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章晚婉神情有异,苏蔓月握住她的手继续道:“其实......赏菊宴上你说的话,我是相信的。”
章晚婉心头一凛,看向苏蔓月,回想那日自己毫无章法地发疯,一脚踩进林真编织好的阴谋诡计里,就连怡妃后来都指着她鼻子骂无能愚蠢,却没想到竟真有人是相信她的。
章晚婉咬牙:“我不想再提那事了,只是......就算王爷心里对林真有意,可林真也成亲了啊......”
“晚婉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你是不是忘了林真嫁的可是个傻子,成亲了又如何,有没有圆房谁说得清呢,再者说,王爷是什么人物,他若当真动了那念头,人妻也是可夺的。”苏蔓月正声道。
章晚婉双手一颤:“你说什么,难不成......”
“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我看你实在太苦了。”苏蔓月小声道,“你不知,这段时间我日日在王府门口等你,有好几次瞅见王爷出门,你说他明明在府里也不肯见你,还偏选在你来府里的时候就匆匆出府,这也就罢了,我一打听之下才知道,王爷竟是去见她的。”
“你说王爷与林真,还在私下见面?”
苏蔓月点头,章晚婉狠狠一拍掌:“她怎么这么不要脸,难道不知道这是犯七出之条的吗,若是我逮到她非让人把沉塘不可。”
“你觉得以她的心计你能有机会逮到她吗,况且她还有王爷护着呢。”苏蔓月叹了口气,“只是晚婉你也别偏信我一人之言,说不定我打听的也有错处呢,不如,我们做个实验,来验证我们的猜想。”
本来梁允泽跟林真还有来往的事就是苏蔓月从点滴中猜想而来的;但苏蔓月是不可能主动对付林真的,可章晚婉不同,她是个很好用的棋子,借章晚婉的手让她验证清楚梁允泽的心,并对症下药,倒也不是坏事。
章晚婉本来就在宫里亲眼目睹过那二人的苟且,自然对苏蔓月深信不疑,她问苏蔓月:“要怎么试?”
苏蔓月轻轻挑起车帘,正好看见梁允泽的贴身侍卫长青出来,他正在招呼人准备马匹,估计是梁允泽又要出门。
苏蔓月示意章晚婉别出声,她则自己下了马车,笑意盈盈地走到长青面前,长青瞅见来人有些奇怪:“苏......”
他有些不太认得出来人,但模糊间觉得她好像是苏家的哪个小姐来着。
“苏蔓月见过长青侍卫。”
长青赶紧回礼:“原来是苏大小姐,不知苏小姐在王府门前,可是有事?”
苏蔓月笑着摇头:“我本是陪晚婉来的,刚才无聊就去旁边四下里转了转,正好晚婉这不是出来了嘛,我们打算回去了。”
“哦,那苏小姐与章小姐慢行。”长青也没有再多问。
“哦对了,说这道儿,我倒是想起,刚才在那边一条小巷子口里,我好像瞧见颂英郡主了。”苏蔓月说着话,目光灼灼地盯着长青,“她好像是只身出来的,被几个人堵在巷道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还挺担心的,不知道方不方便劳烦长青侍卫去侯府通报一声,毕竟我们姑娘家行路慢,比不得你们来得矫健快速。”
长青愣了愣:“郡主被人堵在巷子里了?”
苏蔓月点头:“我瞧着好几个身影呢,只是我有些害怕就赶紧走开了,但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要是郡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只怕要愧疚死的。”
“好,属下自会去通知侯府,苏小姐不必担心。”
“那就好。”苏蔓月笑着说,便见长青急匆匆进府去了。
苏蔓月赶紧转身回了马车,吩咐人驶车离开,二人在无人处下了马车,往一个小酒楼的二楼上去了,从这里的窗口正好可以望见楼下那条苏蔓月说过的巷道。
章晚婉多少有些紧张:“他真的会来吗?”
苏蔓月其实也紧张,她摇头:“我也不清楚啊,且看看吧。”
不多时,不出所料地,梁允泽着急忙慌地出现在巷子口,他从里到外寻了两遍,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苏蔓月瞧着他把长青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脸焦急地来,一脸坦然地去了。
章晚婉的一颗心直接坠入了冰窖,声音都发着颤:“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
其实苏蔓月心头也有些不好受了,为什么这些个男人都喜欢林真那副模样的,林真到底有什么好,她真是想不通,其实比起林真,苏蔓月更希望梁允泽心里在意的人是章晚婉,那还更好对付些。
林真......
有过一次正面交锋的她深知,那个女人并不好对付。
不仅是苏蔓月,章晚婉也是一样,被林真那样教训过一次,她到如今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也罢,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苏蔓月看着章晚婉说:“好了,伤心也没有用,谁知道这林真究竟什么时候勾引的王爷,都成了亲了还叫王爷对她这舟山牵肠挂肚。”
“但是......你有怡妃娘娘做主啊,在我看来无论如何,这未来的齐海王妃都一定是你才对,不会有旁人了。”
章晚婉却摇头:“王爷与娘娘的关系向来不睦,这是合宫上下都知道的,所以即使是娘娘心仪于我又如何,王爷若是不肯,谁拿他也没有办法。况且王爷既然心向着那个妖女,谁知道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依我看,只有林真这个妖女消失了,王爷才会真正的死心。”
对,苏蔓月心下冷笑,就是要这样想才对。
苏蔓月故作关心地看着她:“你想要做什么?晚婉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章晚婉看着苏蔓月握紧手说:“她既然聪明绝顶,让人抓不到错处,我就不抓她的错处,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喂,听说了吗,那位新科状元郎宋大人,要纳小妾了。”正这时,旁边喝茶的几个人嘀咕起汴梁城里的最新消息来。
二人不免扭头看去,只听那人说:“真是想不到啊,那宋大今天一早竟然主动去大理寺撤销了对户部侍郎李大人的审查,不过呢大理寺的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除了清水镇熊家那起命案还没着落外,李大人这些年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事情可是被查了个底儿掉。”
“那李大人这次只怕是要牢底坐穿了。”
“可不是,大理寺已经向上头递了折子,估摸着削官抄家就在近前了。”那人笑着说,“不过这宋大人倒是出人意料得很,他说李大人虽然行事过分,但当初对初入京的他也是照顾得很,虽然李云悠是为了利益勾引于他,但到底还是失身于他,他作为男人得负起责任。”
“只是眼下李家的情况,又是罪臣,正妻自然是不能够了,但宋大人还是愿意给李云悠一个栖身之所,纳她为妾,算是全了之前李家对他未入仕前的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