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堆出笑脸，苏昭棋将梁王迎上厅堂，方竞远倒是笑得很实在：“说起来本王当年认识的老人已然很多都不在了，但苏大人是却也是其中一个，但却自回来后一直没抽空来拜访，苏大人不介意吧。”
“王爷真是折煞下官了，按理该是下官去拜见王爷才对，只是最近府上实在忙不开，这才失了礼数。”
“不妨。”方竞远笑道，“谁来都一样，重点是我们终于也有机会好好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你确定你只是聊天的吗？苏昭棋扯着面皮尴尬地笑了笑。
林真也过来给苏昭棋见了礼，随之又道：“今日陪着父亲前来苏府叨扰实在唐突了些，但我想着与苏小姐向来交好，也就没有假客气，是吧苏小姐。”
苏蔓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真，林真又道：“其实今天父亲提起想来苏府拜访，我也才想起今日坊间流传盛广的流言，觉得甚有几分道理，所以为了证实流言为假，特意带了名大夫过来。”
苏蔓月眉头一紧：“林真，你这是何意？”
“是啊郡主，坊间传闻不过另一则故事，与我们苏府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越权查案不成，便是如此......”
“苏大人，你急什么。”方竞远给他倒了杯茶，笑道，“小辈们的事情让小辈们去解决，我们大人就不插手了，今日我只找你喝茶叙旧，不做其他。”
苏昭棋：“......”方竞远话是这样说，可他往这儿一坐已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真摆了摆手笑道：“我这可是为了你们苏府的清誉着想，如今外头盛传说苏听月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这要是是真的，岂非证实苏听月早与人珠胎暗结，而我舅舅意图不轨之事就不攻自破，若是那般你们苏府可就背上了我舅舅的命案。”
“其实就算是我没有带大夫来给苏听月验脉，你们也该请大夫到府上自证清白才对，总不能一直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把戏来博得百姓同情吧。”林真语气淡淡，却不容人质疑。
转身林真指着身后的大夫又道：“哦对了，秦御医，这可是御医院首席御医啊，我特意让高大人为查案而调了秦御医过来的，这朝廷的人，苏小姐你总该放心了吧，我可不会乱来的。”
苏蔓月手心紧捏，她很清楚不能验脉，苏听月的身孕已快三个月了，若是真验了，就一切真如林真所言，不攻自破了，可是......
为什么玉山王还没有来，难道他不管苏府了不成？
苏昭棋想说什么，方竞远目光冷冷地看过来，他坐在这儿当他是死了不成，他没有开口帮林真，自然苏昭棋也不能帮苏蔓月。
苏昭棋五内俱焚，额头冒出大颗大颗斗大的汗珠。
苏蔓月道：“笑话，林真且不说外头所传故事与我苏府无关，百姓流言也只是妄自揣测，即使真是直指我苏家，我苏府的人也不可能随便给你验身子，我爹好歹是吏部尚书，苏家的人岂是你随便想验就验的，这若传出去我苏家还要不要脸了？”
“再说了谁知道你林真有没有勾结秦御医妄图栽赃我苏府，如今谁都看得出你林真为好给你舅舅报仇，已经失去了心智。今日我苏府若让你验了，明日就能成这汴梁城中的大笑话，无论苏听月清白与否，我苏家女儿都无颜再出门了。”
苏昭棋脸色稍稍好转，好在他这嫡女生的聪明伶俐，尚能与林真辩上一辩，否则今日岂非真要被这对父女给压住。
但这话一出，林真还没说什么，旁边的秦御医不干了。虽然他身份比不上苏昭棋也比不上方竞远，甚至可能就是单独见了苏蔓月和林真其中任何一个女子，也是要问个好的，但好歹他也是朝中为官，御医院之首好吧。
他冷哼：“苏小姐这话好没有道理，我不过是受高大人之托，说来为苏听月验一下脉象罢了，竟被你说得如此不堪，什么跟郡主勾结，想谋害你苏家都来了，这话下官实不能认同，若苏小姐有疑那就到殿上一辩，请皇上作证。”
林真笑了，拍着秦御医的肩头安慰：“秦大人也不要过于悲愤，这苏家眼高于顶不将秦大人放在眼里也是应该的，别说你了，便是如今得了圣令正在查案的高正高大人也不在苏家眼里呢。”
“哎，说到底都是高大人官位太低，临时受命没有威严，他请你来帮忙，自然你与他就都不会被看得起了。”林真啧啧两声看向苏蔓月，“你该不会以为今天是我要来验你庶妹吧，这是高大人的意思。”
“哦对了，你看不上高大人。”林真摊手，“自然也可以违抗命令，不将人交出来验脉了。”
苏蔓月一怔，中了林真的圈套了。今日高正没有过来，一开始就给苏蔓月父女一种错觉，认为是林真父女自己想来威逼验脉，可如今秦御医一开口他们才惊觉，这是高正的意思。
高正确实本身官位不高，平常给苏昭棋提鞋都不够看的，但他好歹是身在中书省的，其实一般也不会有人去招惹，况且如今又受命查案，高正迟早来苏府问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发生。
方竞远神色淡淡，只道：“高大人查案分身乏术，这边顾不过来，就临时拜托小女帮忙，苏大人先前只是不知，如今说明了，想来苏家定然是会配合的。”
苏昭棋一愣，他看了女儿一眼，苏蔓月也是拳头握得死紧，为什么玉山王还没有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御医没有耐心了：“到底要不要把人请出来验脉，若是不肯我就回去了，也好向高大人复命。”
反正不是他不验，是人家不给他验。
林真在旁边淡淡地加了一句：“哎，我们来的时候全城好多百姓都看着呢，如今苏府外头围了一圈的人，这时候秦御医出去，只怕要被人围着问个究竟。”
“哼，我还不是实话实说，苏府不给验我能怎么办。”
苏蔓月一愣，本来苏家就在风口浪尖，若是再被人说不给验脉，只怕更要被口水淹死，她咬牙死死地瞪着的林真。
林真走到她面前声音清冷：“你在等你的王爷来救场吗？可惜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