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欢从座位上抬起头来，一面护着自己的头发一面震惊地看向林真，她明明说过不需要任何人给她撑腰，谁让林真来的，纪欢眉头皱紧。
几个之前还围着纪欢嘲讽的女子，因着林真的到来尽数退开，但却又不甘地盯着林真，那被摔倒在地的女子站起身怒瞪着她：“我是相府嫡女，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叫嚣。”
“她是纪欢的嫂子。”这时昨天那位陪了纪欢一下午的骁骑营总领陈家的姑娘陈奕英站了出来，但好像这个介绍并不能起到震慑作用。
随之陈奕英便又道：“长信侯府的世子妃，圣上亲封的颂英郡主。”
嗯，这郡主的名头确实比较响亮，况且未成亲前她的名声已然在汴梁大噪，如此倒不必陈奕英再多说什么，大家立刻窃窃私语开来：“她就是那个林真啊，我娘说这女子毫无德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可我娘说她是真性情的人，跟当年的国师一模一样，说这样的女子才称得上是女子的典范呢。”
“胡说，她未成亲前就到处都是她的流言蜚语，这样的女子必定不检点的，不然也不会甘心嫁给一个傻子吧。”
“也是，她居然放着玉山王那样的人物不要，却嫁给纪琰那傻子，可见必也是自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了。”
“呵，还以为是谁呢。”那摔在地上的女子已经爬了起来，拍着手上的灰尘冷笑看着林真，“原来你就是那个作风不正的残花败柳啊，怎么，你跑到这学堂是要来教我们如何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吗？哈哈哈。”
她刻意将如意郎君四个字咬得极重，讽刺之意跃然脸上，所有人都伙同她一起笑得直不起腰来。
纪欢直恨地把脸埋在手腕里，她不明白林真何苦来的，非要到这儿被公开审判才高兴吗。
林真笑着伸出手，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兜头一个大耳光扇在那讽刺自己的少女脸上，随之她甩着自己打痛了的手掌：“别说，这亲自动手教训人，手还挺疼。”
被当众扇了个耳光的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真，捂着被肿的半边脸：“你......你敢打我。”
“陈姑娘，她刚刚讽刺我什么来着。”林真看向陈奕英。
陈奕英其实也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林真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她吞咽了一下说：“说，说你......”
“别怕，大点声。”林真笑着抚了抚她头发。
“说你是个作风不正的残花败柳。”
“嗯。”林真点头，“大家听见了，若是上了公堂，陈姑娘可以为我作证，我相信你们所有人也都可以为我作证，是她。”
林真指着面前被扇了耳光的女子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是她先对本郡主出言不逊的，相府嫡女？哦，那个章晚婉的妹妹章晚莹是吧，我在宫宴上倒是见过你姐姐，嗯，就长相才艺都很一般的一个女子嘛。”
“你倒是跟你嫡长姐一样，长相才艺都很一般。”林真笑着说。
暗暗有窃笑声传来，也不知是方便在私自发笑，但也有人暗中指点旁人赶紧跑出去了，估计是去叫夫子过来主持大局吧。
“林真，你少在这儿仗势欺人，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胡来。这儿是学堂外人非请不得自入，哼，更何况你就做的那些事儿，全汴梁谁不知道，勾着玉山王，搭着齐海王，却又嫁给个傻子，依我看......啊。”
章晚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打了个耳光，林真冷笑，原来她还知道仗势欺人啊，切。
“你又出言污蔑我。”林真啧啧两声，“回去好好问问你嫡姐，当众污蔑我是什么下场，哦对了，上一次齐海王为我出头，当众说不会娶你嫡姐为妃，难不成是因为这个你迁怒于我？小女娃子，你们家的姑娘还真是学不乖呢。”
“你，你胡说什么。”章晚莹眦着眼瞪她，被旁边两个姑娘赶紧拉住了，这要是再上前，两边脸都肿了，可不敢再被打了。
林真切了一声，又道：“不过话说回来，章晚莹你真的是相府的嫡女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默了声，不明所以地看着林真，林真敲了下桌面，冷笑道：“章晚莹你天天学堂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一回到家里，你母亲对你向来没有姐姐上心，也没有对姐姐那么的关切。”
“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章晚莹咬牙吼道。
“也是，跟我没啥关系，我呢也只是好心提点你一句而已，回去好好问问相爷，十三年前他养的外室女生下你，为了给你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女身份，不得已让相爷将你抱回相府让正妻抚养，啧，你不是你母亲亲生的，自然她也不可能给你一百分的爱啊。”
“你，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要撕了你的嘴。”章晚莹咬着牙混身颤抖起来，“我是正经的相府嫡女，谁敢怀疑，我杀了她。”
章晚莹发着疯狂吼着，林真不理会，其他的同学也不怎么理会。
甚至人群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这么说我倒想起来，有一回听我娘跟几个伯婶聊天的时候，聊到过说当年相府夫人都没有怀孕，突然就传出生了个幺女，大家还都很奇怪呢。”
“嗯，我也听我娘聊到过，还说相府幺女出生连酒席都没有摆，相爷好像还跟夫人大吵了一架什么的......总之那事可蹊跷了。”
“定是这女人胡说八道的。”有跟章晚莹玩得好的姑娘指着林真的鼻子道，“再说了，相爷是什么人物，就算有喜欢的姑娘直接纳进府不是一样的嘛，他有必要养什么外室女吗，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也跟着点头，这也在理。
“是啊，连相爷都不敢纳进府的女人，只能以外室女的名头养着，生了女儿也不能养，为了摆脱和外室女的关系不得已送进府说是正妻生的，啧啧。”林真嘻笑一下，看着章晚莹，“章二小姐，你何不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你母亲对你的态度，还有，你可有半点像你姐姐，还是回去问你爹问个明白的好啊。”
林真的话透着蹊跷，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当即明白过来相爷都不能纳进府的女人，要么是罪臣之女；要么便是有夫之妇，总之来路不正，可若真是这样，那章晚莹的来历可就要大大打个问号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自觉的向章晚莹退开一步。
林真看了眼章晚莹，到底年龄小，不过两句话果然将她拉进了回忆里，此刻的她估计想到了不少生活中那些奇怪的点滴吧，而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一定难以置信，回不过神来。
转头林真看着刚才指着自己鼻子质问的姑娘，那姑娘见林真看着自己，横眉怒眼道：“看什么看，你跑到学堂里来散布谣言，夫子不过放过你的。”
“是不是谣言，我愿倾一身名声陪着大理寺查个水落石出。”林真淡淡道，“倒是你，跟着章晚莹没少欺负我家欢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