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来这边是避难？”</p>菲儿见黄怀玉踌躇，便轻启红唇，自己享用。</p>葡萄多汁，且甜美。</p>“不完全是，我当然也有我的目的。”</p>黄怀玉回道，看着屏幕上一件件拍品的价格无声上翻。</p>出乎预料，那件风格邪性的皮包居然受到追捧，价格飙升极快。</p>“噪音也是你杀的。”</p>菲儿用笃定的口吻说道。</p>讹面就是最好的证据。</p>“你都和提丰对上了，为何还要得罪日耀？”</p>她不解道。</p>黄怀玉放下掌上电脑，没有回话。</p>“为什么不说话？我被你予取予求，难道还不值得你信任吗？”</p>菲儿眨巴着长睫毛，嘟嘴娇嗔。</p>“别来这套。”</p>黄怀玉嫌弃地摆了摆手。</p>“就来！”</p>菲儿气得往嘴里连塞了三颗果肉。</p>她咀嚼的时候刻意不闭上嘴巴，让果汁溅上黄怀玉的衣服。</p>“能不能讲点卫生……”</p>“你嫌弃我？你那两千吨黄金还是老娘帮你拿的，你有脸嫌弃我！”</p>这时，十一号包厢外，清晰短促的敲门声响起。</p>笃，笃，笃。</p>“戴安娜夫人，是我。”</p>克莱恩隔着门说道。</p>“进来。”</p>菲儿随口回道。</p>大客户经理推门进来，手上的托盘上放的是一瓶上好红酒。</p>“这瓶罗曼尼·康帝是我们送给……”</p>克莱恩说着，看清了房内的情况。</p>他担心的一切都发生了。</p>建国毫不尊重地靠坐在软榻上看着歌剧，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服务意识。</p>而戴安娜夫人则赤足跪坐在一旁，手上捧着剥好的葡萄。</p>“有什么事吗？”</p>戴安娜夫人头也不回的问道。</p>她折着腰肢，前倾身体，将一颗晶莹果肉送到建国嘴边。</p>在克莱恩注视下，后者只得接受这恶趣味，将葡萄咽下。</p>这一幕，让克莱恩的大脑宕机了。</p>“额，这瓶酒是礼宾部的礼物。”</p>他一时无法思考，只得放下酒，按照既定程序说话。</p>“另外，服务您还满意吗？”</p>“挺好的，葡萄也很甜。”</p>黄怀玉接口道。</p>“那太好了……”</p>克莱恩僵着脸回道。</p>“打扰二位了……”</p>刚刚那话没问题，问题是回话的人不对啊！</p>但戴安娜夫人不仅未有任何不满，反而为建国接受其服侍时的窘迫神情大感有趣。</p>【是不是包厢门的打开方式不对……】</p>克莱恩躬身退出房间，脑子里有一万个问号在狂奔。</p>“对了，没叫你就别过来了。”</p>临关门时，他又听到戴安娜夫人补充道。</p>砰。</p>包厢门关上。</p>克莱恩提着托盘回到备餐室。</p>“这是，怎么了？”</p>在雨果和其他侍者眼中，大客户部经理脚步发飘，竟有些失魂落魄。</p>“出事了？”</p>雨果试探性问道。</p>然后，他就听到克莱恩幽幽叹气。</p>“你们组的建国，那哪里是天才……”</p>他说道，带着“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敬佩与向往。</p>“他就是软饭硬吃的神啊！”</p>谷</span>······</p>歌剧《黄金国》走到了第五幕。</p>主角带着东华的子爵爵位，天量财富，以及效忠于他的武力跨越大洋回到了故国。</p>仇人被击败审判，失去的一切被夺回。</p>时间走到了十一点半。</p>所有大规模的游艺活动和表演到此结束。</p>客人如果还不尽兴，至福乐土也有通宵开放的酒吧、舞厅。</p>换过衣服，黄怀玉在同事们敬仰的目光中踏上下班的路。</p>甚至本来该他负责的清洁工作，罗兰都拦着不让他干。</p>“这种低端工作配不上你的天赋。”</p>这是其他侍者的原话。</p>经过这一晚，他已经成为至福乐土新的传说。</p>老城区，黄雾弥漫。</p>黄怀玉戴着防毒面具，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p>宰相和帝国位于必杀名单，伽勒姆是意外之喜。</p>泽佛人那边难度较大，有待尝试。</p>他的原计划相对保守，但如今有了菲儿，很多不可能的操作都会成为可能。</p>事实上，今夜歌剧的后半程，两人主要就是在为接下来的合作讨价还价。</p>黄怀玉推开世贸公寓大门。</p>值班室里的笑面虎见到是租客，脸上挂起笑容，手却还按在腰间的手枪上。</p>直到房客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放松警惕。</p>片刻后，公寓大门被再次打开。</p>没有声音，只有外头的混浊冷空气激得笑面虎鼻粘膜刺痛。</p>他目光扫视，没见到任何异常。</p>卜依依如往常一般早早听到了男友的脚步声，打开门等待。</p>“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早啊。”</p>她穿着棉睡裙，刚洗过的头发用浴巾扎着，裹成了一个大布包。</p>“嗯，今天见到了一位老熟人……”</p>黄怀玉踏上四楼，笑着说到一半，突然皱眉。</p>“怎么了？”</p>卜依依问道。</p>“我刚说的那家伙跟来了。”</p>黄怀玉回道，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楼梯间。</p>时空觉内，奇点正转过楼道拐角。</p>“你跟来做什么？”</p>幻术散去，菲儿露出身形。</p>“我过来关心一下你的住宿条件，有问题吗？”</p>她将披散的波浪长发甩到身后，踩着高跟鞋走上四层。</p>就像是铁被磁吸引一样，卜依依和菲儿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对方脸上。</p>一门之隔，互相打量。</p>里头的少女素颜趿鞋，手上还握着一支写空了半管的黑色水笔，散发居家好嫁风。</p>外头的女子裙装璀璨，腕上和胸口配着今晚刚拍得的高价珠宝，一身艳盖群芳气。</p>时间好似忘了走表。</p>“这种破屋子可配不上你堂堂旅者呢。”</p>几秒后，菲儿微抬下巴，对门内露出的老旧摆设表示不屑。</p>然后，她朝门边少女落落大方问道：“你是？”</p>“她是我女朋友，代号园丁。”</p>黄怀玉回道。</p>“你女朋友？”</p>菲儿柳眉蹙散，如水波，也如云烟。</p>“那我是什么？”</p>她压着眉眼，看向黄怀玉的目光流露着倔强。</p>黄怀玉抽口了气，正欲呵斥，就听到身后传来话音。</p>“你是九尾菲儿吧？”</p>卜依依说道。</p>“旅者和我说过你的事情，你帮过他很多。”</p>她笑得亲切温暖。</p>“快请进！”</p>少女划拉了下手里的水笔。</p>菲儿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p>“行了，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吧。”</p>黄怀玉也说道，当先进门。</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