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华府一航线,小懒就迫不及待地给了师傅二十块钱,都没等师傅找钱就挥手说不用了。进电梯心还在突突地跳着,不知道阿爸现在在干什么,看新闻还是玩DOTA,不过都不要紧,她会安心陪着他的。
“阿爸不在吗?怎么没开灯呢?”小懒再次按响门铃,确定没人在后自己掏出了钥匙。刚旋转一半,门开了,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阿爸就被一道生猛的力量给带了进去,小懒下意识地反应是贼,于是立马想起了大学老师教过的过肩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扣住了那人的手,可惜那人纹丝不动,反扣住了小懒的手,声音低低地道,“小女人,你越来越像只猫了。”
“阿爸?”小懒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是贼呢!”
“你去开灯吧。”老男人的松开小女人的手,摸黑走到了沙发上。是的,这件55平米的小公寓是个大通间,进门左手边是浴室,右手边是厨房,灯就安在右手边。通间往里是他们的客厅,有沙发桌子和电视机,再往里是他们的大床,小懒喜欢叫它安乐窝,因为里面有她最爱最爱老男人的味道。再再往里就是老男人平时在家办公的地方,有书桌和阳台,还有一台自动洗衣机。
小懒揉揉被抓痛的地方,走到右手边开了灯,刚想扑过去叫老男人抱抱,才发现老男人一脸阴霾。无奈,小懒只好放弃这一撒娇行为,轻轻地走过去,问道,“阿爸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今天加班累吗?”老男人看着小懒,眼神却不怎么温柔,是小懒看错了吗?
“额,还好。”小懒犹豫了半天,勉强撒了谎。
“都做什么事了?”老男人继续问着,眼神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是他知道她没加班去了周记吗?
“没做什么,就是给邹编打打下手什么的。”小懒不敢直视老男人的眼睛,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就这些吗?没其他的了?”老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小懒的下巴,“比如见某个人?”
“阿爸,你别误会。”小懒急了,听老男人这口气应该是知道她见过纪四野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哦,那是怎样?”老男人握住小懒下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小懒却顾不得叫他松手,只因为她知道老男人什么都好,就有一个,特别敏感,极其反感自己女人和前任有任何往来,所以,她语气极不安地解释着:“我是在公交车上遇见的他,不是我主动的。当时司机突然急刹车,我站不稳他才伸手搂住我,我们也没说话,我中途就下车了。”
“够了。”老男人一声怒喝,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看着她道,“你说你们在公交车上遇到,是想跟我强调你跟他缘分未尽是吗?他伸手搂你,你不拒绝是因为他的怀抱比我更能温暖你是吗?”
“不是的,不是阿爸你想的这样。真的只是恰巧遇到。”小懒眼泪立马就出来了,急急地去拽老男人的手,却被一把无情地甩开,“阿爸,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老男人这时也提高了音量,如果不是上午接到纪四野那混蛋的电话,他的女人到现在恐怕也不会告诉他她和那混蛋见面了吧,“你根本就不用加班,却骗我说晚上要加班。如果不是我下班路过你那想顺便去接你回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会撒谎。”老男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双手擒着小女人肩膀,几乎是吼了出来,“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见他了?”
“你——!”只是一瞬间小懒就像垮了般,不再哭泣,不再解释,只有一句,“原来你是这么想我。”
看到小女人这样子,老男人一时也愣了,“我。”
沉默。
沉默。
可怕的沉默。
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老男人下意识地去抓自己肚子,他为了等她,又气又急,压根就没出去叫外卖,甚至连水都没喝。直到小懒回来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37分钟。
“我去给你做饭。”小懒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厨房走去,翻出昨晚超市买的小白菜,摘了洗净,又找出两个鸡蛋,敲碎了放碗里搅匀,然后放盐,再加点盐。不是小懒手抖,是她知道老男人口味有点重形成的习惯。十五分钟后,小白菜和煎蛋端上了桌,摆在了饿的饥肠辘辘的老男人面前。“快吃吧,我吃过了,和尔诺在周记吃的麻辣烫。”
“这算是解释吗?她晚上并没有和纪四野那混蛋在一块。”想到这,老男人的火算是去了一半,本来就是,大男子主义的人,这脾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于是,“嗯”了一声便真的开吃了。看他吃相,应是饿极了,吃的甚欢。
小懒看着她这位一心追随的老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本来以为她真心托付,他便会诚心对待。纵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将他们相爱的事告诉他家里,至少他会百分百相信她,给足她信任。今天看来,她更像他养在家里的金丝雀,没有他的同意,便不可以拥有自由。这便是她不顾一切追寻的爱情吗?小懒想着,不觉出声,“阿爸吃饱了吗?”
“嗯。”男人的骄傲令晁锏不肯多说一个字,可如果他知道他的态度让小懒坚定了从这小房子搬出去的决心他恐怕就后悔不迭了吧?!
“阿爸,我累了。”小懒简单地收拾了下桌子,并不急于洗碗,也不像往常一样去给他准备开水泡他最爱喝的香飘飘奶茶,只是看着他,眼里含泪却又隐忍着不流出来,“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没有用疑问的语气,更像是已经决定好了的,只是通知他一声。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老男人瞪着她,再瞪着她,这女人心什么做的,就为了和他怄气就要搬出去,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在乎她才和她发脾气吗?越在乎越害怕失去,这她也不懂吗?
“不知道,恐怕不会。”小懒逼着自己努力和他对视,“可我想你最终会同意的,毕竟,脚长在我身上。我想走总归走得了。”
“你再说遍试试。”老男人一直只道她是只会抓人的猫,却不知道她爪子这么锋利,让他快要承受不住。
“我说我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一字一顿,已成哭腔。
“我不同意。”老男人眼睛似乎也红了,只是重复道,“我不同意。”
“我要搬出——”小女人还想再说一遍,却兀自委屈地哭了,后面那话断断续怎么也说不完整了。
“小女人你乖,你别哭啊,我,我不凶你”老男人鲜少看到小女人这样委屈地掉眼泪,什么大男子主义什么男性骄傲通通不要了,用力把小女人搂进怀里,却是柔柔地哄着,“都是老男人不好,宝贝受委屈了,宝贝不哭,老男人再也不凶宝贝了好吗?”
小女人还是低声哭着,是的,她累了,近日受的委屈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疯掉了,老妈打电话来问她工作情况,得知她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三还不包吃住想她回老家,可她又不能告诉她老人家她吃住都和她的老男人在一起不用担心,不然以她老人家那保守的思想知道她女儿竟然证都没扯就和一男人同居睡一块,肯定要掀起大浪;再说她工作,不知为什么邹编老是有意无意刁难她,要不是有小蜜暗中帮忙解围,她恐怕要天天哭鼻子。可这些,他都不知道,她不说他就都不知道。天知道,她多希望他了解她的处境,多希望他可以站出来当她的保护神,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会。
“阿爸,我累了,做你的小女人好难。”小女人不去看他,抽噎着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或者说是压抑已久的想对她老男人说的话,“在公司被邹编整,回家却得一脸若无其事的给你做饭陪你看报哄你开心。心甘情愿地住在这房子里做着你的小女人,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吗?我害怕你只是一时好玩,租个房子养我做情人,在一起三年了,三年来,你始终不曾想过带我回家。哪怕只是偶尔提一下都没有。而我呢?傻乎乎地,大学做了两年的阿跑,跑来跑去,弄得一寝室的人全笑我是交通事业的铁杆粉丝支持的紧。然后是一毕业就马不停蹄来这省城找你,家里边不放心来了好几次电话,我都只说我很好。可实际上我不好,我不好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整天被人欺负,我不喜欢你冲我发脾气,我更恼你为了吃醋不相信我……”
还有的话来不及说就被老男人以吻封缄。吻得那么投入,那么深,生怕一眨眼,他的小女人,他的媳妇儿,他的宝贝儿就会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跑掉。
“走开,你走开。”小女人使劲推开她的老男人,“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假惺惺。你就会欺负我,我知道,你就会欺负我。”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老男人不顾小女人圆瞪的小眼,只是细心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迎上去,继续吻。
“走开,你走开。”小女人牙齿紧咬着,拒绝他的侵入。双手也不住地擂着他的胸膛,以示抗议。
“你打吧,是老男人错,小心眼乱吃醋,欺负了媳妇,媳妇怎么打都是应该的,只要媳妇开心就成。就怕打痛了媳妇的手。”老那人说完这些话,再次迎难而上,继续撬着小女人的贝齿。
“你讨厌。”还有什么比这话更能消小女人的气呢?有道是:最是情话惹人怜。一场本该上演战争的地方顿时又回到了本色,成为了安乐窝,“你慢点,我呼吸不过来了。”
“笨丫头,怎么还没学会。”老男人不满足地呢喃道,“不是教过你好几次舌吻了吗?把舌头伸出来,对,就这样。”
是谁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是谁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切的一切,大抵不过一个爱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