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启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他记得自己被人刺穿丹田,导致融合真元功亏一篑。
慌得他连忙开始检查身体。
可奇怪的是,他被天雷灌体导致破碎的肉身已经修复,微微一用力,就令周围的空间扭曲。
“我的肉身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大。已经堪比黄金力士了吧。”
接着他把身心沉入丹田,然后人直接就傻掉了。
一片金色的海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原本那一股小旋风被打散,使得大海时而平静,时而巨浪滔天。由识海混沌世界照出的日精诡异的投射入丹田里,让大海看上去充满生机。
“这是我的丹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和之前的丹田简直就是两个东西,但很快他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跳进‘大海",向下游去。
终于在海底发现了异样。海底的颜色较深,竟布满森森白骨,当然这些白骨并非实体,不过是负能量的体现。
他向远处望去,在海中出现上下很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上方有一个银色小旋涡,分界线下方有一个黑色小旋涡,它们慢慢的转动,促使大海一直充满活力。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新生的力量,只是还不算完美。”
洪启一扭头,康儿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康儿姐,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我被一个大宗师的长刀刺破丹田,刚刚融合好的真元被搅碎了。”
“你命好,算是因祸得福吧。”康儿充满感慨的说道。
“怎么回事?”
“是我错了,如果当初你真的融合了就会成为一个新的帝伊,这也是他的算计。好在那个杀手将你丹田搅碎,才能将帝伊残存在真元里的意识彻底摧毁。”
“那我的丹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提到帝伊,洪启心生警觉,一步步算计说明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听康儿的语气,这次真的很凶险。
但是他更在意他的丹田怎么会变成海洋。
“这都要归功于你那部功法。”
“葬天术么?”
“不错,这部功法是可以和最顶流功法媲美的存在了。这十年间,它为了保护你一直在自行运转,你的肉身经历了九十九次的消融和重塑,丹田更是完成了大蜕变,让你有资格踏入登仙境。”
“等等,十年,康儿姐,是说十年什么意思!”
洪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以为你昏迷了多久?”
“我昏迷了十年?!”洪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随后脸色大变,“糟了。”
他想起了两仪书院面临的危机,十年仿佛一梦,书院现在如何了。
“那些你都改变不了。若是没有这个十年,就你受的那些伤怎么能好,如果无法精进修为,就你那两下子去了两仪书院也没什么作为。”
“可是。”
洪启还要说,忽然感觉有人要来,他连忙退出丹田。
他向这间房门看去,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走了进来,洪启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人。
“怎么,不敢认我了?”来人笑了笑,可惜脸上的那道伤疤让他看起来狰狞无比。
尽管如此,洪启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老爷子,怎么是您。”
进屋之人正是老酒鬼,他端着一个簸箕,里面放着几味草药。
“好啦,到了给你用药的时间了,趴下,把后背露出来。”
洪启迷迷糊糊的趴在了床上,老酒鬼从簸箕里拿出那几味草药,放在他身上按了下去,他只感觉一阵冰凉,然后便是火辣辣的。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实力如何,但是对冷和热的忍受能力肯定不差,可现在他几乎忍受不住背上的火热。
“前辈,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热?”..
洪启对老酒鬼无条件的相信,这位老人数次救自己,不求回报,可谓是天大的恩人。
“热吗?奇怪了,看来快要成功了。”
老酒鬼嘟囔了两句,然后继续按压洪启的后背,这下不热了,却冷得他直打冷颤。
一波又一波的凉意冻得他打起了哆嗦,那寒气入侵他的五脏六腑,甚至进入到了他的识海里。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挤出来,冷到出汗,他也算是大宗师里第一人。
“前辈,好了没!”
短短一刻钟,洪启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你这小子,这就挺不住了,怎么和妖孽们同台共舞啊。”
虽然嘴上埋怨着,老酒鬼还是停下了动作。
“今天结束了,咱们明天继续。”
老酒鬼要走,洪启连忙拉住了他。
“前辈,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别急,我去弄几个小菜,咱们俩边吃边聊。”
老酒鬼出去没一会,拿回来几个小菜,小酌一杯后,他打开了话匣子。
“十年前,我到冀州恰巧看到你被一个人背在身上。。。”
十年前,老酒鬼在冀州办事,走到千针林场时遇到了以沈七公子为首的金钱帮大宗师。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位大宗师肩膀上的洪启,本想上前关心一下,哪成想金钱帮的人直接动手。
这下老酒鬼反应过来,洪启这是被人给掳了啊。
他的实力可以说碾压这群大宗师,除了沈七公子那四个护卫还算看得过去,其他人都是平庸之辈。
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人干掉,抢回了洪启。这时候沈七公子使出了万有葫芦,老酒鬼才知道这帮人是金钱帮的。
能使用万有葫芦的无不是金钱帮里有地位的人,想弄清楚洪启的情况,他只有留下沈七公子一条小命。
他无视千针林场的特殊,也无视独立州的禁制,并双指划开虚空,带着洪启二人到了祁连的边陲——台州。
当检查洪启伤势的时候,老酒鬼的眉头都拧成一块了。
洪启的丹田里除了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外,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那时候都以为洪启这辈子废了,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打算把洪启的命保住,在这个地方,平平凡凡做个普通人算了。
可十几天后,他再次检查洪启伤势的时候,发现了由葬天术引起的变化。这个变化让老酒鬼思考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他出去寻找草药,开始每日为洪启推拿。
这一照顾就是十年,十年间,他看着洪启皱着眉头,身体一次次溶解和重塑,看着洪启丹田内一点点修复。
老酒鬼十年里从未耽搁一天,整日为洪启操劳,直到今天洪启清醒。
“前辈,这草药有什么名堂,竟令我身体承受不住。”
“呵呵,没什么,不过是虚空中的一些草药,比如星辰草,菩提根,破灭花等等,都上不了台面。”老酒鬼一口酒下肚,说话也开始没有把门的了。
“。。。”
洪启翻了翻白眼,别的东西他没听过,星辰草它不仅听过还见过,那可是连妖皇都觊觎的东西。可以想象与它放在一起的其他东西也必然不凡。
即便老酒鬼是大宗师,想来搞到这些东西也不容易。为了自己让老酒鬼这么费心,洪启心中颇为感动。
他举起酒杯,“前辈,您送我踏上这条路,数次救我于危难,大恩不言谢,这杯我敬您。”说完他一饮而尽。
老酒鬼嗜酒如命,洪启敬酒他自然不会拒绝,也一口干了。
“洪启啊,你说我救你呢,是咱们爷们有缘,但是你踏上这条路可不是我的功劳。”
“哦?前辈的话我不懂。”
“以前你只是个小修士,太多的事情告诉你会适得其反,如今你的实力也有点看头了,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了。”
老酒鬼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尽管还是满脸的酒气,但是洪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严肃,于是便放下酒杯,危襟正坐。
“前辈请讲。”
“嗯,当年你我泽城相遇的确是缘分。在诸葛道天手里把你救下、送你去烛火门,这些也是偶然。但事后我感到蹊跷,便回到泽城旧址,发现这一切都是有心人在操控,由于我身负重伤,竟也没有发现,成为了这里面的棋子。”
“前辈,泽城里有些东西是旧重生殿要的,所以他们破坏了泽城。”洪启把自己知道的讲给老酒鬼。
岂料老酒鬼摇着摇了摇头,“重生殿强大无比,却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了。新旧两派我略有了解,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也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不过是不自知罢了。”
洪启听闻老酒鬼的话,到嘴边的酒洒了一桌子,这消息也太令人震惊了。谁会想到神秘无比的重生殿也是棋子,这话要是别人说他绝对不会相信。
“我曾经以你为根基对这方世界进行推演,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些什么。”
“您发现什么了?”
“唉,说来惭愧,以我现在的修为找到的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比如泽城因你而存在,那个封印与你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您是说,放出封印之物而毁泽城是表象,为了掩盖让我出走踏入修行界这个真正的原因?”
“嗯,不过这些都没用了。你已经走上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洪启沉思片刻说道,“有人和我讲过,我被人操控,现在应该脱离操控之人的掌握了。只是我心中依旧惴惴不安,不知是何缘故。”
“是你识海里的强者说的吧。”
这句话太有威力了,洪启瞪大眼睛看着老酒鬼。他从未与人提起康儿的事,老酒鬼又从哪里知道的。
“说起来这位强者待你不薄,你能有此成就多亏了她的庇护。你不必惊讶,为了救治你,这十年间我花了不少功夫,知道她不足为奇。”
“前辈,不是我刻意隐瞒,实在是当日与她有过约定。”洪启尴尬的解释。
老酒鬼摆了摆手,豁达的笑着,“你这孩子,忠人之事我不仅不会怪你,还要帮你彻底守住这个秘密。”
他指了指那个簸箕,“这些草药不仅能帮你强化身体,更重要的是它能帮你造一堵墙。”
“墙?”洪启不解。
“没错,就是墙。你将来遇到的对手已经不再是小角色了,我能算出来,必然有人也能算出来,有了这堵墙,不管他们是什么修为也休想窥视你的识海。”
看着老酒鬼傲然的神态,洪启一顿马屁拍过去。
“不过呢,这墙是双向的,以后那位强者再想像以前那般窥视你的思想和外界却也做不到了。”
洪启已经习惯了康儿在一旁辅助,听到这话有些不舍,脸色不太好看。
老酒鬼猜到洪启的想法,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孩子,自从你踏上大宗师的路,算是真正成为一名修士了,要走出自己的路你就不能依赖别人,不然就算给你天大的机遇,你的成就也将以她的为上限。
况且,这两个人虽然帮你,却也动机不纯,我想一定是他们算到了什么。因果之说不作假,你向他们索取,早晚有还回来的一天。那一刻不见得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洪启觉得老酒鬼说的有道理,只是对这位老爷子的话有些无语,自己算是一名修士?那合体境那帮人算什么。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露出骇然,颤抖的问道,“前辈,您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把老酒鬼弄迷糊了,“怎么了?”.
“您说我识海中有几个人?”洪启的背后一阵发凉,他除了康儿从未见过其他人,也从未允许过其他人进入。
“两个啊,曾经实力应该都很强,只不过现在状态都不怎么好。”
“老爷子,救救我!我只见过一个!”
洪启都快哭了,这一刻他对康儿也不那么信任了,不是么,识海是什么地方,还有其他人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告诉自己一声,亏自己还一口一个‘康儿姐"的叫着。
“什么!”
老酒鬼身上的酒气消散不见,屋内莫名的刮起一阵风,吹动着他的头发,露出他那张狰狞的面容。
“孩子,你是说你对另一个一无所知?”
“嗯嗯。”洪启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两眼间都是惶恐。
突然,老酒鬼不动了,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洪启的思想还能运转。
“怎么回事?”
声音不见了,他试着动了动,一切都被禁锢。
“我靠,什么情况!”
在洪启的识海边缘,老酒鬼站在绿色的‘墙"一边,怒视着另一边,哪怕他什么也看不见。
“两位,出来解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