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刮了起来,吹得程野的衣服呼呼作响。
他缩了缩脑袋将衣领立了起来。
周围的落叶被风席卷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程野眉头拧紧,眺望四周。
一时间狂风怒号,黑云压城。
雨,陡然变大。
霎时世界变得模糊。
程野敏锐地移回目光,盯着眼前的墓碑。
怎么感觉照片上的女子笑得更灿烂了呢……
程野一时间屹立不动。
任凭雨水将他浸湿。
“俊啊,下大雨了你怎么还站在那,赶快过来我们下山了。”妈妈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
程野转回身子。
远处,妈妈在挥舞着双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墓碑,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朝着妈妈的方向跑去。
刚跑到妈妈面前,妈妈就伸出手用力地拍打了他几下。
“下雨了不知道躲雨,我看你真是睡傻了。”心疼又生气的口吻。
爸爸在旁边打圆场:“好了好了,孩子早上没睡够,这会迷糊也是正常的。”
“你就知道帮着你儿子,这个家反正你俩一起欺负我。”妈妈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爸爸哭笑不得,举着伞搂住妈妈的肩:“没有,怎么会呢,这个家你的地位最高,我们先回家别淋雨了。”
……
三个人打打闹闹地朝车上走去。
没人察觉到什么异常,就连程野也没有发觉。
但如果细心一点,可以看到程野的影子似乎比其他人的略黑一些。
……
回到市里时,雨又成了蒙蒙状,不像是在下雨,反而像在下雾。
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蛛网的雨丝中。
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眺望远处,街道,楼房都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整个世界似乎虚幻起来。
不远处的红绿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在这雨雾之中,一闪一闪的看着人们。
一路畅通,很快回到了家里。
程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他太困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精神面貌不是太好。
妈妈本来还想说他两句,被爸爸拦下了。
程野顺利地躺回床上。
柔软的被窝将他包裹着。
可是一上床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睡不着了,他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开始数羊。
窗外噼里啪啦地一直在下雨。
扰得程野有些心烦意乱。
他又觉得有些冷,爬起来从衣柜里又抱出了一床被子。
他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像是两个影子贴合在一起。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稍微靠后一些的影子仿佛跟不上前面影子的速度,迟钝了那么一毫秒才跟上。
两床被子折叠在一起,程野重新钻回被窝,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他侧着脸盯着窗外滴滴答答没完没了的雨珠,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
在烦乱的雨声中,程野渐渐地睡了过去……
……
“陈少,你来啦。”一个少女笑盈盈的回眸一笑。
她身材高挑,体态轻盈,穿着一身旗袍,将身材显露无余地展露出来。
眼眸像是藏着星月,让人一眼难忘。
程野看见自己晃晃悠悠走上前去,伸出双手,似乎想将人拥尽怀中。
少女身形流转间躲过了他的拥抱。
边笑边朝后躲:“陈少,我可是书寓,卖艺不卖身的。”
程野双眼迷离,跟着向前走:“我知道我知道,我一时失态,此次前来是想听你弹曲了。”
“弹曲?”少女笑吟吟地看着程野,肤白如新剥鲜菱:“听我弹曲可是很贵的。”
“无妨。”程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纸币,哗啦啦地全掉地上。
纸币飘飘洋洋看着旁边的女子们眼红。
有人看得发酸,阴阳怪气地说:“如儿,陈公子可是愿意为你下血本啊,这纸币跟不要钱似地往你身上砸。”
“就是,我们一个月都看不到这么多票子。”
那少女听了也不恼,反而直起身子,认真的说:“你若真是要听曲,这点纸币可是不够的。”
“那要多少?你要多少我给多少。”程野向前一步,说得真切。
苏如儿面露俏皮之色,伸出一只手指比划在半空:“怎么也要十块大洋吧。”
“十块大洋就行了?”程野急切地说,他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低喘的呼吸声。
周围的小姐妹顿时都笑了:“陈少爷,您这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哦不,多久没听曲了?”
“要不您今晚来我房吧,我不要钱给您唱一整晚。”
“这苏如儿的样式可没我多,光听曲多没意思啊~”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话里行间都是对苏如儿的嘲讽和不屑。
明明是乱世,非要婊子立牌坊,卖艺不卖身,装清高给谁看呢。
“休得胡说!”程野顿时怒了,他呵斥道:“如儿是清白之身,我对她只有仰慕绝无玷污之心。”
“哟呵。”有姐妹不屑地讥讽:“这风花雪月,陈少您来此地只是为了听个小曲.......”
“是人傻钱多还是另有所谋呢?”
......
程野,或者说陈俊的双眼猩红,手掌握成拳头,他听不得别人如此侮辱苏如儿,又气自己无法与这些女人计较。
一时气氛僵持在这。
谁知苏如儿心平气和,竟缓缓向前,走到程野面前时蹲下了,一张一张地开始捡起纸币。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只能听见她捡纸币的声音。
不一会儿,地上刚刚洒落的纸币全部被她捡了起来,塞进怀里。
她的声音清澈,声如莺啼:“陈少这些纸币可都是给我的。”
程野平静下来,点点头:“全是你的。”
“这些纸币折算下来也有两块大洋了。”苏如儿顿了顿:“陈少只是听个曲?”
“只是听个曲。”
苏如儿嫣然含笑,乌发如墨,肌肤如玉,美目流盼。
轻盈转身,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贵气。
她纤细的身子走在前方,扭动着身躯,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那陈公子便随我来罢。”
PS: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在梦里明明我们是当事人,但回忆梦的时候永远是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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