝶结,奢华却不会显得太过于古板,当他一站上舞台的时候,神刻的五官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Leonrdo.mu的名声对于这华丽的国度并不陌生,但在其中见过他真面目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位数,所以落幕之时能请到他作为嘉宾,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没获奖的人留下来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那么耀眼啊……
简直比现场的灯光还要耀眼。
他的一举一动,一个弯身鞠躬,都是那样的优雅。
而在这些人里面,最为钝滞莫过于因为没拿到名次的初末,原本沮丧的心情在看见台上站着的那个人的时候,意识完全脱手于她的控制之内。
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人居然是慕流年!
虽然Leonrdo.mu一直很神秘,初末也很喜欢他的钢琴曲,但他从来也没有将流年与Leonrdomu对号入座过,对于初末来说,就算世界出现了一位钢琴之神,也跟她没有关系,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神,那便是慕流年。
可当事实揭晓,他不仅是自己心中的神,更是别人眼中的神的时候,初末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与他并肩的程度,他会一直站在那个至高点,而她只能站在这里仰头看,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狂欢,是对外国人来说,一定会去参加的娱乐,初末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借口自己发烧成功地躲过了。
回到酒店,电梯意外地出了故障,工作人员连连道歉,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也就五楼,走楼梯也可以上去的。结果爬到了二楼,她头就犯晕,不得不在楼梯间休息一会儿。
空旷的楼道光线明亮,窗外偶尔飞驰而过几辆车,霓虹灯下的国外建筑看起来那么陌生。想起今天的比赛,在比赛现场以及最后的颁奖典礼,此刻身在冰冷的楼梯间,初末才觉得真实了许多。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这么高级别的比赛,她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能胜任呢?她将脑袋靠在一旁冰冷的柱子上,果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慕流年呢……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是因为流年才报名的,虽然原本就没有抱着多大的信心,但还是会很低落啊……才发现,想变成一个优秀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拿出手机,翻看那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号码却熟悉的名字,初末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打他的电话,所以一直没有记住他的手机号码。换成是别人,早就把喜欢的人的手机号倒背如流了吧?也只有她这样的怪胎才这么的胆小骁。
低落的情绪一直蔓延,心间像被沉重的石头压着一般,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初末一愣,才反应过来电梯坏了,也许有人跟她一样走楼梯,正想着要不要起身上去的时候,那抹身影就出现在她视线里。
是幻觉吧咱?
不然她怎么会看见流年出现在这里?
原来真的有太思念一个人会出现幻觉这回事,初末眨眨眼睛,想要将幻觉眨掉,那人却轻叫了声:初末?
初末望着眼前的人,眼睛里丝毫没有隐藏的吃惊流露了出来。
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像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心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钢琴比赛输掉的消息,所以没心思去狂欢就回酒店了吧!
她没说话,流年也没吭声,只是安静的在她身边坐下,他身上还穿着演出的那套衣服,可就是像她一样坐在楼梯间,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贵气,仿佛不是坐在地上而是明亮的宫殿上。
初末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落魄的乞丐,明明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那么好,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只是本能地摇摇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对这件事特别的在意,很丢脸。
他是了解她的,难过的时候不需要别人太多言语,只要陪着她,给她时间安静,她自然会将心底的苦闷说出来。
果真,流年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失落的问: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忽而站起身。
初末以为他要走,却不想他将一只手伸向她。
她抬头,听见他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失落,但是坐在这里只会让你更想不开,我没有什么安慰你的话,能不能放开,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末了,他又适当的补充了一句:这样的比赛以后还有机会,你的经验不足,别太放在心上。
初末怔怔的看着他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是出自他口中的话,她都觉得是对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搁在他的手心,借他的力道站起来。
不起来还不知道,头确实晕得有些厉害。初末只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倒下去。
耳边传来流年低沉的声音:你贫血有点严重。
她等待眩晕过去之后,就看见近在咫尺微微皱眉的面孔。
初末觉得自己应该是晕糊涂了,所以才会胆地抱住眼前的流年。
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对他说:流年哥哥,我真的好累。
可话却说不出口,因为不想给他带来烦恼,所以只可以抱抱他,一下下就好。
流年的怔了怔,并没有推开,而是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初末这样靠在他的身上,多希望时间就永远停止在这一刻,没有什么比赛,也没有什么阮独欢,那个流年哥哥还是自己的流年哥哥,不曾属于别人。
也许是因为比赛的压力和发烧的缘故,初末低落的情绪很快就跟流年与阮独欢结合了起来,状态显得更加糟糕了。
想到以后他就是别人的,就好难过,恨自己不争气。
夜晚的楼梯间,那么安静,电梯坏了,想到走楼梯的不只他们两人,当耳边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初末想要将头抬起来已经晚了。
所以当她听见老外用吹口哨的兴奋声,向他的同伴表达这里有一对情侣在亲热的时候,她直直地将脸埋在流年胸膛的最深处,脸烧红到根本不敢见人。
待到那些人走得远远的,初末才将脸露出来,我们……我们上楼吧。说完,又道:你也住这里吗?
没有。
也是啊,像他这么有名的人,怎么会跟她一样住这样的酒店呢?初末情绪低落地想着,却听见他又补充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做什么呢?安慰失败者吗?
初末露出一抹微笑,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强颜欢笑,她说:我没事,你回去吧,要是被别人发现你在这里会引起轰动的。
今天Leonrdo.mu的演奏也算是一种公开吧,初末相信明天世界各地的大头条,一定是这个有着神秘身份的钢琴界巨星的第一次露面。
越来越遥远的距离了……他是那颗巨星,就算人们隔着几亿光年的距离还能看得清,而她却只能做那个别人用望远镜都看不见的小星星。
流年想要转身,却看见她发红的眼睛,他说:怎么又哭了?
是啊,怎么又哭了呢?
可是,怎么才能不哭?
想到钢琴比赛结束了,她也再没有理由待在他身边了,那种即将失去他的感觉不断绞着她的心,即使她不断告诉自己别掉眼泪、不许哭,可眼眶还是可耻地红了一圈。
正巧这时候初末的手机响了,是戴安娜打来的电话,虽然她刚才拒绝了他们邀请的狂欢,但戴安娜还是很热情地再次打电话让她来参与,并且在电话里像她形容狂欢派对有多好玩。
实际上不用她形容,那边的快乐也能透过电话传到初末的耳里。初末一反常态地附和着,挂了电话之后,她努力将眼泪缩回去,对着流年说:戴安娜让我去参加派对,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现在就过去。
流年怔了怔,半晌才道:我送你过去。
嗯。这一回初末没有拒绝,就在她踏出第一步时,不料一脚踩空,整个身子都往前摔去。
小心!
流年忙接住她。
原本就很晕的初末只觉脑袋都快要炸开了,看着眼前的流年也变成了两个。
初末?流年看着怀里的人,她脸上有异常的红晕,身上的热度也让他心惊。
下一秒,他就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你住几号房间?
初末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迷糊地望着他:502……
说完之后,她就乖乖地躲在他的怀里,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紧抿的双唇,那样紧张的样子……是因为她吗?
从她身上拿出卡将酒店的门刷开,流年将她放在床上,大掌探了探她脸颊和额头上的温度,道:在发烧,我们得去医院。
不去。初末咬着唇,大胆地撒娇:我不要去医院。
……流年看了她一会儿,好像是在研究她的情况,然后才道:那你在这里乖乖躺一会,我帮你去买药。
袖子却被某只爪子紧紧地抓住,初末喃喃道: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模样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好像高烧到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此刻的初末的确头很晕,但她的理智却很清楚,原谅她故意装成这样,唯有借病装迷糊,她才能勇敢地将流年留在身边。她不愿去想明天会怎样,流年最终会属于谁,这一刻,她只想跟他待在一起,即使别人说她不要脸也没关系。
流年没办法,她不让他走,他只能在酒店里面将就一下,将初末塞进厚实的被子里,盖上了两层后,又忙里忙外地跟她倒水,将冷水浸泡好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在这个过程中,初末一直都是睁眼看着,虽然发烧的感觉真的很难过,可是他在身边为自己忙碌着,却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快乐。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流年坐回床上,看着脸颊依旧通红,丝毫没见好转的初末,温柔地说道:乖,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给你买药,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刚一离开床,衣角又被拽住,似乎他只在房间里自由走动才能让她安心,只要他一提出要出去,她就会用那种红彤彤的,可怜的像只兔子的眼睛瞅着他,让他寸步难行绮。
望着她粉红的脸颊和痛苦的表情,流年不得不狠下心拉开她的手,不然要是被高烧烧坏了就不好了。他依旧很柔声地安慰:只要五分钟好不好?如果初末不相信的话可以数三千秒,嗯?
初末想了想,说:那你要答应给我签名。
流年以为初末烧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虺
等我好了,你要给我一张你签名的Leonrdomu豪华限量珍藏版钢琴dvd,上面还要有我的名字,写送给杨初末!
……好。
嗯,那你快走吧!松开了手,初末嘴巴里真的开始数起秒数来。
流年失笑,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然后起身离开。
实际上数秒数的作用跟数绵羊是一个道理,尤其是当数数的主人还在高烧的情况下,当初末数到一百零五下的时候,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的她并不舒服,浑身上下就像被火炉烧烤着,迷迷糊糊想要将手脚伸出去,可没伸出去一秒钟,就被人重新塞进了被子里,然后有温温的水送进嘴巴里,她吞了一点点才发现是苦的,便咬着嘴巴怎么都不上当了,很快有枚软软的东西贴在她的唇上,顶开她的贝齿,往里面送药……
初末从小身体不好,但是意志力却很强大,不管多难受,她总会顽强地对抗病魔,因为小时候一生病就需要花钱看病吃药,所以她总是装成一副没事的样子,好像装着装着就真的没事了一样。
所以早上收拾行李回去的时候,流年让她在一边歇着,她摇摇头,拍拍胸脯证明自己现在很强壮,一点事都没有。
流年望着她瘦得好像风轻轻一吹就会散架的小身板无语了半天,最后任由她去了。
流年的身份一公开,果真第二天,街头小巷都是他的报道,流年自然不能跟初末他们一起离开,否则Leo的粉丝一定会将机场挤爆了不可,他乘坐的是第二天的私人飞机回国。
初末跟着戴安娜他们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就看见戴安娜和另外一个外国女生手上拿着一个dvd,上面是流年前一天现场演奏的录像。镜头拉的很近,可以看见流年弹起钢琴时候的表情,深邃的眸光中带着音符所传递的深情,让人感觉,只要和他一对视上,就能轻而易举地被勾走魂魄。
戴安娜拿着dvd的手都在颤抖,崇拜地说:如果他能够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哪怕是一秒,我死了都心甘情愿!
身边另一个女生却显得看似很淡定,一双眼睛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如果初末看的没错的话,她好像看见她淡定的眼眶里冒着粉红色的桃心……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躁动的声音,初末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机场的大屏幕上居然放着流年在波兰的访问,要知道,之前流年连身份的都不愿意公开,何况是访问。Leo在钢琴界一直都是以神一般的人物存在着,当那些粉丝们看见自己心目中的神真实面孔的时候,疯狂的程度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达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屏幕上的镜头一出现,机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转移了过去。那个男子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并没有很刻意的装扮,白色的不染一点尘埃的衬衫将他的身形勾勒得俊挺出众,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眉宇间淡漠的贵气和回答主持人时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神秘。
Leo几岁开始弹钢琴的?主持人问。
三岁。
为什么想学习钢琴?
因为喜欢。
看来,国外的访问和中国的区别并不大,有人已经在官方网站留言说主持人的问题太过于单调,但有些人却支持主持人的做法,大家觉得流年第一次上/访谈节目,就应该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不能太为难他们心目中的男神,不然以后男神不上节目,损失最大的是他们这些巴巴望着的粉丝。
最神奇的是现场居然请到了中国的主持人,接下去她问的问题可是比刚才的主持人要胆大的多了,刚才聊的都是一些关于Leo和钢琴的话题,基于在线论坛里面女性的要求,我们可以请教Leo一些私人问题吗?
流年微颔首,清冷中却不失风度。
呃……很多Leo粉都想问男神一个问题,咳咳,就是……请问男神有没有女朋友?主持人刚说完,机场里就响起了掌声……
看来八卦是不分国界的……
没有。
是不是所有的优质帅哥都喜欢保持单身啊。显然主持人也是一个Leo粉,听见流年这么说,眼睛里好多桃心扑通扑通地放了出来。
那么是不是代表很多女性都有机会了呢?说完又像想到了什么道:哎呀,该不会男神暂时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吧?
黑眸中忽而闪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而后回到一贯的清冷:我有喜欢的女生。
男神有喜欢的女生?几乎在主持人开口的一刹那,大家都能听见心碎的声音:是怎样的女生才能让男神喜欢?哦天啊,此刻一定有很多女孩子抱着电视机坐在家里哭的。
不用坐在家里了,机场里就有很多Leo粉忍不住尖叫出声。
我不是艺人。淡淡的语气,实际上钢琴家这个身份相对艺人而讲要更高级的多,可流年的意思是他只是一个喜欢弹钢琴的人而已,并没有想要往艺人那边发展。
男神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主持人连忙否定,在你未露面之前,第一张以你的英文名命名的钢琴专辑《Leonrdo.mu》就获得了破亿的销量,这绝对是一个神话。你可知道,就在昨天,你的身份公开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大街小巷都是你的报道,据说中国北京的世贸天阶最长的led上都在播放你在波兰的现场演奏……
后面的话,初末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脑袋比昨天发烧的时候更要眩晕,因为流年亲口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表情虽然清冷,却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机场里痛苦的声音也证明他这句话的轰动程度。
他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啊……
就在她不知该将自己的情绪怎么调整的时候,戴安娜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用不淡定的手狂摇她,问:你跟Leo那么熟悉一定见过他的未婚妻!她漂不漂亮?性不性感?胸大不大?
你跟他那么熟,他女朋友不会吃醋吧?哦上帝,是Leo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难道那个女生不喜欢他?
也许是初末的表情太过于茫然,戴安娜又问:难道他之前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闭上眼睛,虽然知道这一天终将来临,可如此短暂的时间,让初末一时间跟戴安娜一样难以接受,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告诉过我……
他怎么会没有告诉你呢?你不是他的表妹么?
虽然表妹这个称呼是她当初跟罗小亦胡诌的,可这一刻从戴安娜的画中听起来有种讽刺的感觉,初末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她说: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