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不共戴天。
尽管张教主对俞一尘的感觉还处于欣赏的状态,跟余老板也还没到夺妻之恨的程度,可他心里还是醋意满满,不问个明白的话,很是不甘心。
他真对俞一尘那么心动?
其实也未必。
男人就是这副德性,在喜欢女人这件事上,就跟小孩子抢玩具似的,当一个玩具没人抢时,就觉得是鸡肋,玩不玩都无所谓,可一旦有人抢了,立即就变香了,不抢到手的话,很是不甘心。
张教主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哎,问你个事呗。”
他就这么开口了。
通常来说,要脸的人问这种事情,会扭扭捏捏,尽量采取旁敲侧击的方式去套话,可是对张教主这种脸皮比城墙厚的人来说,直接了当才是他的风格。
“啥事?”
“你跟俞一尘到底是啥关系?”
张教主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
直接得连余老板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大家都觉得你俩关系不正常,不止上下级或姐弟那么简单。”
张教主更为直接地说道。
茶室里的空气一下就凝固了。
谁也没想到,当大家还在扯王志东的惨状时,张教主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把话题扯到了俞一尘身上不说,还把话说得这么白。
余老板跟俞一尘的关系真像姐弟那么简单?
其实大家都是心存疑惑的,只不过这么敏感的问题,稍稍有点修养的人,都只会心照不宣的,不会把它给说出来,可张教主却当着余老板的面给说破了。
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可男人都是那副德性,一扯到男女之事,就按捺不住兴奋,因此当张教主挑起话题后,其他人的兴致也就来了,大家纷纷笑着看向了余老板,以期待他的答案。
此时的余老板的心里瞬间冒出了一万个卧槽。
他在问候张教主。
不用说,张教主的这一问,算是戳中他的糟心事了。
为啥这么说?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他这种无所顾忌的男人,对于他跟俞一尘之间的哪一码事,其实他是没啥忌讳的,用不着刻意去隐瞒。
被人知道了又如何?
大不了说他风流呗!还能拿他怎么着?
在这世上,在男女这一点事上,能让他心存顾忌的,也就一个梁老师而已,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问题是这事还牵扯到俞一尘,他不能不顾及俞一尘的感受,而只顾自己爽,然后把俞一尘置于尴尬的境地。
因此,他还是得为真相做掩饰,这样才够男人。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在宴会上时,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邀请电话很可能被其他人知晓,便主动找了一个借口来自圆其说,以求大家不至于多想。
谁知,张教主这混蛋,不仅多想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又提了出来,这让他如何回答?
唉,这是逼我做岳不群啊!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还是那个道理,在没有得到俞一尘的认可之前,他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不仅不能承认,还得进一步自圆其说,让大家相信他的话。
具体怎么做?
那就是当伪君子,站在道义的高度去倒打一耙。
“喂,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感觉你的思想越来越龌龊了呢?”
主意一定,他开口了,把思想龌龊这顶大帽子直接扣到了张教主头上。
张教主自然不服,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有那么一句话,思想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肮脏,三观不正的人看什么都不正,内心不纯的人看什么都不纯,你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在你眼里,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非得往龌龊的一面去想,才符合逻辑,对吗?”
已打定了主意当岳不群的余老板,谎言张嘴就来,并且还说得义正辞严。
也说得张教主开始怀疑自己。
我的思想真有那么肮脏?
不过对于厚脸皮的他来说,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余老板否决了,因此他立即嬉皮笑脸地说道:“真没有?那你别后悔啊!”
“我后悔什么?”
余老板不解地问道。
“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可追他去了啊!”
张教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不仅如此,他还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不觉得她跟我很般配吗?”
作为一个有着魔一般自信的家伙,在张教主心里,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个男人,绝大部分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低配,包括俞一尘。
此时的余老板心里又冒出了一万匹草泥马。
“你不配,真的。”
他嘴里立即就冒出了这几个字。
这态度认真得连张教主都颇受打击,不服地问道:“怎么不配,你说?”
“你是一个思想肮脏的家伙,一个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家伙,一个极其自我,不会对任何女人负责任的家伙,而她,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你觉得你们配吗?”
余老板的理由张口就来。
并且一来就是三连击。
既然已经决定了站在道义的高度去回击,此时的他当然不会客气。
不客气得很伤张教主的自尊。
思想肮脏,没有灵魂,极其自我加不负责任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话是极为伤感情的,任何人听到都有翻脸的可能,尤其是像张教主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可问题是在张教主心里,余老板是更为不凡的那个,这脸又怎么翻得下去?
因此他只能郁闷不已。
余老板又说道:“建议你在喜欢一个人之前,先去打听一下她的过往,以免被表象蒙蔽了双眼,也以免自信过头。”
又来了一击。
张教主:“”
我真的自信过头了吗?
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其实人性也是有其两面性的,越是像张教主这种自信的人,就越是抗不住打击,打击轻了,他不以为然,打击重了,就很容易击垮他原本的认知,从而陷入郁闷甚至是抑郁的状态。
比如说现在,他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俞一尘并没有过深入的了解,从而认可了余老板所说的:很可能自信过头。
然后再往前推,思想肮脏,没有灵魂,极其自我、不负责任这些帽子似乎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哦,天哪,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张教主的脸色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