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文庄凉亭内,太子殿下身披银色长袍,遥望远方的郁郁葱葱。
李尚书和沈靖轻声来到此地,也不忍心打扰太子赏景,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太子身后。
叶天凌一股远望之意过后,心中已经有了对付苏党此时破绽的计划,微笑着回头说道:“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作弊者没有?”
随即李尚书看向了沈靖,沈靖却是摇了摇头:“在东侧的彻底审查之后我们也在中间和西侧进行了排查,都没有发现作弊者,看来也只有东侧有二十三名作弊者了!”
说话的时候,沈靖时不时地看向了一边的李尚书,只见李尚书毫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沈靖的回报。
叶天凌笑了笑:“作弊者二十三个,真不知道是朝廷的悲哀还是考生的悲哀!”
李尚书低着头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此番舞弊案牵扯甚广,背后一定有提供考题之人,望殿下明察!”
叶天凌随即看向李尚书,有些意外地问道:“李尚书当真觉得我们应该明察吗?”
李尚书双眼一愣,抬头看了看太子,不直达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坚定地回答道:“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不能明察到底,恐怕会对朝廷的信用造成极大的影响!”
叶天凌此时才微微点头,李尚书的反应有些反常,居然没有明里暗里阻拦他办案,但叶天凌还是说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李尚书还是沈靖,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虽然此次舞弊案牵扯甚广,我等不畏强权要处理,但还是要注意分寸!”
沈靖眉头一皱,计划里没有这一项啊!
而李尚书则是追问道:“太子殿下,不知这分寸?”
叶天凌会意地笑了笑,随即放小声音解释道:“科举作弊者二十三人,若每个人都有准确的考题,那岂不是说朝廷或者你礼部监管不力,泄露考题?”
李尚书一愣,太子的话似乎是在......故意偏袒他?
随后叶天凌又说道:“所以我们只需要粗略地审查一番,只要证明了此次作弊者甚多与朝廷无关便足够了,否则日后朝廷如何开科取士,如何让天下读书人信服?”
李尚书恍然大悟,立刻对太子拜谢道:“臣多谢太子为礼部保全!”
叶天凌摆了摆手,随后招来身后的侍卫队长,吩咐道:“会文庄的禁令可以略微放开,李尚书与沈尚书自然是可以初入,其余侍卫弟兄也轮流休息,莫要太过严苛了。”
侍卫队长愣了一下,他实在是不知道太子这样吩咐的用意是什么,但身边的崔朗却先一步点头,随后带着他往前院去了。
后院凉亭内,李尚书见可以出入,连忙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臣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料,在这会文庄已经留了整整一日,不知......”
叶天凌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无妨,这会文庄戒备严密,我相信我们的出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随后李尚书便一路轻快地往庄外走去。
待李尚书离开之后,沈靖这才疑惑地问道:“太子方才的一番话是为了?”
叶天凌示意沈靖坐下,这才给沈靖解释道:“如果我们就这样查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为何?”
沈靖显然不相信追查之下会毫无结果,而叶天凌却已经给出了理由:“在养心殿的时候苏首辅的反应就不是很大,所以我断定这次舞弊案与苏首辅的联系不大,最多只是一丝关联,以他的手段,一定能化小为无。”
沈靖皱着眉头也不解太子的做法,追问道:“可若我们就此放过他们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太子则是神秘地笑道:“为何要放过他们?”
闻言,沈靖更加愣住了,如果不是要放过他们,那为何还要减轻审查力度?
太子则是在凉亭内与沈靖解释了起来,沈靖这才明白太子的安排!
城南苏府,此时李尚书已经匆忙赶来,连忙见到了苏首辅。
此时的苏首辅正在书房内练字,见李尚书前来,立马放下毛笔,追问道:“怎么样,太子准备从谁下手?”
李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喘了一口粗气:“太子很是奇怪,他说这次审查力度不宜太大,否则容易影响到朝廷的声誉,这才放松了会文庄的警戒!”
“放松了?”苏首辅面露异色,对太子的一番行为很是不解,随即再追问,“那太子有没有说他准备怎么查案?”
李尚书连连摇头,将太子所说的话给苏首辅复述了一遍,苏首辅开始在书房内踱步思考,分析太子的意图。
“若是太子如此说,定然不会是迷雾,否则这也太蠢了!”
李尚书也在一旁点头,他也认为太子所说不像是假的:“那我们静观其变?”
“不!”苏首辅连忙摆手,他面容坚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既然太子主动退步,我们就应该乘胜追击,让他连案子都没法查!”
李尚书大惊,连忙凑近了些,疑惑道:“老师,为何?”
苏首辅眉头微微皱起,说出了他的顾虑:“这次的科举舞弊案对我们来说打击太大,更何况牵扯到陈国舅,我们这次是无法再与太子抗衡了,所以只能尽可能地减少太子的声望,这样才能将上榜的书生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李尚书仍然疑惑不解,可他看见苏首辅的动作的时候心中一跳,面色瞬间煞白。
只见苏首辅面色阴沉,在黑暗之下用手抹了抹脖子。
“老师,这......”
苏首辅示意李尚书噤声,随即关上了书房的门,师徒二人开始商量对太子的反制计划。
而此时的会文庄后院除了陈国舅已经空无一人,太子与沈靖在日落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