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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6o方竞远那些话无非是提醒皇上不要做得太过，毕竟这件事处置了章相和怡妃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罚了齐海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若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齐海王真的参与了，那要将齐海王彻底拉下来，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只为给别一个儿子誊地方，就迫不及待抓着一个机会可劲儿的造也不是这么个理啊；他还是天子，他日史书工笔会怎么记录这一天？
况且方竞远提醒他礼部的新折子，也是已经知道夏国不日会出使大梁，这次两国是联姻大动作，夏国会有女子嫁入梁国，梁国也会有女子嫁入夏国，只会维持两国的永久邦交友谊。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礼部那边收到了夏国的来使亲笔，信里对方慰问了齐海王本人，这封信当已经用折子的形式呈给了皇上，皇上必也看过了，这种情况下，皇上再把齐海王给定罪了，怎么跟夏国交代。
夏国怎么想？哦我前脚问了一句你们齐海王最近好不好，你后脚就把人给绑了杀了，怎么着，这是怀疑我与齐海王勾结吗？或者说是我们夏国待见谁你就要办谁，就是给我夏国脸色看呗？！
这时候办齐海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况且踢开这些都不提，退一万步讲，梁允泽是如今朝中最最了解夏国的一个人，他曾质于夏国，与夏国有些情感，无论好坏，这场来使宴席，他都该在场，也是两国一种邦交态度。
皇上其实正是因为看过了那折子，知道这中间的复杂才会跟梁允泽说那么多话，否则的话，今晚在皇后的撺掇下，他本来是想直接把梁允泽下大狱的。
如今方竞远又来了，事情越搅越复杂了。
皇上扬了扬手示意旁边人给方竞远搬了椅子来，当然了，公公们都是会做事的，椅子除了方竞远的，还有皇上和皇后的。
梁允泽依旧还跪着，双腿早已麻痹，但脊背依旧挺直，这看在皇后眼里十分的不舒服。本来今天玉山王也想来凑热闹的，被皇后强令禁止了，之前苏听月的事情本来就含混不清了，眼下可出不得岔子了。
“杨大人又是何故出现在这里？”皇上扬手，“若是想说政事，明日早朝再讲吧。”
言外之意，想替梁允泽求情，门儿都没有，他没有祸连杨觉岚他们就算是对得住他们了。
“哦，小杨大人告诉我说，案情有新进展，他们查到与章相过从亲密的，并不止怡妃一人。”方竞远在旁边淡淡开口，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皇上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究竟把他放出来是干什么的，处处跟他作对，一会儿非要揪着他问个清楚不可。
杨觉岚垂首，回道：“是皇上，据查章怀礼丞相从十五年前就一直秘密与朝中一人来往密切。”
目前没有拿到确切证据，杨觉岚不敢直接说皇后身份，干系重大，若是最后没有成功，他就是污蔑皇后，罪孽深重。
“与朝中一人？与谁？”皇上眯眼问，这事居然还有隐情，实在叫他意外。
皇后双手一紧，与章相的联系，一开始是她在做，后来为了保险起见一直是他母家哥哥在做，这个朝中一人只怕就是指她的哥哥赵大人，若当真如实，这杨觉岚倒也实在能干，短短时间能查到这些。
“杨大人，你可知这时候在这儿信口雌黄是什么罪过。”皇后瞪着他，“本宫劝你最好是有十足证据，否则就不要乱开口。”
“其实很简单。”杨觉岚道，“怡妃与章想上合谋意图不轨已经证据确凿，这件事臣不敢置喙，但眼下王爷是否参与其中，是否知道他们所图都还未从查证，即使因怡妃是王爷母妃的关系而牵连，但是否也该查证王爷在此事上真的有所实质过错，再行定夺。”
“嗯，有理有据，说得不错。”开口的是方竞远，反正就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梁王，天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皇上冷声开口。
“别啊，我们兄弟好久未聚，今晚还想歇在宫里呢。”方竞远淡淡道，“依臣看，要不你直接摘了这齐海王的王爷帽子，让他做个无权无职的普通皇子算了，顺便再立玉山王为太子，这样就都齐美了。”
“你？”
“王爷可休要胡说，这怎么就扯到玉山王身上了，皇上绝没有打压齐海王而抬举玉山王之意。”皇后忙解释。
“哦，我可没这样说。”方竞远哼声，“不过皇后挺有自知之明，这行事要有其名，得其法，确实才是正理。”
“......”皇后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暗铰帕子。
“行了，你要留下来看，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要再开口了。”皇上哼道，“朕还没老，知道怎么处理。”
方竞远没说话，旁边李公公提醒他：“王爷，您得应皇上的话啊。”
好歹说一个臣知道了啊。
方竞远闭着嘴比画了一通，大意就是：他让我不要再开口，我可不能违背圣意。
皇上气地抓起旁边茶杯扔他身上，他闪身躲过了。
转头，皇上看着杨觉岚：“梁王既说你说的有理，那你接着说。”
“臣有一建议，可证王爷清白。”杨觉岚道，“臣知道那些人利用章相接近怡妃，怂恿怡妃谋反，再拿着证据揭发，无非都是冲着王爷而来。”
“等等。”皇上皱眉，“若你说这一切是有人在暗中利用章相而为，那如今章相自己也自身难保，他有那么傻，随便给人利用，连命都不要？”
“章相有把柄落于那人手中，只能听其使唤，但章相也知道自己逃不过去，所以也跟那些人做了交易，那就是用他的命拖怡妃和王爷下水，但那些人当力保他嫡女性命。”
章晚婉！
皇上眯了眯眼，这话倒有几分真了，因为章晚婉居然能逃过抄家，还出现在齐海王府求助，只是她大概没想到齐海王会把她绑进宫来交差。
“胡说八道，简直越说越离谱了。”皇后瞪眼，看向皇上道，“皇上难道你真要听杨觉岚在此胡言乱语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到现在为止都是他的猜想，压根连半个证据都没看到，那人是谁他也不肯说出来，就这么天马行空一通谈，分明是在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啊。”
杨觉岚不敢直接报名姓，皇后料定他手里根本没有确切证据。
皇上看着他：“皇后所言极是，你说能证明老四的清白，但是没有证据，朕凭什么信你。”
“只要把章晚婉和章相同时带到这儿来，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章相，若他不说出真相就当场斩了章晚婉，届时谁为章晚婉求情，就一目了然了，而章相为护女儿性命，见章晚婉若命不保必定也会豁出一切道出真相，皇上也自知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