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里,方竞远给纪琰斟了茶,他说:“你好像对当年的事很感兴趣啊?”
纪琰笑了笑:“就是想着找点话聊。”
确实很感兴趣,而且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他也绝不可能去问纪程,方竞远成了他唯一可以询问的人。
“是啊,当年你爹确实为了对付念笙无所不用其极的。”方竞远道,“虽然我远在战场之上,但与念笙的通信从未断过,而且后来我被皇帝关押所有事情的真相就更加了解了。”
纪琰认真地看着他,他笑了笑说:“你爹虽然有点老古董但其实不算坏,当年的真相是......你爹在朝中针对天机阁,最主要是针对念笙,这一点被皇上看中,并且利用了,皇上为了打压天机阁拿回权利,才示意你爹对天机阁展开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对付。”
“是皇帝授意?”纪来惊讶。
方竞远点头:“我被关的地牢时时,皇帝亲口对我说的。其实你爹为官跟齐安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他更古板,而且得理不饶人,更是看不得念笙这样的女子当道,加上他的权势比齐安又大,自然愿意趋附的人就更多。”
总之天时地利人和下,皇帝选择了用纪程来对付林念笙!纪琰这才联想起来,之前沈神医之死,皇帝明知是纪程真凶最后也息事宁人,没有假借此事对侯府开刀,难道也是因为当年皇帝让纪程帮他做过这件事的缘故?!
“那为什么后来皇上想趁国师生产虚弱之时对真真姐妹下手,却没有让我爹来做这件事,而是选择了沈将军呢。”
既然是棋子不该利用到底吗,可关键时刻皇帝却让沈远之动了手,而没有动用纪程。
方竞远抿了口茶,他说:“皇帝虽然利用你爹对付念笙,但也明白你爹是真的讨厌念笙,若是让你爹来动手,只怕你爹不仅要趁机杀孩子,还会把念笙也一起杀了。当年从战场上下的老臣们都知道,皇帝一直对念笙心怀不轨,用尽各种方法,而你爹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觉得皇帝此行不妥的人。”
纪琰点头:“我明白了,所以让沈将军动手,沈将军会听话地按照皇帝的意思只杀孩子;但若是让我爹来动手,只怕就是孩子大人都不保。”
方竞远点头:“没错,毕竟皇帝要杀我女儿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斩断我与念笙之间的所有羁绊,不过可惜,那晚除了皇帝的人,念笙还是死在了另一波人手底下。”
纪琰眉头微动,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咬牙起身:“父亲,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一步。”
方竞远奇怪地看着他,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纪琰一出梁王府便叫来了金石,让他去查另一件事。如今高正那边的调查令还没有申请下来,他想先把这边的疑惑搞清楚。
......
却说林真在逍遥楼里写话本子,一写就是两天一晚,月季看着她涂涂改改,似乎多有不满意之处。
而与此同时,沈黛音那头已经按照林真的吩咐在宋远霖再一次出现在玉山王府的时候,悄悄与之在后门接触,并把宋远霖给暗中扣了下来。
沈黛音让人去请林真来,不过林真忙着圆那话本子没有过来,来的人是郭枫。沈黛音也很聪明,把宋远霖带到了沈家的宅子里,而没有把人留在王府内,在郭枫来之前她已经把玉山王的真实打算跟宋远霖说过一遍了。
但宋远霖显然仍是不太相信沈黛音:“照你的说法,王妃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无非是想让我帮你坐实王爷的一些罪名罢了,但现在王爷至少每次还给我些银钱,你能给我什么?”
“宋远霖,你怎么油盐不进,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的。”沈黛音道,“你应该明白以玉山王地为人,他日他若真得了势第一个要斩草除根的就是你,他是断断不会让你这种知道他污点的人一直活在这世上的。”
“所以我告诉王爷我把他的事都写在了一个本子上,我若是消失这个本子就会现世,他不敢赌......”
“那你敢赌吗?”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只见一把明晃晃杀意腾腾的长枪架在了宋远霖的脖子上。
宋远霖微微转头只见郭枫冷着脸走过来,他道:“如果你不听我们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一个贱奴罢了,你知道你的命不会有人在意的。况且若是杀了你能让玉山王的秘密曝光,那倒正合我意了。”
宋远霖浑身颤抖,紧抓着双手看着郭枫:“你,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哼,说的就好像你没有仗势欺人过一样。”郭枫冷哼。
宋远霖一咬牙:“好,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沈黛音叹了口气,到最后还是以性命相胁才有用,人性啊。
郭枫道:“把你知道的玉山王的秘密都说出来。”
宋远霖一愣沉思道:“我怎么知道我若都说了你会不会立刻杀了我?”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郭枫将手中长枪一震,那是林真才为他打造的混了他的血与林真神力的长枪,不比旁的普通银枪,微微一震将主人的霸气与杀意弥漫出来。
宋远霖立刻就趴了下去,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大力将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怄气一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然是无救了,只能是能保一时算一时了。
他道:“其实一开始玉山王根本看不上我,也并不理睬我,但我知道想在官场立稳脚跟我必须要有一个靠山,我曾向齐海王示好,他不曾理会,才又向玉山王靠拢,所幸的是有一次我去送礼正好撞见了玉山王与一世家女子......”
宋远霖看了沈黛音一眼,沈黛音早已无感:“继续说。”
“我很聪明发誓为他保守秘密,而他也答应会帮我在朝中说好话,保我三年升两级,我也就这样成为了他的人。”宋远霖道,“不过我知道像玉山王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别人拿着他的秘密的,所以为保地位我只能不断的知道更多才能在玉山王这里站得越稳,让他越是忌惮我。”
“所以我费尽心思查那个跟他有染的女子,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苏府的一个庶女。”
沈黛音双手一紧:“竟然那么早就勾结在一起了,这苏蔓月钓鱼的线放得有够长的。”
“这件事我们已经查到了,还有没有其他的?”郭枫冷淡地瞥着他。
宋远霖又道:“自然不止,玉山王除了私德上的问题,他手下人高坤与张天义暗中替他做了一身龙袍,我知道就藏在他府邸主院的床下暗阁里。”
“龙袍?”沈黛音与郭枫皆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