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另一根黑又亮

在让梁老师满意后,已经有点上头的余钢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这一觉,他一直睡到了晚饭时分,才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

中午团过年后,晚上就要冷清一些了,也就是爷爷奶奶,余钢一家子,以及跟爷爷奶奶住一起的幺叔一家子一起吃饭,菜肴也相对简单了一些,以中午的剩菜为主,再加炒了几个农家蔬菜。

不过这一餐余钢反倒比中午吃得安心。

安心的原因自然在于,亲人们带给他的压力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这让他可以吃得更安然,再加上人少自然也就清静了很多。

只不过这种清静也并没有维持太久。

晚饭刚过,大大小小的亲戚们又聚了过来,准备看春节联欢晚会。

都是那台大彩电惹的祸。

一开始确实有点吵。

尤其是小孩子们,他们眼睛在盯着电视看,可是春晚开始前的广告毕竟很难吸引住他们,便你推我搡地打闹了起来。

这可是把没地方可去的余钢给弄烦了,便轻吼了一声:“看电视就看电视,闹什么闹!”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

弟弟妹妹们对于这个中午把大人都给镇住了的哥哥似乎有点畏惧,连最小最皮的何新,也乖乖地坐着不动了。

对此,余钢相当满意。

他一满意,兴致又来了,开口说道:“你们一个个给我乖点,谁要是在今年表现好,明年过年时,我就送谁家一台大彩电。”

“表哥,真的吗?”

何新立即期待地问起了他。

其他弟弟妹妹们也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他。

很显然,对于小孩子们来说,一台大彩电的诱惑远比其它东西要来得更高。

“当然,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余钢信誓旦旦地回道。

如果能花点小钱买大家乖上一年,对他来说绝对划算,若是一连买上个十年八年,说不定就能为老余家买出一批有出息的后代了。

这种事绝对值得干。

唯有梁老师又瘪了瘪嘴。

这败家玩意,不会是又喝高了吧?今晚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啊!

余钢的这一随口承诺,又让她肉疼了小半天,悄悄一算,明年过年又得败出去好几万了!

不管怎么样,余钢总算能安静地重温一遍千禧年的春晚了。

说起春晚,余钢也有一大堆槽可吐,在他的印象中,还是八九十年代的春晚更为经典,然后打千禧年起,春晚的质量就一年不如一年,慢慢让他失去了大年夜必追春晚的兴致。

总体来说,今年的春晚质量还算是不错的。

最起码阵容够庞大。

光是轮番上阵的主持人就多达二十来位,几乎央妈现在的名嘴以及未来的台柱子都登台亮相了,只不过最为抢眼的主持人,反倒不是那些专业人士,而是那位因还珠格格火了的大眼妹。

在过去的这一两年里,还珠格格确实够火,火得连大眼妹登台亮相时,原本安静了好一阵子的何新都又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小燕子!妈,你快看,是小燕子!”

然后当演过紫薇的林甜甜和小崔同学联袂登台唱一首溜溜的他时,这小家伙又惊叫了一次。

主持人多,火爆的港台明星也多,然后是小品相声类名角齐聚,大概就是这台春晚最大的特色,只不过在节目内容方面,余钢却只能给出一个中等的评价,因为他从头看到尾,发现能称得上经典的节目也就只有本山大叔和宋阿姨演的一出小品钟点工。

大年夜就这么过了。

大年初一也过得泛泛,一大早是大伙来给爷爷奶奶拜年,然后中午在二叔家聚餐,晚上则去了同在本村的小姑家吃了一顿,这一天算是波澜不惊地过了。

该去外公外婆家拜年了。

初一崽,初二郎,这是湘省拜年的习俗,意思是当儿子的大年初一给自家长辈拜年,初二就得去岳父家拜年了。

初二一大早,余钢又载着父母出发了。

来的时候车里塞满了东西,回的时候车里也不空,什么土鸡、土鸡蛋、腊肉、腌萝卜干、地瓜干等乡下土特产又把余钢的车后座给塞得满满的。

他家的这些亲戚,虽然依赖大哥大嫂家已经习惯了,但并不是只进不出的,最起码在自家出产的土特产方面出手绝对够大方。

这些都是好东西!

对此,余钢还是相当满意的。

稍有不满的,是外公家与爷爷家的距离,别看外公家与爷爷家都在乡下,但却并不是在同一个方向,爷爷家是在西山市的西边,外公家却是在西山市的南边,从爷爷家去到外公家,几乎要斜跨大半个西山市,比直接回西山还要远。

这样拜年真的很累很折腾!

我若是娶了个外地媳妇,以后拜年会不会更折腾?两口子会不会因为去谁家过年而争执?

一边开着车,余钢却一边冒出了如此荒唐一念头。

也许这就是中年人的婚恋观。

年轻人找对象,看的是不是对眼,有没有感觉,聊不聊得来,在一起过得开不开心,并不会掺杂太多现实的因素。

而中年人除了感情之外,还会考虑更多更多,比如三观是否一致,是否门当户对,会不会有经济负担,甚至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考虑进去。

这才是婚姻与生活,跟爱情并不能完全划等号。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余钢在有过一段婚姻经历后,就选择一直单着,原因就在于考虑的太多太多。

心态真的老了!

“钢,你是喜欢来爷爷家还是更喜欢去外公家?”

因为路途实在是太遥远,梁老师也闲不住了,开始没话找话。

这倒是个有点意思的问题。

我是更喜欢去外公家还是来爷爷家?

余钢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按照国人的说法,他是老余家的人,理应更亲近老余家,可事实上,他小时候却是去外公家去得更多。

原因在于,外公家离西山市更近一点,条件也相对更好一点,而梁老师自己又是老师,寒暑假嫌余钢太皮太能惹事了时,就把他往外公家丢上一段时间。

相比他爷爷奶奶的老实本分,他那读过一点古书的外公就大不一样了,满口之乎者也不说,收拾起他来也够狠。

给余钢印象最深的是,他给梁老师做的那种黑得发亮的竹节鞭,在老家也备有一条,而且更黑更油亮,小时候的他可是没被少吓唬。

“我决定了,一会去到外公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根竹节鞭给讨过来,好好收藏一辈子。”

余钢答非所问。

没办法,那两根鞭子给他的童年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

而梁老师的那一问题明显是个坑,不管他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一方,那他怎么会傻得跳进去?

梁老师愣了一下后,会意地笑了笑。

知子莫若母,知父莫若女,余钢的这一句,她立即就明白了爷孙俩的恩怨所在,于是笑道:“要不是有你外公做的那两根鞭子,你哪有今天的出息?”

余钢:“”

还要不要点脸?

我能有今天的出息,完全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