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一团乱的侯府

纪琰的眼里只有林真,林真的眼里也只有纪琰。

梁允泽想终究是他想通得太晚了,总以为自己比任何人的机会都要多,也比任何人都离林真更近,可到头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喝完了茶,林真说:“王爷的寒症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但给你的药还是要再吃一个月才能真正清除完,有创世炉为你调息这一次,以后你喝这药就不会难受了。”

梁允泽坐在那儿,并没有说话,这病从小困扰于他,他曾经最大的愿望就能清除此病症,如今病症终于清除了,但他似乎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二人离开前,林真又对他说:“宋远霖的事情,就麻烦王爷了。”

看着那对夫妻在门口消失,梁允泽脸上只余下一抹苦笑,若我最终对你还有一点作用,自然也是不错的。

侯府从下午就开始乱翻了天。

林真跟纪琰避出府一整日,倒是堪堪躲过了最乱之时,文雪吟一直在问心院等他们回来,二人前脚刚迈进屋,后脚文雪吟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宫里来人说你们两个一早就出宫了,何事耽误到这个时辰才回府?”

林真跟纪琰对视了一眼,纪琰说:“我想出城玩,真真就带我去了。”

“天寒地冻地,他身子骨又才好些,你怎么能带他出城呢。”文雪吟拉住纪琰就是一通检查,似乎是生怕他儿子少了胳膊缺了腿儿似的。

林真翻了个白眼:“这么宝贝,你该打个笼子把他关起来,省得天天担心。”

“林真你......”文雪吟一皱眉,但又想跟这女人怼嘴,她就没赢过,转而又道,“行了,这么晚回来,这也就是你爹病着,否则指不定家法伺候。我也不是说要怪罪你们,只是今天侯府乱成一锅粥你们是没瞧见。”

“跟我们这房有关系吗?”林真摊手问。

文雪吟细想了一下,她摇头,林真耸肩:“那不就得了。”

“纪从恩已经被流放了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啊,告示都贴了嘛。”林真说,“皇上急着要给沈家一个交代,纪从恩的过往罪行又曝光了出来,数罪并罚嘛。”

“徐长凤今天才算是哭得肝肠寸断,竟然对侯爷又捶又打,侯爷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就又把她扔进禁院了。”文雪吟倒是很高兴,“不过你爹发了话,没他的准许,谁也不能接近禁院。”

纪琰并没有说什么,只坐在旁边捣鼓他桌上的玩具,一副孩子模样。

文雪吟见状便又坐到林真面前,说:“但是纪崇无罪释放了,侯爷拖着病体都去二房那头慰问他呢。”

“母亲到底想说什么?”

“这还看不懂吗,虽然纪从恩构不成威胁了,可纪崇却不能小觑。”文雪吟冷哼,“别当我不知道,这次纪从恩这么快被定罪,以往罪行又偏在这时候摆上了大理寺的桌台,都是那明芸暗中的手段,那对夫妻可小瞧不得。”

“我还是那句话,治好小火的病才是我关心的,其他的我不关心。”林真扬了扬手,“听说父亲因为这次纪从恩被流放的事情,病得不轻,徐姨娘又关了禁院,正是母亲好好安慰父亲的时候,你还在我们院里守到这么晚,不应该啊。”

“哼,你爹是因为纪从恩才急病了的。”文雪吟说到这儿,颇有些不满,“想当初你大哥出事,后来你出事,我可都没瞧见他伤心成这般模样;如今为着个庶子,竟然病倒了,还劳烦皇上来问病情,也是丢脸丢到家了。”

纪琰还是没有说话。

“他爱病,就且让他病着吧。”文雪吟说,“反正这两日侯府也是丢尽了人,我已经向外头宣布把纪从恩从宗谱中除名,这样毫无人性,心狠手辣之人不配为我侯府之后,且待风声过去,你爹病好了,事情也就平了。”

也是,汴梁这个地方就是有这点好处,达官贵族多,话题也多,哪家朱门贵户发生点事都能被嚼上几日口舌,但很快,也会被别的新掀起的流言给取代。

而侯府庶子杀神医的奇闻,纪从恩被流放的第二天就被其他新的趣闻给掩盖了。

这个趣闻便是,今科状元郎宋远霖当初的状元竟是买通考官漏题所得。

这个冬天,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据闻大理寺是掌握了十足的人证物证,一大早就查抄了宋府,将宋远霖径直下狱。

听说这位宋大人下狱后并不慌张,也不惊惧,一口一个配合调查,气定神闲的。他谁也没有见,只要求见了一眼玉山王,说是自己曾承玉山王的提拔之情,无论此案最后如何定性,他都需要给王爷一个交代。

倒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大理寺在审案完成之前还是需要给这位宋大人一些面子的,便告诉了玉山王此事,玉山王也去狱中见了他。

这些林真都并没在意,只是这日出门买东西回来的途中,又遇到李云悠拦她马车。

林真甚感意外:“你怎么会在大街上?”

按理她该在大理寺才对,出逃妾室,纵有作证之功但还是要被追罪的,即使她想脱离严府,那也得要受些罪责才行。

李云悠踉跄两步抓住林真的手腕说:“你知道玉山王去见宋远霖了吗?”

她点头。

李云悠咬牙:“为什么不阻止,你知不知道玉山王一定会救他的,他入狱之后我见过他,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嘲讽我病急乱投医,他还对我十分肯定地说,不出三日必出牢狱,到时候便要我生不如死。”

林真皱眉:“我倒是知道他一向跟玉山王走得近,估计也为玉山王做过些事,但是他考试作假之事已然板上钉钉,皇上是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行走官场的,玉山王也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个人得罪圣上吧,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手玉山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是的。”李云悠急道,“宋远霖似乎知道一个玉山王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似乎还很大,所以玉山王断不会看他出事,否则便要牵扯出一些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来。”

“怪不得他一入狱就急着要见玉山王,原来是打的这主意。”林真微微蹙眉。

李云悠说:“林真,你别只指望着齐海王帮你出手,你得自己出手啊,只有你出手才能置他于死地,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了。”

“在那儿,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突然前方几个青灰色长衫的男子朝这头跑来。

李云悠面露焦急:“林真,我没办法看到他伏法那天了,你答应我,你一定会杀了他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