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少辉分析的情况一样,经过四个小时的搜查,时近中午,终于在离徐燕家百米外的一处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内,找到了那辆套牌的神秘出租车,在车内,也找到了徐燕的背包,这也让侦查员不禁为徐燕感到惋惜,再有一百米她就能到家了,可现在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孟少辉在商场保安室内的监控录像中看到了案发当晚这辆套牌出租车进入停车场的记录,从时间上看,和徐燕的死亡时间可以说是吻合的,根据保安反映的情况看,当时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并没有看到徐燕,孟少辉认为当时徐燕已经死亡,尸体有可能被凶手藏匿在了后备箱里。因为这里是商场的停车场,楼上并没有住户,所以如果凶手想要转移尸体,就一定有另一辆车停在这里,在随后的录像中,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只不过由于司机狡猾地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内监控探头拍不到的一个死角,所以无法看清司机的样貌,只能看到司机在下了出租车后,低着头走向了出租车的尾部,但在那里做了什么,并不清楚,过了大约三分钟后,他调换了另一辆车牌号为4528的白色宝来,开出了停车场,而出租车则被丢弃在了那里。根据在停车场出口负责收费的保安回忆,司机当时戴着顶鸭舌帽,而且在交费时车窗并没有完全摇下,所以也不知道司机的样貌。
司机的可疑且狡猾的行为,让孟少辉显得有些无奈。一方面,通过毁坏尸体,让警方在尸体上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另一方面,又在有可能被警方调查到的地方,做足了准备,让自己不至于暴露。而且孟少辉心里很清楚,凶手的那辆宝来车的车牌肯定也是假的,但为防万一,他依然让侦查员进行了调查。
虽然在凶手样貌和行踪上失去了线索,但是在出租车上徐燕的背包内,却有发现。徐燕的背包内财物、各类证件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都在,这一点也等于证实了凶手并非是抢劫杀人。而最为特别的就是几张宣传单,而且内容全是各大整形美容医院的,这让孟少辉想到了法医验尸的结果,凶手是一名对人体解剖有一定了解的人,难道凶手会是一名整形美容医生?可是动机呢?难道是因为替徐燕整容,失败后为掩人耳目才行凶?现阶段这样的解释似乎说得通,至少能解释为什么凶手要割去死者的头部,难道徐燕的脸上有整过容?可是这么多家的宣传单,到底是哪一家的医生有可疑呢?
孟少辉没再继续想下去,而是立刻在现场重新布置了调查的方向,一方面让鉴证人员把车进行仔细地检查,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另一方面找徐燕的家人和同学了解关于整容的情况。而他自己则亲自带队,对套牌出租车展开了调查,通过从交警部门核对发动机号得知,这辆套牌的出租车之前并不是营运车辆,而是一辆私家车,根据这条线索,孟少辉找到了这辆车的原车主,了解后得知,因为换了新车,车主便将淘汰掉的这辆桑塔纳2000卖给了市郊的一个小型汽修厂,因为那里的老板是车主的朋友。于是孟少辉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市郊。
按照车主所说,孟少辉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家位于市郊的小型汽修厂,在汽修厂的大院里,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汽车零件,而一些已经报废了的汽车横七竖八地摆放在院子左侧,其中不乏有些因交通事故报废的车辆,而在院子的右侧,则摆放着几辆相对较新的汽车,很明显应该是用旧车翻新过的车辆,甚至其中还有几辆车身喷涂上了出租车的颜色。
因为孟少辉和几名侦查员都身着便装,所以汽修厂的老板以为是有生意上门,忙热情地迎上前:“几位老板,看中了什么车?随便挑选,我保证价格合理,你们到我这来选车是选对了,我这翻新的二手车你出去再开上个三年五载的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你这连出租车都有啊!”孟少辉说道。
“不仅是出租车,你如果要的话,我还能帮你套上个出租车牌,从我这开出门你就能直接做生意了。”老板自夸道。
“这么说这辆车和车牌也是从你这买走的咯!”孟少辉拿出套牌出租车的照片递到了老板面前。
老板扫了眼照片,又看了看孟少辉等人,立刻转身想跑,可他才刚迈出一步,便被几名侦查员堵住了去路。
“看过照片就想跑,做贼心虚吗?”孟少辉说道。
“没,没有,这照片里的车我又不认识,我心虚什么。”老板忙摆手辩解道。
“刚才你不是还问我要不要买你这儿的出租车吗?还说能帮我套上个出租车牌,我出门就能做生意吗?”孟少辉冷冷地反问道。
“那我做生意嘛,有客人上门话都是这么说嘛,我哪真有那种能耐啊!”老板故作委屈地说道。
“孟队,这几个车牌是从他办公室里的抽屉里找到的。”一名侦查员拿着几个出租车的车牌递给了孟少辉。
“你要没有能耐,那这几个车牌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是真车牌啊!”孟少辉把车牌在老板眼前晃了晃。
“这、这是别人寄放在我这儿的,和我无关啊!”老板推卸道。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工商局的,也不是交警部门的,我是市刑侦大队的,现在怀疑刚才给你看的照片里的套牌出租车和一起恶性杀人案件有关,而我们从那辆车的原车主处了解到,那车是卖到你这里的,如果你不把情况交代清楚,那我就不是在这里和你聊天了,而是以犯罪嫌疑人的同伙的身份把你带回局里审讯,到时候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轻重你自己掂量吧。”孟少辉严肃地掏出了证件。
孟少辉的话果然把老板震住了,他赶忙哀求道:“别、别啊!我最多就是翻新些旧车卖,赚些小钱而已,我承认,我的确卖出过几辆假的出租车,您要是罚我,我认了,可是我没有杀人啊!您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干那事啊!”
“少在那给我打马虎眼,说,照片里的车和车牌是不是从你这买走的?”孟少辉厉声喝道。
“是,是。”老板赶忙回道。
“还记不记得买车的人长什么样?”
“我想想,我想想。”老板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我还有点印象,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那天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来了个男人,他说要买辆车搞营运,就挑了其中一辆我已经喷好漆的假出租车,并且让我替他套个车牌上去,这个人很爽快,不仅没试过车,连价格也没讨,就买去了。不过他的样子我真的没看得很清楚,我记得当时他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戴了副墨镜。”
“你连对方样貌都没看清也敢卖车给他?”孟少辉质问道。
“警官,那个人那么干脆,我这一年可都碰不上一个,只要他给了钱,他长什么样子根本不重要,而且他来我这买假出租车,就是为了搞非法营运,那不想让我看清样貌也情有可原嘛。”老板解释道。
“那他有什么体貌特征吗?”
“嗯,他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吧!偏瘦,当时来的时候好像穿一件黑色的皮衣,其他方面我就真不清楚了。警官,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我真没杀人,我也不是什么同伙啊!您可千万别错抓了好人啊!”老板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