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双琳还是没有消息,陆一宁暂时离开医馆,回到旗袍工作坊帮忙。
阿势的心脏病手术很成功,到出院的日子,陆一宁来接他。
“姐姐,我姐姐呢?”
她认罪后就自杀了,这让陆一宁怎样跟他说。五岁大的小男孩懂事到让人心疼,他似乎读懂了她的沉默,摸出脖子戴着的项链给她。
“姐姐说,如果我病治好了,她没来接我,就到这里找外公。”
转经筒金吊坠里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两个月过去。
“俊哥哥,真巧。”
慕容思檬刚从国外回来,整个人变了样。
“你发福了,在国外生活挺滋润啊。”
发福者赶紧戴上口罩遮住脸,向四周张望,一脸慌乱。
其实慕容思檬根本没有出国,而是躲在月子中心生孩子,在得知怀孕的那刻,她就想过打掉孩子。
可她当听到丁银菲也怀孕了,本着不想服输的个性,在丁思果的劝说下,产下一个女婴。
“俊哥哥,你真会开玩笑。”
慕容思檬妄想着能嫁给周天俊,打听到他今天会到亿承汇视察,精心打扮了一番再亮相,不料招来挖苦,心里甚是失落。
“俊哥哥,可以请我喝杯奶茶吗?”
见她傻不拉几的模样,周天俊也不好再给她说不爱听的话,免得让她难堪。
“走吧。”
走到一间工业风格装修的奶茶店,慕容思檬款款深情地问请客者。
“俊哥哥,你要喝什么?这里的啵啵芋头奶茶挺好喝的。”
“我不渴,你喝吧,不用管我。”
正当周天俊买完单要走,被拦了下来。
“俊哥哥,陪我坐会吧,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
她话都这么说了,再找理由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周天俊应下来,点了杯柠檬水。
“俊哥哥,一段时间没变,你口味都变了。”
“没变,我向来不喜欢喝奶茶,再说,我最近在减肥。”
没听出周天俊是在暗讽她,慕容思檬故意跟他唱反调,乐叽叽地又点了个蛋糕。
“我妈说能吃是福,俊哥哥,你再胖我也不会嫌弃。”
“可是,我老婆会嫌弃,她很挑食。”
慕容思檬极不乐意听对方提及陆一宁,嘟着嘴:“那就换掉她,人丑多作怪。
“可我也很挑食。”
坐下来之后,慕容思檬就开吃,完全没在意周天俊的话,只顾着心中的义愤填膺。
“她又不是什么清纯美女,也就在你面前能装一装。有次,我去酒店吃饭,在洗手间看到她包里有烟。”
真是话不投机,竟然还诋毁陆一宁,周天俊一刻也不想再理她了。
“我还有工作,不能再陪你坐了,你慢慢吃。”
“俊哥哥……”
无情的男人,无趣就算,还爱摆臭脸,也就是丁思果从小给她灌输非他不嫁的思想,还有她争强好胜的个性,才能这样忍他。
这么多年,铁树都能开花,偏偏他这个强摁头不喝水的犟驴,对她依旧不为所动,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周天俊趁陆一宁在吃饭的空隙去翻她的包。还真有一盒烟,打火机上刻着“l度酒吧”字样。
他给刘泽浩信息,得知他在打桌球,便赶过去找他算账。
“一宁包里怎么会有你家酒吧的打火机?”
边上的莫秋妍搭着刘泽浩的肩膀,笑话来人。
“周二少,你家女人的事,问我男人干嘛?这几天他跟我在一起呢。”
周天俊:“我没问你话。”
“南极周,我跟一宁清清白白,你别误会。”
这会的解释大概就是为了掩饰另一个事实,周天俊见对方不说实情,拽着刘泽浩的后衣领,往洗手间走去:“你这样的货色,她瞧不上。”
“你,活该被绿。”
莫秋妍欲要追上来,周天俊回头冲她冷笑:“借你男人给我用一下。”
停下脚步的人:……
洗手间有独立的化妆区,双人洗手台,两个隔间,一个淋浴,一个如厕。
“你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走。”
周天俊坐下来,盯着腕表看,显得很不耐烦。
“一宁经常会去酒吧跟一个老男人见面,然后两人一起走。”
折腾了一晚上,陆一宁快要被榨干,睡在那个很反常的男人怀里,柔声问他。
“你喝药了?”
“满意吗?”
“你不正常。”
当着她的面,周天俊翻看她手机,发现她最近新加了个联系人,隔几天就给他转账,还是大手笔,每次三千。
她就这样坦坦荡荡连聊天记录都没删。其实字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无非就是普通的对话,像你到了吗,到哪了,我等你……
“你也是。”
“我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比我好看吗?”
周天俊放下手机,搂着她。
“你外面有男人?”
“那是之前教我武功的师父,还有件事很巧,他是阿势的外公。知道吗,阿势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说怎么差那么多岁。”
周天俊指腹揉摸着她的唇瓣,皱下眉头,想起河边那件带血的衣服。
“你不信我?”
“是你瞒我在先,不对吗?”
“宋兲跟你说了?”
在于双琳出事前两天,宋兲跟她拌嘴,说她不爱他,怀疑她出轨,找了个女人来勾引他,想污蔑他。
然后,他又是收到周天俊电话才知道于双琳遇事的,便把气撒他身上。就宋兲那大喇叭,她想不知道都难。
“我怕你会伤心过度,才刚养好的身体会吃不消。”
周天俊吻向怀里人儿乌黑的秀发,呼出温热的暖气。
“你觉得宋兲比我要承受得住打击?”
“那是他老婆,孩子的妈妈,不管他接不接受琳琳已经遭遇不测,他都得知道。”
其实,周天俊也不想看到宋兲一蹶不振的颓废样。他整天抱着于双琳的照片坐在角落里自说自话,画廊也不管,江英都快急疯了,再这样下去他人生就完蛋。
“你要不让他加入那个环海徒步团,怎样?”
“这主意不错,近来杰申在筹划七天步数公益捐百人团活动,很多人报名,可以让他去分散注意力。”
听到杜杰申的名字,陆一宁沉思了片刻。
小白跟他就这样拧巴着,两人谁也不让步,真是替他们着急,可作为局外人,这事她不好掺合。
周天俊贴着她耳根唧哝好一会,又回到他最关心的话题。
“你为什么要和你师父约去酒吧?”
“他有个小毛病,每天要喝两口,正好他在附近上班,我要去看阿势,就顺带接他回去。这么好的机会,他还不让我请他喝了再走。”
一房一厅的破旧红砖房,那扇木门被淋上红漆,屋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陆一宁都不敢想阿势将来的日子。
“不是都给他钱了吗?”
“唉!他在山里混不下去,就想到城里开武术馆,以为是条生财路,没开到一个月就倒闭了,欠一屁股债。阿势被他丢给隔壁开麻将馆的大婶,他就没靠谱过,我只能久不久给他钱还账。”
毕竟上了年纪,就算有真功夫,又有谁信,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好赌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一宁也不忍心不管他。
也就是好赌,其他方面她师父人是好的。听大婶说,他女儿之前来找过他,骂了他一顿,之后他就找了个正经工作,没再赌了。
看到他,陆一宁想起她大伯,不由得感慨:赌博真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