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能入侯府在我看来完全是侥幸,当年侯爷与朝中几位臣子去江畔谈事,喝了点酒,有人又请了丽华楼最有名的琵琶手,也就是如今的徐姨娘助兴。”
“其实具体的那一晚怎么回事,属下也并不太清楚,毕竟大臣们谈事,我只能远远守卫,只知道那一晚一直没有散席,直到天蒙蒙亮了,我才去船上叫人,毕竟一夜未归只怕夫人要担心了,进去之后才发现不知朝中其他几个臣子什么时候已走了,船内只余侯爷和那琵琶手,宽衣解带地抱睡在一起......”
这一点倒是符合文雪吟讲给林真听的,看来当年还真是一夜醉酒乱性。
“爹怎么能这样,喝了酒就可以跟别的女子睡在一起吗?”纪琰气呼呼地插着腰,连忙对林真说,“真真,你放心,我不喝酒的,而且就算是喝也只在你在场的时候喝,除了你,我谁也不跟她睡。”
金石又道:“侯爷当时被我推醒后也很慌张,完全不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倒是当时的徐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的,说自己从来卖艺不卖身的,说再也没脸见人了之类的话,总之侯爷让我打点了许多钱财给徐姨娘,才堪堪平息了这件事。”
“本来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侯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造成不要在府里提及,他不想伤了夫人的心,我看得出来那时候的侯爷是真的在意夫人,也真的想与徐姨娘划清界线。”
“可事与愿为,没过多久,徐姨娘找到了侯府来,还好当时被我撞见,带她见的侯爷才没有惊动夫人,徐姨娘说她怀孕了,她哭得很伤心跪在侯爷面前求他收留,说什么哪怕进府里当个婢子,她也甘愿,只怕侯爷别让她流了那个孩子,她也是走投无路了。”
“不是说那时候她还有一个相好吗?”林真插了句嘴。
金石点头:“是有一个,我记得好像是叫......叫卢卢......什么的,事情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人,徐姨娘说她这个未婚夫知道自己怀孕了,怀的还是侯爷的孩子时气急败坏,要拿着这个到处去说事,还说什么要毁坏侯爷名声,让整个大梁都知道侯爷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徐姨娘跟侯爷哭着说了许多她那个未婚夫的混账事,什么逗鸡遛狗无所事事,还要徐姨娘在丽华楼弹琵琶养活他之类的,甚至对徐姨娘也是动辄打骂,特别是徐姨娘有了身孕之后更甚,徐姨娘说她怕极了,深知自己失身又怀孕,即使是流了孩子,可与这个未婚夫有婚书,她的日子永远不会好过了。”
“所以以她的话来说,就是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得已求到侯爷面下,希望侯爷能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收了她?”林真问。
金石嗯了一下:“至少当时是这样的情况吧,侯爷估计当时也被她说动了吧,而且侯爷向来正直,知道是自己一夜醉酒犯下的错,才致使眼前的姑娘落得如今境地,他确实是该负责任的,况且侯爷到底是个男人,他也不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啊。”
“所以他就开始跟夫人摊牌商量这件事,那段时间......唉,侯府真真是天昏地暗,从未有过的暴风残血,几乎每天两人都会吵架争论,只是后来夫人病过一场之后竟然又同意了,这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可徐姨娘告诉侯爷,说她那个烂人未婚夫不肯放她的手,誓要捏着这事搞臭她和侯爷的名声不可,侯爷无法便让徐姨娘约了她未婚夫出来,希望可以用钱财来疏通此间关系。”
“可后来他们谈事那天晚上中间出了点小差错,那个男的因为太过气愤的缘故跟侯爷争斗起来,可他哪能是侯爷的对手,侯爷一个没掌握好,失手......”金石说到这儿看了林真一眼,“其实当时我也不在场,他们谈这事的时候我守在门外,后来徐姨娘说想吃西街的什么梅花烙饼,侯爷就让我去给她买,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死了。”林真眯着眼问。
金石点头:“我回来的时候是侯爷跟徐姨娘一起处理完的那件事,侯爷当时也挺慌的,没成想弄出人命来,还是徐姨娘让侯爷和我先走,说他的尸体她自会处理,让我们不用担心。”
“当然了,后来侯爷也在这件事上动用了不少关系,把他的死弄成了因病暴毙,徐姨娘就这样顺利进了侯府。”
“进府之后呢?”林真又问。
金石想了想说:“进府之后......就侯爷突然大病了一场,那场病来得突然,侯爷又只要徐姨娘一个人照顾,连夫人竟然都不得门而入,但侯爷病好后却跟换了个人似的,我甚至都觉得有时候一度不认识他了。”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想侯爷大概那场病也有些蹊跷只是侯爷不愿意跟我们任何人说罢了。”
“而知道这个病的缘故的人,应该只有徐姨娘。”林真挑眉道。
“郡主也猜到了,属下一直觉得会不会是当年侯爷误杀了徐姨娘的未婚夫,这中间染了什么不该染的东西,总之......”
林真笑了一下:“是有一些奇怪,一个侯爷去找一个下三烂的混混交谈,还把这个混混失手打死,之后自己便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呢就不能再动武了,转而弃武从文,居然还颇有建树。”
“总觉得这中间哪儿有点不太对劲,他可是出入过战场的人啊,什么场面没见过,失手打死一个小混混,至于会被吓到,竟然要一个女人帮他善后?”
金石咬牙:“郡主,这件事你总之自己烂到肚子里就好,别告诉旁人,属下也是从来没对旁人提起过的。”
林真看他一眼:“放心,我不会说,就算哪天事情被抖露出去了,也是他说的。”
林真指着纪琰,纪琰正在吃桌上的点心,一时有些迷糊,只是冲林真笑了笑。
金石:“......”
“不过话说回来,金石,你还真是信任我呢,但相反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就不太信任你的旧主呢。”林真摸着下巴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给我一种不太喜欢父亲的感觉,难道是怨他当初因你大病实力不如从前,而不肯留你在身边伺候?”
“不,不是的,其实当初是属下自己主动提出的想离开汴梁回老家去,但是夫人苦心挽留,所以属下才......”
“只字不提父亲?”林真眯眼看他。
金石赶紧摇头,又道:“不不不,属下的意思是......郡主,你别再套属下的话了,属下真的对府里任何都没有意见的。”
金石被她吓着了,跪下求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