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小区门口,我仍然不知道周浔笙骂我愚蠢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既然想不出答案那就不想了,费心费神。
“周先生,我已经到了。”
我看着隔壁小区的名字出现了,赶紧叫停。
周浔笙却没有理会我,而是在前面岔路口的红灯前停了下来。
“我给你一个机会,报出你真实的地址。”
什么?
他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的?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
周浔笙看向她的右手。
周盼莹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只要撒谎,她的右手就会不自觉的握紧。
他俩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小秘密。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周浔笙眼里的不屑和轻蔑。
呵呵……
我苦笑一声,微微摇头。
既然他这么聪明,那当年我被人陷害送上他的床时,他为何没看出来呢?
反而一口咬定是我主动爬了他的床,断了他的出国梦。
智商……也能选择性的忽高忽低吗?
我定了定心神,“周先生,我的确住在这个小区,请你把我放下,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你的脚崴成这个样子怎么走!”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到脚腕上隐隐作痛。
这一路我太紧张了,和周浔笙共同待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感觉空气都是凝结的,所以也没怎么在意脚踝上的伤口。
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的脚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
“周盼莹,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红灯还没结束,周浔笙转过头来,眼里的冷芒直刺着我。
“同样的一句话,是不是非得我连续说好几遍你才能明白?”
“好,那我再说一次,报出你真实的地址,我把你送到家门马上就走。”
我咬着下唇,心里叹气。
也罢,既然他这么厌恶我,以后必然不会来打扰我,让他知道也无妨。
我只好说出了真实的地址:“就在这个岔路口再往前走二百米的小区。”
“单元号。”
“一单元。”
“门牌号。”
“你不是说把我送到门口就行吗?”
周浔笙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智障。
我自觉的收回目光,神色别扭,“嗯……二十八楼,一单元1701室。”
红灯结束,周浔笙一踩油门,迅速到了小区门口,也顺利的进去了。
车子在我家楼下的地下车库停了。
“周先生就送到这吧。”
我心里要说不紧张是假的。
自从回国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如果周浔笙跟着上去了,我只会更紧张。
可我话音才刚落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居然把我抱起来了!
“你……”
“别乱动。”
头顶传来周浔笙冷漠又带了一丝关心的声音,“把你送到家,我就走。”
好熟悉的话,好像在几分钟前他刚说过一遍。
周浔笙的臂膀很有力,他的怀抱似乎永远都能给人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好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就算是漫天暴雨倾泻而下,只要躲在周浔笙怀里就会有无穷的安全感。
我就这么被周浔笙抱上了楼,一直到家门口。
他把我放下,很熟练的从我兜里掏出家门钥匙打开门。
我对他的举动很是无语,好像这里不是我的家,成了他的家似的。
见他又要过来,我赶忙制止,“已经到家门口了,我自己也可以走。”
他没理我,很自来熟的打开灯。
房间很整洁。
我是个有洁癖的人,说起来,这还得归功于周浔笙。
以前我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洁癖,并不严重,可周浔笙是个重度强迫症。
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被他影响的洁癖越来越严重。
到现在为止,我不能看见一点脏乱差,所有的东西都都得乖乖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家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出现。
而这么整洁的环境明显取悦了周浔笙。
“冰袋在哪?”
“我家没有冰袋。”
他面上突然浮出一抹恼怒,“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点心虚,摸摸鼻子,“不用冰敷应该也没事吧,只是扭伤而已,说不定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愚蠢的女人!”
被他接二连三的辱骂,我也是有脾气的。
我冷声道:“既然我这么愚蠢,那就请周先生离我远一点,免得我的愚蠢会传染到你身上来。”
“你!”
他明显被我气到了,这让我心中很愉悦。
在和周浔笙的斗嘴中,我还是第一次占得上风。
可下一秒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直接走了过来,要握住我的脚腕。
我吓了一跳,想躲,却被他冷喝制止。
“如果你想今晚睡个好觉,就乖乖听我的。”
“凭什么?”
我的逆反心理上来了,“周先生难道没有听说过,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摸的吗?在古代,那些假装把筷子丢在地上悄悄去摸女孩子脚的人,都是流氓。”
我原本不过是想呛他一句,却反而给了周浔笙攻击我的机会。
他不屑扬唇,“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还在乎这一点?”
“你忘了我把腿举过你头顶的时候,你是多享受的表情了?”
“你!”
这个混蛋!
我刚刚占据的那点上风瞬间又被周浔笙抢了回去,还臊得我满脸通红。
我不再理他,干脆偏过头去。
他却已经握住了我的脚,轻轻晃了两下。
他动作很轻微,可我还是疼的忍不住叫出声。
“忍着点。”
周浔笙紧皱着眉头,“看样子没伤着骨头,韧带也没错位,应该是肌肉拉伤。”
“但你最少也得休息天才能复原,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别再出门了。”
“哪有那么严重。”
我把脚抽了回来,可我心里却乱掉了。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周浔笙手掌心的温热。
他动作很轻柔,仿佛捧的不是我的脚,而是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动作都拿捏得很有分寸。
气氛沉默下来,我有点尴尬的下了逐客令。
“周先生,你是不是该回去了,独留你妻子一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