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辞长这么大没少听别人夸过自己可爱,每回说她也都当听个乐,高兴了还能说句谢谢叔谢谢婶,不高兴了……好像也很少有不高兴的时候,反正每次都挺乐在其中的,但陈临戈这么正儿八经的说她可爱,她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还垫着下巴趴在他桌沿,神情愣愣的。
“怎么了?”陈临戈拿了包纸放到她手边。
“我在思考要不要说声谢谢。”周兮辞拿着纸直起身,纸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她想起什么,又凑过去问:“怎么最近不见庄同学来找你了?”
“她不是在追你吗?”周兮辞抹掉嘴角的巧克力印子:“追人还能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啊。”
陈临戈没接茬,扯了张试卷放在她面前:“你管别人那么多,先把卷子写了。”“哎。”周兮辞嘴上虽抱怨,但拿到试卷后还是收了心,认真看了起来,遇到不会写的题目,也都像陈临戈说的那样,先圈了出来。
一节自习下来,陈临戈喝着水往她试卷上瞥了眼,一口水直接呛了出来,还有些溅到了周兮辞的试卷上。
“你在干嘛?”陈临戈抹了抹嘴,把她试卷拿起来,正儿八经的题目没写几道,一眼望过去全是圈:“你这……”
“不是你说的吗,遇到不会写的先圈起来。”周兮辞挠着脸:“好像圈的是有点多。”
陈临戈快速看了一遍,把试卷收了起来:“走吧。”
“回家。”陈临戈拽出书包,“这阵子你都跟我回去。”
“嗯。”陈临戈看着她:“就你这成绩得开煤气灶。”
明天正好是周末,周兮辞收拾了几本书,又装了一沓试卷,还想回宿舍去拿古诗集册子。
陈临戈往她脑门上崩了下:“你是放一天假,不是一年,把理综的卷子和复习资料装回去。”
“哦。”周兮辞收拾好东西:“那我先送姜姜回宿舍。”
“忙你的去吧。”邱琢玉从教室角落拿起陶姜的拐杖,“我送她,你们早点回去。”
“你啧屁啊。”
“对啊,啧屁。”周兮辞抢在邱琢玉反应过来之前,拉着陈临戈从教室跑了出来。
回去的路还是陈临戈骑车载她,周兮辞给脚找了个位置踩着,但总是不得劲也很吃力。
她低头看了看,说:“早知道就该买个电瓶车,这脚都没地方放。”
“别乱动。”陈临戈晃着车把:“不然你来骑。”
“当我没说。”周兮辞老老实实闭了嘴,等到小区门口,直接从后座上蹦了下来,顺势还推了陈临戈一把。
他估计没反应过来,差点连人带车摔了过去。
“我不是故意的啊。”周兮辞在原地蹦跶了两下,而后立马先一步往小区里跑。
没跑多远,听见身后的车铃声又停了下来,没曾想陈临戈压根没打算等她,直接从她身边“咻”地骑了过去。
“陈临戈!”她抓着书包追了过去,一直到车棚才停下:“你这踩的是风火轮吧,跑这么快。”
他勾着钥匙笑了声:“我以为你能跟上。”
“你在羞辱我吗?”
“没有。”陈临戈从车篮里拿出书包:“走了,早点上楼早点给讲完试卷,你就能早点睡觉。”
周兮辞想到那一卷子的圈圈,头都大了。
以她的水平,一晚上讲完一张卷子简直是天方夜谈,陈临戈也不想英年早逝,讲完三十几道单选直接把笔一扔:“今天先到这里,你回去睡觉吧。”
周兮辞“哦”了声,收拾好东西往外走的时候见他拿了张新试卷摊在桌上,“你还不睡吗?”
“嗯。”他头也不抬:“做完这张卷子。”
已经是一点钟了。
她想了想,又走了回去,从他桌上拿了本语文书,“我看会古诗词,多背点是一点。”
陈临戈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学霸房间有学习能量加成,周兮辞一直看到他写完那张卷子都没觉得困,甚至还大有继续挑灯夜读的冲动。
“你看看几点了?”陈临戈把桌上的电子钟拿到她眼前:“你不打算睡觉了吗?”
“我靠,都三点了,我真没觉得困。”周兮辞合上书:“你平时都学到这个点吗?”
“平时不会这么晚。”他看着她。
周兮辞回过神:“哦哦哦,今天是有我这个学渣在,我懂了我明白了,我麻溜地走了哎。”
陈临戈笑了声:“饿不饿啊?”
“这个点还有吃的吗?”
“就问你饿不饿。”
“饿。”她摸摸肚子,看着他走进厨房:“你平时在家还开火么?”
“不然呢,我喝露水养活自己吗?”陈临戈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鸡蛋,“荷包蛋还是散的?”
“都可以。”
他看着她没动。
“打散吧,都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行。”陈临戈说:“你去看书吧,好了我喊你。”
“不用帮忙吗?”
“你刷碗。”
“……”
周兮辞没站那儿多说废话,回到卧室见他桌上散着一堆东西也没敢乱动,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一边转笔一边背书。
这要让陈临戈看见了指不定又要赏她一个爆栗,她想到这儿,没忍住笑了,手上没留心,把笔帽给甩了出去。
周兮辞放下书,在地上摸索了一圈也没找到,陈临戈进来喊她的时候,她正往半空中丢了个硬币。
他站在门边问:“干嘛呢?”
“笔帽掉了。”周兮辞说:“周奶奶以前说找不着的东西可以丢个硬币,然后顺着硬币滚落的方向就能找到原来丢掉的东西。”
话音落,硬币掉了下来,地上铺的是毛毯,硬币别说滚,连落地的动静都听不见。
周兮辞:“……”
陈临戈止不住笑:“周奶奶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扔硬币别在地毯上扔。”
“你闭嘴。”
“别找了,先出来吃饭,明天我打扫房间。”
“不行。”周兮辞就跟有强迫症一样,心里拧着个疙瘩:“你先去吃吧,我不找到我今晚不用睡了。”
陈临戈要进来帮忙,她摆摆手说:“你先去吃吧,不然面都要坨了,我就找五分钟,找不到这笔我就不用了。”
“行,快点啊。”
“嗯。”
周兮辞干脆趴在地上摸索,一路从毛毯这边循着记忆里的笔帽甩落的抛物线找到书桌旁。
陈临戈真对得起他学霸的称号,卧室里到处都是书和试卷。
她在书堆的缝隙里扒拉着,终于在书桌桌脚的一个位置把笔帽摸了出来,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推倒了一旁的书堆。
“哗啦”一声。
周兮辞立马心虚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等了半天没见陈临戈过来,动作迅速地把书又重新摞了回去。
地上的书很杂,看书封有一部分是他在沪市的教材。
“还没扔呢。”她嘀咕了句,拿起掉得最远的一本教材,一张纸片从里掉了出来。
是从草稿纸上撕下来的,并不齐整的边缘底下印着附中的名字。
纸上写了很多东西,周兮辞看到几个熟悉的字眼,溪城航大、溪城科技大学……
她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分心听见陈临戈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慌乱之下把教材和草稿纸一齐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找到没?”陈临戈站在门口。
周兮辞提着书包从地上站起来:“找到了。”
“那过来吃面。”
“哦。”她走出去,发现面碗里放了一整颗荷包蛋,不知怎么眼眶倏地一酸:“不是说打散的吗?”
“都开火了,多煎两个蛋也不费事。”陈临戈拿起筷子:“快点吃吧。”
她低着头“嗯”了一声。
周兮辞本来还挺饿的,但心都被纸条上的东西牵扯着,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三分之一,“要不你放着吧,我明天早上热一下再吃。”
“这是面啊,放一晚还能吃吗?”
“可以放冷冻。”
“……”陈临戈叹了声气,端起她的面碗往自己碗里一扣,“好了,你回去睡觉吧。”
她坐着没动。
陈临戈自顾吃了起来,“碗明天刷,我也困了,吃完就睡了。”
周兮辞点点头,拎着书包走了出去。
家里没有想象中的冷清,周兮辞走到主卧,周国成不在家,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这阵子应该是住在家里,被子是乱的,床头的烟灰缸也有几根烟头,屋里还有没散干净的烟味。
她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出来时也没关着门,就这么敞着风。
忙完这些,周兮辞又进了卫生间,以往几分钟就能冲完澡,她硬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多小时。
等坐到桌旁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逃避,在逃避那个会让她难过内疚的真相。
那天跟陈临戈聊完专业的事情后,周兮辞上网搜了一下,这个专业最强的学校不在溪城。
甚至离溪城很远。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本教材,其实压根不是教材,是一本高考报考指南,陈临戈把写在纸上的那几个学校所在的那一页都折了个边角。
周兮辞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他每所学校圈出来的专业都差不多,遥感与科学技术、人工智能还有一个计算机。
她捏着那张纸片,陈临戈在上边写了一模二模的成绩,按照那个分数,他本可以去到更好的学校。
周兮辞缓缓低下头,眼泪掉在纸上,黑色的字迹逐渐模糊起来。
她还是做错了。她不该打那个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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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小纸片的事情周兮辞没打算现在就找陈临戈聊,毕竟马上就是月考,她不想再因为自己影响到陈临戈。
但十月底的这次月考整个二十五班并没能像想象中发挥的那么好,因为之前实在落下了太多,临时抱佛脚都是要被佛踹开的那种程度。
不过还是有值得高兴的地方。
“这次我们班虽然没能跳出倒数前三,但我们稳住了倒三的位置,不要瞧不上这个位置啊,以前你们都是倒一倒二的。”自从被学生们知道可能要被撤职的事情之后,林松媛也没再像以前那么绷着了,“还有要重点要表扬一下陈临戈同学,这次总排名挤进了年级前十。”
林松媛说到这里仿佛已经看了陈临戈拿下年级第一的盛况,带着大家起哄鼓掌:“按照这个成绩发展下去,你明年高考该不会给我拿个状元回来吧?”
陈临戈已经完全融入二十五班的风格,倒也不谦虚:“我争取。”
林松媛笑道:“那我到时候岂不是能跟人家吹我也是带出状元的班主任了?”
“吹!”邱琢玉也起哄道:“拿个全省前十林姐你也能吹!我们跟你一起吹!与有荣焉不是我们共同的原则吗!”
“你一个倒数第一你还好意思吹。”林松媛等会还有会,跟大家说完事,交代了几句纪律问题便匆匆离去。
闹腾的教室很快安静下来。
徐林林按照这次的排名叫了几个人,最后才走过来喊陈临戈:“我们去林姐办公室讨论一下学习小组分组的事情吧。”
“好的。”陈临戈翻出之前的笔记本,临走前把自己的数学试卷拍到周兮辞面前:“把错题对着我的答案订正一遍,搞不懂的地方先圈起来。”
“知道了,陈老师。”周兮辞目送他走出教室,拿起他的试卷从头至尾扫了一遍,最后回到分数那一栏。
——150。
这次考试没有附加题,如果有估计还能再加十分。
林松媛说他有机会冲击状元,可没有哪一届状元是会留在溪城的。
周兮辞从书包夹层里翻出那张小纸片,想到很久之前她想问没敢问的那个问题。
如果他今年考上了,还会回到溪城吗?
答案不言而喻。
无论如何,陈临戈都会回来的,因为她在这里,她是牵扯住他的那根绳,是累赘。
周兮辞叹了声气,把纸片收了起来。
他不能留在这儿,她也不会让他留在这儿。
学习小组的事情很快定了下来,陈临戈没意外地包揽了周兮辞几人的补课任务。
周末六人窝在一枝奶茶店,周兮辞和陶姜一边兼职一边复习。
简凡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中彻底崩溃了:“我靠,我为什么要学数学,我上菜市场买菜我也不用跟人家老板说,你给我以XY轴上的这条抛物线切一块五花肉吧。”
“你可以试试。”上午奶茶店人还挺多,周兮辞怕没法集中注意力写试卷,捧着本生物基础知识小册背了一上午。
陈临戈拿起简凡的草稿纸看了遍,很快又提笔打了个叉:“你不要死记解题步骤,记住公式就行,有些题型基本上都是换汤不换药,你不记住公式,就算给你出一模一样的题目,换个数字你也解不出来。”
简凡啧声:“我不会笨到这个程度吧。”
他点了点草稿纸上的那道题:“这个三角函数的题型,你上午做过三道差不多的了。”
周兮辞毫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承认吧,你已经笨到这个程度了。”
陈临戈看了她一眼,突然提问道:“生命系统的结构层次是什么?”
“啊?”周兮辞只愣了一秒,立马掰着手指道:“细胞、组织、器官、系统、个体、种群、群落……还有生态系统和生物圈。”
陈临戈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兮辞立马显摆起来:“啧,看来我还没笨到这个程度。”
简凡:“……”
陈临戈淡淡道:“这是必修一的内容。”
简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兮辞酝酿了会,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跟一个同题型写了三遍都还不会的人计较。”
简凡撸起袖子:“打一架吧,周兮辞。”
“我不,我要学习,我要奋发图强。”
一旁埋头苦写卷子的熊力抬起头:“粪?是我理解的那个粪吗?”
邱琢玉皱起眉头:“写试卷,别说话。”
熊力:“哦。”
六人安静地坐着,写试卷的写试卷,背书的背书,深秋的日光晒得人昏昏欲睡。
邱琢玉打了个哈欠,最先趴了下去:“我眯一会,半个小时后叫我。”
紧接着是熊力,转过头趴在另一张桌子上,简凡和陶姜也没支撑多久,靠着椅背就睡了过去。
周兮辞还在跟孟德尔豌豆杂交试验DDddDd作斗争,十根手指都不够她掰的,“早知道我去学文科算了,死记硬背总能行吧。”
“文科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死记硬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陈临戈笔尖唰唰写着,“历史每个时间阶段发生的事情,产生的意义影响,同个时间国内外的发展情况,光是这些就够你背的了,还有政治那一长串一长串的文字,你背的过来吗?”
周兮辞咂咂舌:“应该不能吧。”
她从小说话晚,脑袋也不活络,上了学这点更是明显,别人一两天就能背下来的九九乘法表,她要一个星期才能背完,幸好还有体育这条路可以走,虽然苦了点难了点,但也是条出路。
只是这条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也走不长了。
周兮辞看着坐在对面的陈临戈,他低着头,思考的样子很专心,不会像她会一边看题目一边转笔。
他这样的人,是要去高处的。
她垂眸看着纸上的文字,下定决心,准备等这次月考结束要和他聊一聊纸片的事情。
这样的补课持续了半个多月,他们基础薄弱,要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太多是不可能的事情,陈临戈只能从根本出发,把入学几次大小月考的试卷都整理出来,按照出现的高频率题型给他们针对性补课。
“英语和语文这种积累的东西,一个月提升的空间有限,我找了些常规词汇量比较多的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你们先背着,背多了语感上来了,对做题也有帮助。”陈临戈把刚打印出来的一沓资料放到桌上:“还有英语作文,我整理了一些基础性的短语和句子,写作文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套进去,不过这个没有巧办法,只能靠死记硬背。”
邱琢玉拿起其中一份翻了翻:“哥,你也太强了吧,你这高考结束都能开个辅导班了。”
“算了啊。”陈临戈把电子版的内容发到班群里,放下手机笑了笑说:“辅导你们我就已经够了。”
“辛苦了,真的。”简凡把桌上仅剩的一只鸡中翅推到他面前:“快补补吧,我看你都瘦了。”
一听这话,周兮辞也抬头看了眼,确实是瘦了,甚至都有黑眼圈了。
这阵子,她每晚都跟着陈临戈回去开小灶,基本上没在两点前睡过觉,有时候还要更晚。
她心里装着事,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些。
陈临戈察觉到她的视线,摸了下脸说:“也没瘦多少,过了这阵就能补回来了,不说这些,先复习吧。”
“好嘞。”简凡也拿了份资料,低头看了起来。
陈临戈把鸡翅递到周兮辞手边,拿起她刚做完的试卷,“快吃,吃完给你讲试卷。”
周兮辞小声说:“不敢吃,怕被打啊。”
陈临戈只好自己解决,三两下便把骨头剔了出来。
周兮辞震惊地看着他:“你嘴里是有剔骨刀吗?”
“鸡中翅的骨头有节点,找到那个节点一咬就能剔出来。”陈临戈都没怎么嚼,把试卷摊在桌上:“过来。”
“哦。”
晚上散场后,陈临戈骑车载着周兮辞,她坐在后面拿着手机嘀嘀咕咕在背东西:“……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但见,但见……”
陈临戈提醒道:“但见悲鸟号古木。”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没背几句,周兮辞又卡住了,打开手机看了眼,叹气道:“哎,这篇文我都背三天了。”
“不管是三天还是三十天,只要能背下来就行。”陈临戈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兮辞额头抵着他的后背,轻声说:“我有时候都在想他们会不会是因为我智商有问题,觉得我是个麻烦才丢掉我的。”
“别瞎想,你那会才多大,哪里能看得出来智商有问题。况且,你也不是麻烦。”陈临戈不紧不慢地踩着踏板,声音在寂静晚风中显得格外温柔:“是礼物。”
是上天赠予他的礼物。
“礼物?”周兮辞这个思维显然没捕捉到重点,直接跑偏了,“差点忘了,下周六是你生日,他们几个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周兮辞。”
“啊?”
陈临戈笑了笑:“你们都能过及格线,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周兮辞拿脑袋撞了撞他后背:“是问你要什么礼物,不是要我们的命。”
“不用送礼物,到时休息一天吧。”陈临戈加快车速:“蒲靳那天会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就行。”
蒲靳这学期忙得要命,自从暑假回去之后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溪城,这次是因为身份证掉了要回沪市补办,正巧赶着来给他过生日。
周兮辞忍不住猜测道:“我怎么觉得蒲靳哥像是故意把身份证扔了,好找借口请假回来的呢。”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陈临戈笑着说:“到时你问问他。”
“讨打的事情我可不做。”周兮辞抓着他外套,视线扫过路边一家店铺,忽地想到什么,又抓紧时间看了眼店名,生怕一觉睡醒就给忘记了:“我想好送你什么了。”
“命吗?”
“滚。”周兮辞说:“先保密。”
不过这个秘密也没能保多久,礼物是手工制作,周兮辞每天就那点空闲时间,几个人一直都跟连体婴儿似的,做什么都一起,不到一天,陈临戈就从邱琢玉那儿知道周兮辞打算亲手做一只杯子送给他。
哦。
现在是五个了。
他们四个想不到什么建设性创意,干脆直接跟风周兮辞,也打算亲手做一只杯子送给他。
“虽然礼物没了新鲜感,但你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中午临出门前,邱琢玉说:“毕竟吧,我们五个人能力不同,做成什么样都是惊喜。”
“谢谢,不需要惊喜,能喝水就行。”陈临戈看着他们:“我真不能去?”
“不能!”周兮辞拦着他:“让你知道礼物是什么已经很失算了,再让你看到制作过程那不是一点期待值都没了。”
“行吧。”陈临戈坐了回去:“早点回来。”
“嗯嗯嗯!”五人敷衍应着,跟逃命一样飞快地下了楼。
陈临戈把掉在地上的试卷捡起来,刚写没两道,搁在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摸出来看了眼。
蒲靳的电话。
虽然午休没老师,但陈临戈也没胆大到直接在教室接电话,回了消息过去。
-clg:在教室。
蒲靳回得很快。
-蒲靳:草
-蒲靳:我闯祸了
-蒲靳:我把你高考的事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