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生恩2

周茗不是原主,对于宋亚楠说的都不在意,她甚至可以丝毫不受影响,连续无视了几天,宋亚楠见她真的“心硬如铁”,无奈之下也只能回去。

在整个班级都沉浸在即将面临高考的紧张情绪中,周茗就算装也要装得勤奋刻苦,每周四周五都有周练,周六讲卷子,周日布置作业,各科老师发的卷子时加油打气费劲心思就是要让所有学生们更努力一点,就差不能把重点一股老地塞进学生们的脑子里,周茗也不想特例独立得引人注意!

星期天回家,周茗伏在桌上写卷子,外面放着轻音乐,隔着一扇门,音乐声不会让人烦躁,也能让思维更加活跃,桌上除了课书、资料书、试卷外,还有温牛奶,切好的水果。

周茗一手拿笔,在卷子上行云流水的答题,一手拿水果叉把一块苹果悠闲的放进嘴中,其实若不是为了模仿原主的字迹,周茗的答题速度可以更快,原主在此之前并没有决定要学文科还是理科,不过现在的大学越来越趋近综合性,只要考一个好成绩,去了大学再考虑这个也不晚。

再说了,这个任务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周茗脱离系统后,能感应到特别强烈的怨气、愿力、灵魂波动……靠时间本源勉强能回溯时间,就是不能精确到某时某刻。

当然了,这种回溯时间线的法子也有五成的机率失败。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周茗瞬间放缓了答题的速度,扭过头,就见原主妈妈出现在门口,见她望过去,略有些自责地道:“啊,妈妈忘记敲门了,是不是打扰你学习了?”

左媛来了几天,什么都好,就是做足了女儿是高三生的心理准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和周茗……你现在不一样了。

关心则乱的感觉。

“没有啊,正好我打算写完这张卷子休息一下,妈妈就来了,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呀。”

听她这么说,左媛进来,习惯性的看了下她正做的卷子,才在床上坐下,道:“刚刚给你爸爸通过电话了,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已经定了明天的机票,后天就能见着他了。”

周茗“噗嗤”笑开了,道:“我猜爸爸肯定千叮咛万嘱咐让您不要告诉我,又想要给我来个surprise,害,爸爸总是忘记,您就是个大嘴巴。”

左媛闹了个红脸,强行转换话题道:“听说你这一周的考试成绩显著提高了,要不要什么奖励啊。”

周茗把最后一道题写完,轻轻把笔放在桌上,转动电脑椅,看着她,半晌后才开口道:“能做你们的女儿,就是你们给我的最大奖励……”

左媛一楞,这话乍一听感觉有什么不对,可细琢磨后也没想出不对劲的地方,她伸手轻轻点了下周茗的鼻尖,道:“你倒是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等你爸爸一来,又成他的小棉袄了。”

周茗有点想告诉左媛宋亚楠来找过她的事,这个念头才起,又被她按下了。

这对父母是真的疼爱原主,从未表现过重男轻女,甚至因为她是!女儿,更加疼她,在原轨迹里,宋家来人,对原主说了实情,原主惊慌失措,第一个就是怕被爸爸妈妈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不是亲生女儿的事。

她把自己从小来大攒的钱,一共十多万全给了宋家人。

她给得太干脆了,宋家人原只拿她当救命稻草,这之后,简直把她当提款机!

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心软,她渐渐被洗脑了,十月怀胎生下她,给他一条命的生身之恩不回报怎么算人呢!

就这样,宋家想买房,找她要钱;想买车,找她要钱;想做点小生意,也找她拿本金,就连宋亚军择校费、学费、生活费,都是骆锦出的,骆锦供了宋亚军大学四年,结果没有得到一点好,宋亚军在这些年琢磨出了骆锦的心理,一旦她不给钱,或者是给慢了,他就扬言要告诉骆家父母,让骆锦失去养父母也没了生父母……

这还不够,宋亚军又找上骆父骆母,说出骆锦是他的二姐,他已经成年,能赚钱养家,想要把二姐认回去,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骆明磊和左媛当然不答应,可又怕宋亚军捅到骆锦面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给宋亚军的封口费又是一大笔,还把他安排进公司!

宋亚军靠着原主这个二姐为跳板,从上个二流大学都困难,到后来的精英层,只要了几年时间。

宋亚军擅长钻营,能力也不错,但是骆明磊不会让他起来,他也明白,一不做、二不休,宋亚军蛰伏了几年,把公司的货源报价卖给了其他同行,和作伙伴续约时明里暗里捣乱,没了专卖品,平价货源又出问题。

品牌口碑崩盘,骆明磊为了公司费尽心力,又有公司合伙人撤资……这之后的几年里,骆家的资产不断缩水,最后成了一场空。

骆父受不了这个打击,高血压飙升人差点就没了。

反观宋家,上上下下都获益匪浅,甚至有种“多亏当年把原主这个赔钱货送养”的心理。

骆锦很后悔,后悔报所谓生恩,后悔对所谓的弟弟心软,都是她太懦弱,爸妈既然在她还是婴儿时捡她回去,从未透露过她非亲生,本就说明了态度,她却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对父母诸多隐瞒,而让宋亚军那个白眼狼进了管理层。

别人是生了块叉烧,骆明磊和左媛更惨,捡了块叉烧。

正是因为骆明磊和左媛受宋亚军威胁,周茗看出他们出自真心的疼爱,现在面临高考,两人的心本就提得高高的,要突然得知骆锦的身生父母找过她,估计会更添担心。

当然,周茗也实在不想两人为了原主好,出钱养宋家那群白眼狼。

星期一周茗去学校时,又看到了宋亚楠,除了她,还有个与她模样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她比宋亚楠还矮些,人不算瘦,却因为脸上的疲惫憔悴显得十分颓丧。

那是原主的生母林想枝。

周茗看她时,她也看到了周茗,一刹那,那双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这一瞬间的情绪骗不了人,在这一瞬间,林想枝或许真的对原主有那么点母爱。

“骆锦……”宋亚楠拦住她刚要说什么,就被周茗打断了:“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兴趣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说实话,在上次和你见面后,我回去向我父母确认过了,我并不是抱养的,你们应该是搞错了,所以别来烦我,好吗?”

中年女人闻言,急切地道:“不,不会的,怎么会弄错呢?你现在的爸叫骆明磊,妈叫左媛,老家是新场镇新桥村,是的话就不会错……”

周茗看着她,轻笑道:“就算没有弄错,又怎么样呢?你们要认回我吗?我即将高考,以我的成绩考上高等学府南大并不难,南大的学费一年就是五万,你们要接我回去供我上大学吗?”

宋亚楠和宋母闻言惊呆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宋亚楠终于反应过来,道:“骆家不是有钱吗?难道就不能供你吗?”

“我是骆锦,骆家才会供我,可现在你们跑过来硬是要说我是宋谁谁,还让我吃骆家的饭,用骆家的钱,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

宋亚楠怒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家里穷,说破了天,你也是我们这穷窝里出生的,当了十八年千金小姐,就不把生父生母同胞姐弟放在眼里,你还读大学?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宋母听了二人的争执,一个劲的抹眼泪,这里的动静引来行人侧目,宋亚楠脸上有两分自得,似乎是想让围观群众来谴责周茗,让她服软。

“行!说吧,你们要什么?”周茗实在懒得和她掰扯。

“妈!”宋亚楠拉了一下宋母的衣袖。

宋母抹了下眼睛,看着周茗道:“我们当时也是没办法,你弟弟已经怀上身了,叫老中医看了,是个儿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又要罚款,要是留你在家,稀饭都喝不上一口,你是妈身上掉下的肉,但凡家里宽裕一点,就算是吃糠咽菜,也不能把你送人,你怎么能怪我!怎么能怪我啊……”

她说完,又哭起来,长一声短一声像哨子似的,周茗脑子里把她的话捋了一下,原主四个月大被送养,肚子里那个就能看出男女了,这得多赶忙啊!她是真的不能与这位母亲共情,于是道:“干站这里说也没意思,附近的餐馆也有包间,找个地慢慢说吧。”

哨子哭声戛然而止,宋母泪眼模糊地看着周茗毫无波澜的脸,心里也没了底。

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突然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又有亲生父母找上来,最差也要有不可置信的神情吧,可眼前这个女儿,太平静了!

平静之余还有点兴致索然,连宋亚楠脑海里都闪过一句歌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周茗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编了个买书的借口,班主任知道她上星期五的考试成绩提高,遂道:“是对成绩提升有帮助的,你就去吧,不过下一节可不能旷课了!”

“好的。”周茗答应后,挂了电话,同时,餐馆也到了。

这个时间就餐的人还少,包间里自然没客人,周茗率先进了包间,翻菜单随手点了菜,对紧跟着的二人道:“这一大早就来堵我,早餐估计也没怎么吃好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等菜点完,服务员出了房间,周茗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问道:“说吧,有什么事。也别给我打什么亲情牌,我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