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早就有这猜测了,但没想到是真的。
她又问:“你心里藏的这个秘密是不是与宫里最尊贵的人有关。”
玉荷满心纠结,紧皱着眉头内里似是在天人交战,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林真叹了口气,又问:“小火在出事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更严重的事情?”
玉荷继续点头,林真继续追问:“小火是在大理寺供职,你会找上他,难道这件事是什么悬案?”
她点头,却又摇头,总之表情越来越痛苦。
林真拉住她的手说:“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猜想过,小火当初出事是不是跟他在查你告诉他的事情有关?”
玉荷双眼泪流,显然这些问题已经让她几近崩溃,她跌坐了下去唔唔哭了起来,她点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所以她不敢再告诉其他任何人,她害怕那些人已经在暗中盯上了她,如果她再告诉其他人,其他人也会像纪琰一样被害,她不想再害到其他人了。
这也是她一直不肯告诉林真事情的原因。
林真没有再问,她道:“德妃娘娘是老侯爷的亲妹妹,小火的亲姑姑,她待人和善,与人亲厚。你若愿意,我会让娘娘安排将你调来定夏宫当职,免你在浣衣局蹉跎之苦。”
玉荷咬着牙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林真替她抚了抚发鬓笑道:“你不用怕,现在并不能确定小火出事与你的事有关,即使真的有关,小火出事也两年过去了,那些人没有再行动,想必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你到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差事调遣在情理之中,没人会真正在意的。”
“玉荷,你执意要留在宫里,而这是我能为你想到的最两全的法子了。”她又道,“我虽告诉你我有办法能让小火恢复,但到底需要时间,而且我的方法还没有验证,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你懂吗?”
玉荷点头她其实都明白,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等,这么多年了,纪琰是唯一一个相信她,并帮助她的人。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林真笑道。
玉荷点头,在纸上写道:“郡主大恩大德玉荷没齿难忘,他日若世子真有清醒之时,玉荷一定再将苦情相告,只是现在,原谅玉荷真的不能说再多了。”
估计就算是说了林真没有办法吧,纪琰当初可是在朝中如日中天之新贵,又是长信侯府的天之骄子,如此人物都拿那些人没有办法,何况林真呢。
离开定夏宫的时候,林真把玉荷的情况跟德妃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就是她和纪琰都喜欢这个宫女,不忍她在浣衣局受苦,希望德妃能帮衬一二。
德妃也很上道,二话不说,便直道明日便向内侍宫要了玉荷到定夏宫伺候。
在大婚前见玉荷,林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上一次见她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劝她嫁给纪琰,也好了却她与纪琰的婚事;但如今见她心境事情都已不同,玉荷曾替她着想,不肯让她卷入复杂纷争,她自然也要替玉荷着想,至少不让她再在浣衣局受苦。
至于纪琰的病,林真自然是有办法的,这些日子对创世炉的修炼,与自己能力的日益精进,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制出能救纪琰的药了,只是还没有切身实验,她不敢妄下海口。
如果玉荷心里有大冤,她备受苦楚都不肯离开这吃人的皇宫全都是因为心中的冤屈,而这能为她解此冤屈的又只有纪琰的话,那林真无论如何也要帮她的,既要帮她,那第一步就是要让纪琰恢复神智。
回去定秋宫的路上,林真走得很慢,虽然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林真还是希望能慢点回去,万一正好碰着梁允泽在那里,她可不想跟那煞神在同一场合出现,现在的林真只想着能躲梁允泽就躲着他吧。
快到定秋宫的门口时,便见三三两两的贵女们在长廊和花亭里有说有笑,看来大家也都是出来透气的,林真想找杨觉敏,但却并见到她身影。
倒是李云悠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横眉立眼地在林真面前招摇了一通,目光很是不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颂英郡主啊。”
林真皱眉,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李云悠靠近她,声音冷冷地道:“林真,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宴会就是你故意把我支使出去,让我撞见公主和远霖的事情,远霖也已经告诉了我,你和熊宝儿的关系,所以,咱们之间就不要再装了。”
看来宋远霖那天果然是故意接近梁允汐,想攀上公主这根高枝,奈何被李云悠瞧见了,李云悠不顾场合跟他大吵一通,说不得言语间就暴露了是林真让她去的湖边。
所以宋远霖自然祸水东引,为了平息李云悠的怒火,就把她之前在清秋馆跟宋远霖说的话告诉了李云悠,这样不仅是让李云悠单独的讨厌林真,更是让李云悠忌惮仇恨林真,毕竟,林真如今可是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可能知道熊宝儿的死亡真相,那她与李云悠确实是不共戴天之仇。
“宝儿确是我寻了多年的亲妹妹。”她没有否认,笑着说,“只是,这与李小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嗯......上一次我问状元郎,哦,就是宋大人,也只是想求证他们是不是同乡,怎么着,难道因为我妹妹与你未婚夫是同乡,所以李小姐讨厌我?”
“......”李云悠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圆不回来了,反而有点像是在迫切地跟林真证明熊宝儿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似的。
“总之我只是奇怪,既然只是如此而已的话,那郡主那日为什么要故意针对我。还是说郡主知道我与远霖也要完婚,你却又不想自己的婚期撞上我与远霖的婚期?”
她冷笑了一下:“也是,郡主要嫁的那可是高门显贵,虽然......世子情况不容乐观,哦,难道说......郡主是因为你要嫁给一个傻子,所以心中不平衡,不愿意让我们的婚事同时被人品评。”
“毕竟难保京中人多口杂,就有人说郡主再得天显贵嫁入世家贵族,终究也不过得了一个傻子,比起远霖新晋朝堂,状元之身,未来可期啊。”
“啪。”
林真甩手赏了她一个耳光,她活动了一下打得自己生痛的手掌,看着被自己打得跌倒在地上的李云悠,同时周围也聚过来不少贵女的目光。
李云悠捂着侧脸,痛得眼睛里蓄满的泪花,她咬牙:“你,你无缘无故凭什么打我?”
“凭你没有依规矩向本郡主行礼。”林真俯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低语道,“李云悠,不怕告诉你,那日本郡主就是故意的,可那又如何?你身份地位比本郡主低就该夹起尾巴好好做人,啊呸,好好做狗,没两把刷子还敢站出来乱咬人,是会被收拾的,难道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
“你什么你?”林真站直身子,瞪着她,声音不大不小,“藐视宫规,不敬贵人,你还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