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后？什么以?后？
还没等宋清瑶想清什么意思,容砚转而说:“找我什么事？”
宋清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她今天来是有正?事要找他说的。
“容砚,我想到了可以?一起过年的办法。”宋清瑶亮着眼睛把容砚扯到厨房，“今天李韵快递了不少土特产给我，容砚，我们一起给我爸做顿饭，然后，我有把握说服他的。”
中午,宋清瑶拎着饭盒去了宋启承的公司，在电梯里还偶遇到了陈仲江。
陈仲江瞄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了然笑道:“瑶瑶又来给你爸送饭？”
宋清瑶不自觉攥紧了几分饭盒，点点头。
“何必那么麻烦。”陈仲江脸上挂着不分明的笑，“要叔叔说，给你爸找个年轻阿姨照顾不好吗？这样也不耽误你学习生活。”
宋清瑶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固执道:“照顾我爸,我不觉得是耽误。”
“瑶瑶，做人也不能那么自私吧？你爸把你养这么大,怕你受委屈才不给你找后妈，现在你大了，怎么还要管你爸的私生活了？”
“陈叔叔,我从来没有限制过我爸的私生活。”宋清瑶抬眸回视着他,目光戒备,“只是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我不想我爸因为这些?再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正?此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宋清瑶朝他颔首告别，拎着饭盒出了电梯。
办公室外?，宋清瑶反复深呼着气,直到心中那点儿不悦被彻底压下，她才浅笑着敲了几下门。
“进。”
宋清瑶探出一只小?脑袋，欢欢喜喜地叫了一声:“爸！”
宋启承从文件里抬起头，微蹙的眉心舒展开，脸上挂了和煦的笑。
办公室里，宋清瑶把饭盒里的东西一份份摆好，宋启承捏着筷子，“今天怎么这么丰盛？”
宋清瑶笑着催促道:“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宋启承尝了两口，眼睛顿亮，“不错，厨艺有长进。”
“好吃就多?吃点，毕竟……”宋清瑶双手托腮，清凌凌的眼睛里闪着狡黠，“这可是容砚的心意。”
宋启承嚼东西的动?作一顿。
“爸，快要过年了。”宋清瑶眨巴着眼睛，讨好似的撒娇道:“容砚他没有亲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可怜。”
宋启承低眸默不作声，筷尖拨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爸爸。”宋清瑶托着肉嘟嘟的颊肉，凑近几分说:“我们两个过年也挺无聊的，不然……就让容砚一起好不好？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热闹。”
“瑶瑶，真的就那么喜欢他，非他不可吗？”宋启承眼皮微动?，长时间?浸润商场的眸子看起来有些?严厉。
“如果，爸是说如果，如果我要你在他和爸爸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宋清瑶僵住了，宋启承不喜欢容砚，她一直都知道，可她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一个是生她养她的人，一个是她喜欢的人。
“我会选你，但我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鼻尖酸涩，乌密的长睫染了水雾，宋清瑶垂头说完所?有的话，“爸，容砚他很好的，你就当是为了我，放下那些?成见，我保证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启承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过年……让他过来吧。”
宋清瑶猛然抬眼，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还以?为……没可能了。
“谢谢老爸！”她忍不住绽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宋清瑶边说边给家里阿姨拨电话，让她帮忙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宋启承继续吃东西，中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她:“这些?日子头有没有再晕过？”
宋清瑶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尝了几口饭菜，漫不经?心道:“就那一次，而且我有按时吃那个补维生素的药。”
宋启承点点头，声音变得缥缈，“那就好，那就好……”
——
知道宋启承爱喝茶，容砚拜访的时候还特意带了两盒茶叶。
别墅的阿姨放假回家过年了，年夜饭是宋启承和容砚一起准备的，宋清瑶抱着一盘子草莓围在两个人身边，看看这，瞧瞧那。
餐桌氛围出乎意料地和谐融洽，一整顿饭，宋清瑶唇角的梨涡没有消失过。
许是过节的气氛过于浓烈，又许是被宋清瑶的开心所?感?染，宋启承难得好心情地开了瓶酒。
容砚陪着他小?酌了几杯。
酒至三分醺的时候，宋启承十?分自觉地停了杯。
吃过年夜饭，宋启承在客厅沙发上醒酒，容砚在厨房收拾碗筷，宋清瑶则被宋启承留在了客厅。
她悄悄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两眼，有些?放心不下。
“瑶瑶。”
“啊？”宋清瑶侧头。
“爸有个问题想问你。”宋启承抿了口温水，斟酌着说:“容砚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宋清瑶错愕几秒，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宋启承的目光带了几分试探意味。
宋清瑶定定地回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重复道:“真的没有。”
宋启承摸了摸她的头，“瑶瑶，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爸，容砚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到底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宋启承吃味笑笑，“我都有点儿醋了。”
“不一样的。”宋清瑶盘腿坐在沙发上，帮他揉着肩，“你们两个要是吵架了，我肯定还会站在你这边的。”
宋启承欣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爸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守岁了。”
等宋启承彻底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宋清瑶才起身跑到厨房。
彼时的容砚正?刷着碗，脊背突然贴上一堵温软，他浅弯起唇，“叔叔睡觉了？”
宋清瑶低嗯了声，脑袋从他臂弯下钻过去，“容砚，我今天好开心。”
“我也是。”
他低下头，在她唇角轻落一吻，这是他十?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次除夕夜。
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面?对漫漫不见尽头的长夜，因为她，这亮起的万家灯火好像也有了他的一盏。
宋清瑶并没有守岁的习惯，往年都是早早地睡下了，可今年不一样，她想和容砚一起守一次岁。
别墅里有一间?影音室，宋清瑶找了一部很老的爱情片看。
光影绰绰，照得她侧脸明昧不清。
宋清瑶抱着一堆零食，靠在容砚怀里，边吃东西边看电影。
只是静静环着她，容砚的心就被填得满满的。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渴望这一瞬即是永远。
“容砚。”宋清瑶昂起头看他，嘟嘴的模样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娇嗔，“我有些?渴了怎么办？”
容砚无奈又宠溺地弯起唇，“我去给你拿饮料。”
“你最好了。”她讨好似的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容砚拿了一瓶橙汁，刚出厨房迎面?就遇见了宋启承。
宋启承淡淡地扫过他手里的东西，简单交代?了句:“瑶瑶身体不太好，别让她熬太晚了。”
他错身进了厨房。
容砚轻捻指腹，思忖几秒后，返身回到厨房。
宋启承在泡蜂蜜水。
“宋叔，我想给您看个东西。”
容砚翻出手机相册递到他面?前。
宋启承微蹙着眉，照片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面?孔极生，另一个却是他十?分熟悉的陈仲江。
“这是……？”
“那个生面?孔叫薛恒。”
薛恒？！
宋启承僵在原地。
“或许您不知道，他曾经?骚扰过瑶瑶。”容砚不知道该怎么跟宋启承解释他从宋清瑶口中得知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消息。
“他……涉嫌学历造假。”容砚抿了下唇，继续说:“我也是偶然得知，他现在在您的公司实习，介绍人正?是照片里的这个男人。”
“宋叔，有时候，亲近的人未必是能尽信的人。”
一句不轻不重的提醒，聪明人自然听得懂里面?的话外?音。
宋启承目光凛然，“瑶瑶都跟你说了什么？”
容砚眸色瞬变，眼皮浅跳，“您……知道？”
“她很早之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宋启承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身，瞳眸变得幽深，“只是我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陈仲江的事。”
“宋叔，您有没有想过……或许薛恒只是一颗冲锋陷阵的棋子呢？不然，单凭他的一面?之词，瑶瑶会相信公司濒临破产这样的谎言吗？她不懂公司运营，可她会拿着合同求证信任的人，除了您，她又会对谁特别信任？换句话说……”容砚的声音放缓，“您在公司最信任的又是谁？”
宋启承醍醐灌顶一般，握着杯子的骨节微微泛白。
宋清瑶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容砚回来。
“怎么拿个饮料这么长时间?。”她瘪着嘴巴接过他递过来的橙汁。
容砚屈指蹭了蹭她的脸颊，心里一阵轻松，“演到哪里了？”
“泰坦尼克要沉了。”
宋清瑶喝过水，重新靠进他怀里。
光影变换，电影里，男女主角在说着生离死别，宋清瑶忍不住红了眼眶，“容砚，如果哪天我也像男主一样死掉了，你会怎么办？”
容砚搭放在她腰际的手骤然收紧，“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太多?情绪，却隐隐执着。
“我是说如果，如果呢？”她定定望着他，眼里闪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
“没有这种如果。”容砚丝毫不给情面?，眉眼泛冷。
宋清瑶抿了下唇，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容砚，如果哪天我真的死掉了，我想你好好活着。”
她猫儿一样蹭了蹭他的胸口，酸涩直冲鼻腔，“然后……要是、要是有更好的姑娘……”
光是想想，宋清瑶就要嫉妒死了。
“宋清瑶。”容砚捏起她的下巴，眸色沉沉，一脸的不高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是胡言乱语。”她固执地坚持己?见，声音越说越弱，中气不足。
容砚气闷地低头咬住她的唇，满是惩罚意味的一个吻。
分开的时候，宋清瑶的嘴巴红得像擦了最艳的口红，泛着水渍，她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气喘连连。
容砚凝着她鹿一样懵懂蕴了水雾的眸子，指腹在她唇角流连摩挲着，声音低沉微沙，他咬牙在她耳畔一字一句说:“下次再胡说八道，就不是这么简单能放过你了。”
“法西斯。”
宋清瑶不甘示弱地吸着鼻子嘀咕道。
法西斯也好，□□□□也罢，总之，他听不得这些?话。
容砚抬手把她微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欲言又止:“瑶瑶……”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找出害你的凶手，会好好的保护你。
上辈子容砚没有做到的事，这辈子容砚拼了命也要做到。
他的眸光变得炽热，声音又轻又柔，他说:“你要好好的，等着我娶你。”
“whereveryouare，Ibelievethattheheartdoesgoon.”
电影早已结束，片尾放着英文歌曲，宋清瑶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底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