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等领导跟其他同事都去吃饭了,杨元也没走。
他留下来把办公室打扫了,给暖水瓶里灌满热水,把件都整理好。
等他到食堂的时候都12点多了,食堂只剩下点剩菜剩饭,已经都凉了。
“小杨啊,你怎么总是最后一个来吃饭啊?”
杨元拘谨的笑了笑:“刚忙完工作。”
“我看啊,他们就是欺负你是新来的,来小杨,给你留了一勺肉,饭盒拿来。”
“谢谢婶子。”
杨元打了一盒饭菜,坐在空荡的食堂一口一口,斯斯的吃着。
他就是这样,在外人眼中,永远是最勤快,最上进和谦逊的那个。
这个习惯是在学校的时候就养成的,虽然容易被人当成软包子,但也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
他杨元从来就不是软包子,欺负过他的人最后都会得到“报应”。
正吃着饭,一个同事急急忙忙找到了食堂。
“杨元,有你的电话,新城区派出所打过来的。”
杨元一愣,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放下筷子就跟出去接电话。
等接到电话,听清楚里面的人说的话,杨元感到脑袋一片空白。
杨元丰在派出所里被人把双手给废了?
一向做事周到的他甚至没有请跟领导请个假就跑了出去。
等到了派出所,齐良工正在等他,见他大冬天楞是跑出一头的汗,状似安慰道。
“小杨你别急,我已经给汪局打过电话了,汪局同意先送你弟弟却就医。”
正说着话,杨元丰已经被担架给抬了出来,上身盖着一件大棉袄。
“老四?老四?”
杨元叫了两声,杨元丰一点反应也没有,掀开衣服一看,杨元丰的两只手都被砸烂了。
“这是谁干的?”
“这...你还是先送你弟弟去医院吧,回头我再跟你说。”
项蓝打完人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嫌疑人要随时等候提审,不能离开安县。”
齐良工给汪德辉打过电话,汪德辉的意思是照做,还让杨元亲眼看一看。
所以才拖到等杨元来了才把人送出来。
杨元此时也的确着急,老四伤成了这样,他也顾不上去问别的,跟着上了所里的车,一路跟到县医院。
昨天武江山被送过来,伤势远没有杨元丰重,都没把握能治好,要他们转院。
今天杨元丰的手,更是一样。
杨元看到了县医院的诊断:双手粉碎性骨折,身体上五六处灼伤,是电击伤。其中腿上的最严重,有可能会引起肌肉坏死。
这种程度的伤,县医院是没把握治好的。
杨元听完,立即要给杨元丰转院,但一同送他们来的公安却拦住了他。
“杨哥,齐所说,你们不能离开安县。”
“你说什么?”杨元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再说一遍!”
“这是领导的意思,你别为难我们了。”
杨元此时内心无比的恐惧与愤怒,这是故意的,这是故意不给老四治疗的机会,这是故意让老四落下残疾!
杨元推开挡路的公安,冲到楼下找到一部电话打给了齐良工。
“齐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元咬着牙,却还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
“呵呵,小杨啊,我也是听命于人,这件事,你还真不能怪我啊?”
“是汪局的意思?伤我弟弟的人到底是谁?人关在你们派出所里,还能随便让人进去吗?一点安全都不能保证吗?”
听着杨元的质问,齐良工心底冷笑,他这派出所简直快成菜市场了。
最不守规矩,随便出入的难道不是杨老四么?
“小杨,这件事,你还是问问汪局吧。”
齐良工挂断电话,杨元已经完了,以前还觉得他年轻,多份交情多条路。
再说,杨元这人懂事,三节两寿从不落下他齐良工的份儿。
但现在,他们杨家兄弟明显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齐良工哪里还敢跟他们扯关系?
人家一句话,这杨家兄弟就成了圈里的猪羊,连县城都出不去。
齐良工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把他的责任给摘出去,毕竟那个武江山,是在他所里出的事...
杨元抓着电话筒,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碰到了铁板。
不到一天的时间,对方便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来。
他一直当做靠山的汪德辉跟齐良工,没有丝毫犹豫的听从的对方的命令。
那个武江山,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么?
现在,杨元后悔已经是来不及,老四再耽误,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他又试着打给汪德辉,汪德辉干脆连电话都不接了,杨元打了几遍,都说他不在。
气得杨元再也维持不住形象,狠狠砸了电话。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你把电话摔坏了,赔钱!不赔钱你今天就别走了...”
杨元狼狈的赔了钱,回到病房,大夫询问他要不要转院,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县医院凑合治了。
治成啥样算啥样吧,总不能就那么血忽淋拉的不管。
老四被推进了手术室,他又想起来应该去告诉老大跟老三一声。
可再去借电话,人家已经不给他打了。
他只能出了医院到外面去找电话。
等他找到一个公用电话,回头看看医院方向,突然拍了拍头。
齐良工派人把老四看管起来了,可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他这是乱了马脚慌了头。
还打什么电话?杨元立马赶回了家,他要马上跟大哥和老三合计一下。
汪德辉跟齐良工不中用了,他得另外寻人保护,否则这一次是老四,下一次可能就是他们杨家...
省城医院,武江山早上醒来后,王富贵的老婆谭春香从饭店给他们做了早饭带过来。
还给武江山带了两身新的衬衣衬裤换洗。
“江山,你放心吧,你这手啊没事,好好养着,以后干啥都不耽误。”
老钱乐呵呵的拿着勺子,喂武江山吃早饭:“来来来,张嘴,多吃点恢复的快。”
武江山呵呵笑着,让老钱喂了满满两勺子,艰难的咽了下去,赶紧拒绝。
“行了,钱哥,我左手又没事,自己来吧,你都快怼我嗓子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