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仪,其实是最了解罗浮山的护山大阵的人。
毕竟,作为护山大阵的阵灵,恐怕除了当初的那位老祖,没有人比上官婉仪更加了解这个阵法。
而且,有一件事,是当年那个罗浮山老祖都不知道,但上官婉仪知道的。
那就是,上官婉仪知道自己该如何打断阵法,甚至毁灭这个阵法。
即便代价极为惨重,说是让上官婉仪死一次也不为过。
但现在的上官婉仪,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只想立刻马上终止这个阵法,停止对秦风的伤害。
毕竟,秦风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世界上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所伤?
上官婉仪绝对做不到,也绝对要阻止这一切。
她定然不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这一切,她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这件事情。
此刻的上官婉仪,开始拼命和阵法的束缚抗衡。
只要能够突破这道束缚,那么接下来,上官婉仪就能够组织护山大阵,继续对秦风展开攻击。
上官婉仪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和阵法的束缚对抗着。
但实际上,她想要和阵法对抗,简直和自杀无异。
毕竟这么多年,上官婉仪一直作为阵法的阵灵,整个人几乎都已经与这个阵法融为了一体。
想要剥离这个阵法,简直是将一根入骨之刺,从自己体内剥离。
不光是身体上所受到的痛苦,绝非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更加痛苦的,是来自精神上的疼痛。
仿佛千万把小刀子,正在疯狂地刮着上官婉仪的大脑。
这一股疼痛,刺入识海。
上官婉仪本来因为长久不见天日,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毫无人色,而且不光如此,上官婉仪的嘴唇,已经被咬的渗出了鲜血。
但上官婉仪,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因为这些疼痛再疼,都比不上上官婉仪的心疼。
有句话说伤在儿身,痛在母心。
现在护山大阵伤害的是秦风,但是更疼痛的,则是上官婉仪的心。
一想到秦风现在在外面,被护山大阵所压迫,上官婉仪几乎心痛的要无法呼吸。
这一种心痛,督促着上官婉仪必须要做歹那什么!
必须要冲破这道阻碍,必须要停止护山大阵对秦风的伤害!
上官婉仪深吸了一口气,全力和阵法的束缚抗衡着。
很快,一道几乎要劈开大脑的剧烈疼痛传来,紧接着,上官婉仪周身那些代表阵法力量的淡蓝色光芒,开始了逐渐的溃散。
紧接着,那些淡蓝色的阵法力量,再也维持不住上官婉仪的身体悬空。
扑通一声,上官婉仪的身体,从半空当中掉落下来。
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传来了一阵阵剧烈无比的疼痛。
但是她不能停下。
上官婉仪接下来,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秦风……”
上官婉仪的眼角掉下两滴眼泪,口中喃喃念叨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秦风就是现在,唯一支撑着上官婉仪坚持下去的信念。
不然,仅仅凭着上官婉仪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硬抗护山大阵对她的反噬?
没错,上官婉仪身为护山大阵的阵灵,一旦想要解开护山大阵的束缚,必定遭到整个护山大阵的反噬。
不光如此,此刻的上官婉仪,可是在大阵的启动状态强行终止,并且解除其中的束缚。
如此一来,护山大阵本来所有的攻击力,还有威慑力,都会转移到上官婉仪身上,对上官婉仪造成强烈的反噬。
所有本来对秦风的攻击,都会转移到上官婉仪身上。
也可以说,是上官婉仪代替秦风,遭受护山大阵的攻击。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大概是此时此刻,对上官婉仪的行为的最好的诠释。
而与此同时,随着上官婉仪强行摆脱了阵法的束缚,罗浮山顶的秦风,也是感觉自己周身的压力一轻。
护山大阵……解除了?
秦风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连丝毫的犹豫没有,飞快地调动着内劲修补自己的伤痕,还有根根断裂的骨骼。
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秦风那些断裂的骨骼,就重新被内劲给修补完成。
很快,秦风就将自己那些受伤的地方修复完毕,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全部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罗浮山掌门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罗浮山掌门此刻也感受到了护山大阵的威力,突然就减轻了。
这一点发现,让罗浮山的掌门惊愕不已。
难道是哪个弟子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不然为什么,罗浮山的大阵的阵法,突然变得力量如此薄弱,甚至压制不住一个秦风?
掌门错愕不已地大睁着双眼,眼睁睁看着秦风一点一点挣扎着,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与此同时,无数个弟子同时用秘法向掌门传来消息。
罗浮山底的护山大阵,失效了!
几乎是一瞬间,掌门就明白了。
明白山下的上官婉仪,已经发现了此刻被护山大阵攻击的人就是秦风。
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解释,护山大阵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攻击力。
掌门甚至来不及思考太多,突然感觉到一股重压,紧接着口吐一口鲜血。
身为当任罗浮山的掌门,他是阵眼当中最重要的存在。
虽然随着护山大阵强行被撤下,在场的这些作为阵眼的弟子,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反噬。
但因为人数太多,反噬分散,所以很多反噬的伤害,几乎是可以微不可计的。
但是掌门不一样。
掌门乃是阵眼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仅仅次于身为阵灵的上官婉仪。
因此,掌门受到的反噬同样不轻。
一口鲜血吐出,随后,掌门整个人的身形一时间,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跌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秦风似乎已经脱离了护山大阵所带来的伤害,一切恢复如常,甚至手里握着轩辕剑,一步一步地,朝着掌门走了过来。
“我母亲,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