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说我哥回来了?”
车子已经走远,陆一宁没有手机,于双琳只求他们能碰上面。
【小白:先生,夫人刚回来。】
听到手机响,周天俊急忙递给边上的人。
“妈,帮我看下,是不是一宁给我发信息。”
此时,他很害怕再错过陆一宁。
“小白说一宁已经坐车回来了。”
“小伦,掉头。”
这会调头,肯定要掉沟里,小伦直言道:“周总,要开到前面的路口才能调头。”
周天俊整个人像被阴霾笼罩一般,透着一股邪气。
“我不用你特意提醒我眼瞎,好好开你的车,说话前过过脑子,我不想听废话。”
小伦:哎,嘴欠惹的祸。
车窗外的玻璃镜被雨滴打湿,没一会乌鸦满天,小伦降低了车速,缓慢前行。
在调头时,对面车直接撞了上来。
周佩霞心惊了惊,不自觉地望向被雨水遮住视线的车窗。
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你个孙子,会不会开车?”
“骂谁呢,你个菜鸟,我车头都转过来了,你还不刹车,这条路跟你家姓吗,嚣张个屁呀你!”
司机认定自己没错,穿上衣雨下车跟小伦理论。
一场口水战就这样打响了。
陆一宁实在是听不下去,摇下车窗让司机赶紧开车走,钱她替他给了。
“夫人,是你呀。”
车门打开了,周天俊淋着雨,拄着盲杖绕着车尾走过去。雨下得急,他走得也急,一不小心踩到泥坑里,整个人摔了下去。
周佩霞撑着伞,从车里追了出来。
“天俊,你没事吧?”
小伦正要下车查看情况,不料司机以为他要逃跑,拦着他不让他走,两人抱在地上打了起来。
伍助理顾不上小伦了,着急下车去扶摔在地上的人,陆一宁没有带伞雨,冒雨从车里走过去。
“你没事吧,伤到哪了没有?”
周天俊紧紧抱着陆一宁。
“老婆,你就知道你还活着,不要丢下我,老婆。”
周佩霞给他们撑伞:“好了,好了,赶紧上车吧,别在这里淋雨了。”
坐上车之后,周天俊觉得脑袋昏沉沉,很是疲惫,他搂着陆一宁睡着了。
农村警务室。
性情暴躁的司机被教育了一番,给小伦赔钱道歉,得到原谅,他们各回各家。
“小伦,你快喝杯姜茶。”
“谢谢嬷嬷。”
一觉睡醒发现陆一宁没在身边,周天俊赤着脚,发疯似的跑出房间,到处找她。
“老婆,老婆……”
陆一宁正在厨房煮饭,听到他在叫唤自己,应了声:“厨房呢。”
见走过来的人没穿鞋,她皱巴着眉头,扶周天俊坐下来,既气又心疼,端了碗姜茶给他喝。
“乖乖给我坐好,我去给你拿鞋子。”
陆一宁给他拿鞋子的时候,瞅了几眼房间里的盲杖:难道他又骗我?
篝火堆,他们围坐在矮桌前吃饭。天渐黑,雨势越来越大。
“小白,没想到你都当妈了。”
周佩霞抱着呱呱笑的桑叶,不禁感慨,转头又问了一句,“孩子他爸呢?”
“周董,孩子是我要生的,跟那个人没关系。”
“你家人知道吗?”
小白眸光暗了下来,摇了摇头。
房间里,陆一宁正在给周天俊手脚上的伤涂药膏。
“老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我听着呢,说吧。”
周天俊紧紧抓牢她的手,向她坦白他眼睛的受伤情况。
“你是大英雄,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快松手,坐好!”
他摸着陆一宁乌黑的亮发,吻了上去。
“老婆,你病养好了?”
给伤者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有其他外伤,陆一宁又给他把了一下脉搏。
“之前是被你气出来的病,自从离开你之后就好了,你还要我回到你身边吗?”
“老婆,我爱你病入膏肓,你能把出来吗?”
周天俊粘着陆一宁,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
“这病听着像是不治之症,但实则不是,他还有个别称叫痴心臆想症,少做点白日梦,让自己充实起来,这病自然就会好。”
周天俊点开手机里的照片给陆一宁看。
“少在这里忽悠我,想跟我撇清关系,不可能。”
第一张是他们的结婚证,第二和第三张是严石武和严石伊改姓周后的身份证。
没想到严守家竟然会将孩子的抚养权交还给他,陆一宁细看了很多遍,能确定图片不是p的。
“你把严院长怎么了?”
周天俊接着往下滑动照片,纸张上记录着丁银菲的日常出行,爱吃的零食,糖水,炒菜……
“严院长书房里拍到的,你还不知道吧,小太阳生了个胖小子,丁姨和宣叔还在考察他,想娶小太阳没那么容易,他不得讨好我。”
只顾着逃离周天俊,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他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不知道吧?他来是要报复你妈,说她是第三者上位,破坏他父母的感情。”
周天俊叫来母亲和嬷嬷,坐回陆一宁身边,他们四人在房间里密谈。
“嬷嬷,我爸在娶我妈之前是不是有老婆和孩子?”
“对,后来他们离婚了。”
嬷嬷向周佩霞投来怀恨的目光。当年,严母带走了她唯一的孙子,并且将所有照片一并销毁,不给她留一点念想,只因他那个不忠的儿子非要跟她离婚。而这一切的祸根皆因周佩霞而起。
“天俊,我跟你爸好时,他已经离婚了,你问这干什么?”
“妈,严院长就是那个孩子,他回来是要报复你。”
嬷嬷拍着大腿,丧着脸。
“真是造孽,都报应到孩子身上了,当初若不是你……”
“嬷嬷,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忍气吞声,真的受够了。你儿子没了,可他也是我老公,我也很难受。明明就是他自己误服了药物,为什么要我背这个黑锅?”
那是嬷嬷不能提及的痛,她侧脸背向周佩霞,眼里写满对她的厌恶。
“当年他们感情那么好,还有个儿子,若不是你胡搅进来,他们怎么会分开?”
见周佩霞穿衣单薄,冷到双手互搓,陆一宁拿起床头放着的厚实棉大衣披到她身上。
“妈,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谢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佩霞也不想再瞒着藏着了,将她知道的实情讲出来。
“那是你认为。你儿子喝醉的时候,提起过他的前妻,说她背叛他才离的婚。当时,他意志很消沉,是我陪着他走过那段灰暗的日子,我可是他明婚正娶的妻子,怎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了?”
如果是她做错,她会坦然承认,可事实并不是,瞎编乱造想诬栽她,门都没有。
“不可能,你简直一派胡言,我儿媳妇是个好女孩,绝不可能做出轨的事。”
见嬷嬷情绪激动,陆一宁坐到她边上,握紧她的手,稳住她的不安。
“嬷嬷,你对我有偏见,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认为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在嬷嬷看来,周佩霞就是她为了跟那个奸夫在一起,提前给他儿子设的局,在药里做手脚,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提“无辜”,简直就是笑话。
即使皱纹满脸,但嬷嬷精致的妆容里依旧散发着端庄优雅的气质。她的教养告知她做人不能失大体,不想再聊下去,她便起身往外走。
周天俊收到陆一宁的眼神,立即从床上下来,扶嬷嬷回房。
由于房间不够,伍助理,小伦和周天俊三人只能挤在客厅睡。
此时,小伦正在摊开折叠床。小白给他们送枕头棉被,他接过来分别放到三张床上。
“小伦,就差你了,快去洗澡吧。”
伍助理走进客厅,钻进被窝里,过了片刻鼾声便响起来。
关上灯,陆一宁和周佩霞各自盖着棉被睡在一张床。
周佩霞问:“一宁,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很坏?”
“妈,嬷嬷就是嘴硬心软。不然,她也不可能留你下来,清者自清,若真是误会,总会有解开的那天。”
时间是味良药,喝的过程很苦,但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