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凌身披锦袍,步履轻盈,向着养心殿快步前进。
此次前来是为了请求挪用内库银两,以支援国库、安抚北方匈奴之患中的边军。
但其实叶天凌心中也没有底气,虽说皇帝也明白边关紧急,急需粮饷支援,但内库与国库像来互不干涉,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方的挪用情况,叶天凌这还是开了先例。
抵达养心殿前,叶天凌顿了顿足,对门口那小太监说道:“告诉魏公公,我要求见父皇!”
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进入殿内与魏公公禀报。
不久后,魏公公焦急地来到殿门前请叶天凌入内:“太子殿下请!”
叶天凌进入养心殿,看见龙榻之上那仿佛又苍老了一丝的皇帝,内心有些感慨,随即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神色淡然地看了看太子,对这位能担大任敢于作为的太子他是越来越满意,随即微微起身示意太子免礼。
“起来吧,这时候你应该还在批红,来养心殿作甚?”
叶天凌整了整衣冠这才恭敬地回答皇帝的问题:“近些日子边关局势日渐加剧,儿臣预感若再无粮饷支援边军,匈奴入关恐怕就在不久之后!”
“而今日沈靖在审查了户部账本之后发现户部近年来居然日夜亏空,眼下国库中的银两已不足百万,不可再轻易动用!”
说罢,叶天凌看了看皇帝的表情,在听见国库银两骤减之后,皇帝眉头微皱,但还是抬手示意叶天凌说下去。
“于是儿臣查看了内库银两,恰好足够边军粮饷所用,而皇宫建筑稳固,今日又没有什么祭祀典礼,儿臣便想着用内库的银两暂时当做国库使用,以发放边军粮饷!”
皇帝听完之后,神色庄重地想了想,他一直以来都相信太子的能力,但此次太子的请求却是与祖制有关,此例能否开,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父皇,北方匈奴之患日益严重,若不及时支援,恐怕会威胁我大楚江山社稷,儿臣恳请父皇同意儿臣的请求!”
见皇帝有所迟疑,叶天凌不得不继续进言。
“太子,朕知尔心忧国事,但内库与国库祖制不同,若开了先河,恐怕户部国库之失便会次次要求内库填补,关乎朝政安稳!”
皇帝语气平和,但心中却十分犹豫。
太子给出的建议十分合理,若挪用内库能解决燃眉之急,也不是不可,但就是后面带来的一系列问题需要深思熟虑!
叶天凌闻言立马保证道:“父皇放心,此事只有儿臣与沈靖知道,日后户部在沈靖的管理之下不会再出现如今日般的使用无度!”
皇帝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之言有理!此事朕准了!”
“儿臣谢过父皇!”
叶天凌心中一喜,向皇帝告别之后便立马离开了养心殿往户部衙门前去了。
户部衙门中,沈靖正处理着今日所需要的事宜,虽然有条不紊,但心中还是为匈奴边患担忧。
另外两边的唐宋二位侍郎见状心中冷笑,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讥讽。
国库的银两在马钧在任之时便通过正规手段用在了苏党官员的身上,如今想要支援边军,恐怕把户部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出那么多银子!
沈靖看了看这两个尸位素餐的户部侍郎,沉声道:“北方匈奴的威胁不容忽视,若还不能筹措出边军粮饷,边关恐怕就要失守了!”
两个侍郎听闻沈靖的话,顿时“大惊失色”。
宋侍郎连忙开口:“沈大人,此事我们愿意全力配合,只要沈大人筹措到了足够的粮饷,我们立刻安排送往边军!”
一边的唐侍郎一同表态,二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之辈,要我支持可以,但要我出力?门都没有!
沈靖也只能无奈地看了看他们二人,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可筹措不到粮饷,他们当年命又有什么用?
“太子殿下驾到!”
衙门前传来通报,沈靖即刻循声望去,见太子大步赶来,额头上甚至泌出汗水。
唐宋二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有些不安。
太子这时候来户部干什么?总不可能是筹措道足够的钱粮了吧?
叶天凌到场之后将一张清单交给了沈靖,沈靖看完之后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吩咐整个衙门动了起来。
“快快快!钱粮已经筹措完毕,尔等赶快安排运送,若是延误了一刻钟,本官要了你们的脑袋!”
唐侍郎一惊,连忙看向清单问道:“这......太子殿下是如何筹措到如此多的钱粮?”
一边的宋侍郎也上前看了看清单,可清单上的东西的的确确符合标准,必须立刻发往边关。
叶天凌戏谑地看了看唐侍郎,反问道:“怎么?唐侍郎有问题?”
唐侍郎连连摇头,在宋侍郎的掩护之下离开了衙门。
二人走出衙门之后,立马招来一个小吏,让他暗中给苏首辅发去了密信,将沈靖的行动告知了苏首辅。
而户部衙门在沈靖一声令下之后便运作了起来,与太子一面作对是一方面,但若真的有了足够的粮饷发往边关,他们也不介意帮助边关将士解决燃眉之急!
另一边内阁,苏首辅得到消息后,眉头微微一皱。
“奇怪,这粮饷惊天之数,太子和沈靖是如何筹措到的?”
尽管苏首辅心中疑惑,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本来还有许多大臣在写匈奴边关一事,既然事情解决了,用此法弹劾沈靖也就没用了。
但苏首辅立马又将眼光看向了南方水患之灾!
南方水患由来已久,每年治水都只能治其标而不治本,今年更是因为国库空虚迟迟没有行动!
不管太子和沈靖用了什么办法,边关粮草筹措完毕,定然消耗了他们所有的能量,若此事再借助南方水患之灾发难,太子必然疲于应对。
如此一来,这沈靖的户部尚书一职也就可以悬挂了!
“吩咐下去,弹劾沈靖的奏折全部写成南方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