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泽开门叫来长青让他先把苏璃月领了下去,也答应了林真,两日之内必将苏璃月的事情办理妥当,叫她不必担心。
林真点了点头说:“王爷办事我放心,那我先行告辞了。”
林真作势便要出门,却被梁允泽大力拽回了屋,他将少女抵在桌边,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不由得皱眉:“瘦了些。”
说起来自上次一起在酒楼吃过饭后他们好像就没再见过面了,梁允泽也想给她些喘息的时间,不想她被流言淹没,加上婚期渐近,走得太近到底不好,但他终归是想念她的。
“放规矩些,好好的王爷,竟做这登徒子的行为。”林真瞪着他,伸手要将人扒拉开,但梁允泽哪里会让她如愿。
“若不是为了个苏璃月,你怕是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再来见我,怎么,事情办妥转身就要走,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肯跟我说?”他看着她,灯光微闪中她眉睫如翼,扑闪着异样的光彩。
“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林真眼睛瞟着旁边不肯看他,语气带着些无奈。
“沈黛音和苏蔓月那么对付你,你都统统放过了,竟一个都不肯深究。”他抚着她额前碎发,“倒不知,你竟是个这么善良好相与的人?”
“呵,可别夸我。”林真并不意外他怎么知道自己处理的沈、苏二人,反正眼前这个男人想知道什么都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她没好气地耸了耸肩:“沈黛音也好,苏蔓月也罢她们又没不是十恶不赦,只是想嫁一个有权有势,又有颜有才的男人而已,一个姑娘家的顶级梦想罢了;只要让她们明白我并不会成为她们通往这个梦想路上的拦路石,她们自己不会再为难我。”
“我虽不是庙里的菩萨圣母心肠;但也不是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的坏蛋吧,只要她们没有继续过分,我何必继续为难,反正我的终极目标与她们也无关。”
“终极目标?”梁允泽皱眉。
林真眼珠子一动,呵呵笑了:“哎呀就这样了,我要回去了,这几日我得早睡早起,把我这脸蛋啊养得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毕竟还有十来天我就要当新娘子了。”
梁允泽的心刺痛了一下,伸手拉住她低声道:“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林真装懵,“哦对了,前些日子长青送来的你的寒症的药我已经分析过了,药还不错,我想炼起来应该不会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对于炼东西长进不少,否则不会说得如此轻巧,可梁允泽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听她讲这样,他把手插进她头发里轻揉着她的后脑勺,发狠道:“别跟我装傻,你是我的,不管你嫁给纪琰,还是嫁给其他谁,你都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
“哎,我这还没成亲呢,你就逼着我非要我做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王爷,我真的很为难啊。”林真眯着眼感叹。
“你说你不是个坏蛋,我承认。”梁允泽哼笑一声说,“但你肯定是一个混蛋。”
“......你?”林真瞪着他,“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骂我混蛋了,你再这么骂我,我,我......”
“你什么?”
“我就真正混蛋给你看。”林真朝举了举拳头,气乎乎的推开他,这一次梁允泽没有再拦着她,让开了去,任她推开了门,还不忘回头丢给他一记白眼,才转身没入王府夜色之中。
他终究还是在意那日林真在酒楼说的那些话,没敢过于接近她,害怕再一次的过度接近又会引来她的不满和讨厌,慢慢来吧。
至少他很清楚她嫁给纪琰不是因为喜欢纪琰,加上纪琰现在的情况,他们无法圆房,大概这样能让梁允泽多少安心些,他始终坚定地相信,他才是离林真的心最近的那个男人。
十一月初八,大吉,宜嫁娶。天光晴好,清风微甜。
汴梁城里从天未亮开始就热闹起来,长信侯府更是一大早就忙碌不堪,文雪吟为了儿子娶亲的事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张罗,当初冷言热讽她儿子出事,长信侯府嫡出无继的人,如今她偏要给这些人看看,她儿子也终于娶亲了,娶的还是忠烈之后,名门闺女,圣上亲封的颂英郡主。
侯府将这次的婚事看得极重,不仅仅是因为纪琰身体特殊的缘故,更因为他是侯府唯一的嫡子,簪缨世家,名门贵胄,世子爷的亲事自然是马虎不得,戏台子一大早就锣鼓喧天,老侯爷和文雪吟夫妇在门厅处迎来送往,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叫人顾着纪琰那头准备妥当,以防别错过吉时去接花轿。
却说另一头的郭府,也同样重视此次婚事,郭齐安把林真捧在手心里宠了十七、八年,如今待到姑娘出阁,婚事满不满意的都先搁一边,他自然是不肯半点委屈了林真的,进门影壁后大庭院里放了满满一庭院的陪嫁,穿梭来往的下人们个个都换了红衣新颜,高兴的忙碌着。
郭府本来是要设宴的,不过商议婚事的时候,与侯府商定两家都在汴梁城内,也就隔着几条街而已,又都是在朝为官,来往结交者也都有交集,自然来郭家的都会去侯府,去侯府的也会去郭家,于是便将喜席全数置于侯府了。
林真是天还没亮就被月季拖起来画妆了,她一直碎碎念如果自己有黑眼圈不美了,都是月季的过错,月季拿了个上好的红苹果给她捧着,直让她不要再胡乱开口说话了,不吉利。
侯府接亲的人还没来之前,郭齐安蹑手蹑脚的避开林真闺房里的其他人手,拿着两个煮鸡蛋走到林真面前:“快,把它吃了。”
林真震惊地看着郭齐安,郭齐安也不说其他,只道:“我不能在这儿,先出去了。”
“舅舅。”林真叫了他一声。
“你今天一天都是吃不成东西的,万一去侯府饿了怎么办,那边规矩多,趁现在侯府的人还没来赶紧垫一下,不会有人知道的。”他说着便赶紧转身出去了。
林真笑了,起得早,手里捧的苹果月季说是讨吉利的也不能吃,这鸡蛋倒确实来得是时候,她正磕鸡蛋,门又开了,她以为是月季进来了赶紧把鸡蛋藏起来,这丫头最后严格得很,她有时都怀疑她们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婢了。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月季,而是郭枫,他没有进里屋,只站在外头屋里往桌上放了两个包子说:“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吃不了东西,我赶紧趁这会给你送点来,你赶紧吃,到了侯府可不像我们郭府那么轻松了,多的是人盯着你就吃不成了,小心把你饿成人干儿。”
说完郭枫转头便赶紧出去了,林真起身去拿包子,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这时窗户被人打开,林澈从外头钻了进来,见他直接端了一盘香喷喷的烧鸡,林真愕然:“你......你这吃的送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总归不能让你真的饿一天吧,那破规矩我们不守。”林澈把烧鸡递给她,“吃。”
正好这时月季端着一盘糕点缩头缩脑地推门进来,三个人碰个正着,只有林真笑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