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自上古以来,词一直被视为“小道”。虽然人人都讲,诗词才气,但词,从未赢得与诗同等的文学地位。”
“很多著名词人,虽然一生专力写词,推进了词体的发展,但却未能提高词的文学地位。”
“而我得到了东坡居士这竹杖启发,在理论上破除了诗尊词卑的观念。”
“诗词同源,本属一体,词为诗之苗裔,诗与词虽有外在形式上的差别,但它们的艺术本质和表现功能应是一致的!”
“诗与词应当相提并论,我若横空出世,将词提高到与诗同等的地位,这就为词向诗风靠拢、实现词与诗的相互沟通渗透提供了理论依据。”
“我,也将凭借此理论,打破窠臼,成为词圣!”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苏东阳话音刚落,便听到天空渊阁的轰然雷动声音。
“大唐巴州士子苏东阳,大彻大悟,以词入道。”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此词句,词成镇国。”
“苏东阳,文宫全属性提升一倍,赠与文宫奇迹建筑图纸苏堤一张。”
“获得词帝伪称号,并获得独有神通:词帝,作词时文气威力提升一倍,并可越两级向上压制上位者。”
例如:苏东阳文位举人,可凭着词帝,压制进士和翰林。相当于翰林学士同级实力。
“若能寻访到更多东坡居士遗物,继续
领悟东坡先生之精髓,便可继续提升词帝称号,成就真正词帝。”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苏东阳激动难耐,豁然而起,他感到天空文曲星动,才气光芒轰然落下,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文气中,文宫气充盈,属性已然瞬间翻倍。
加上词帝伪称号,加注在他头上,他个人实力,瞬间提升了十倍不止。
“东坡先生,果然真圣也!”
苏东阳尝到巨大甜头,狂喜之下,激动难耐:“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除了这根竹杖外,东坡先生应该在书山学海中,还遗留下芒鞋和蓑笠两件文宝。”
“我若能凑齐他其他的文宝,便可一步步解锁这词帝更强的功能,达到真词帝境界。”
“什么大唐诗仙?什么杜预?在我货真价实词帝之下,皆为臣也!”
苏东阳哈哈大笑,踌躇满志。
这不能怪他。
能在书山学海中,觅得机缘者,古来不少见,但能如同他一般,十年面壁图破壁,终究得到十倍实力的天大机缘者,却凤毛麟角。
他不相信,如今的杜预能与他这词帝伪对抗。
“既然拥有了如此实力,又需要进入书山学海,那自然要去参加这次会试,好生准备一番。”
苏东阳视若珍宝,紧紧抓住了竹杖,眼中闪耀着渴望的光芒。
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竹仗芒鞋一蓑烟雨词帝。
“前
三重山,竹仗,中三重山,芒鞋,后三重山,蓑笠。很合理。”
苏东阳目光炯炯。
他能隐隐感到,竹杖在他手中,与遥远的书山后面山中的东坡居士遗留其他文宝,有所感应,如量子纠缠般能宿命重逢邂逅。
定风波三件套凑齐,他必能封词圣!至少能找到成为词圣的办法途径。
这,就是他的道。
“说不定,我还能有机缘,在书山学海中邂逅到东坡居士,得到传承,那就”
“这会试,我倒是愈来愈期待了。”
“会元,我定要斩获。以会元身份,名正言顺,再入书山,再更进一步。”
“杜预,长江后浪推前浪,各领风骚数十年,你虽然是后辈,却是前浪,该让位了。”
“我苏东阳,要出山了。”
他随手拿起那份考题,看了一眼,轻蔑一笑,轻轻一抛。
泄密的考题,随风而逝,竟然化为白鹤,直入苍天。
苏东阳,根本不屑于与李泌之流同流合污,作弊取胜。
因做一首御制诗,对词圣而言,乃是小儿科。
收到王伦情报的李泌,眼神幽幽,冷哼一声。
“苏东阳,竟然不为我收买?”
“罢了,我有的是办法。”
他的面前,站着岳麓书院山长欧阳正焕。
前文提过,岳麓书院野心勃勃,实力遍布东南各国。
欧阳正焕更是有意要插手大唐,不遗余力。
旁边,站着他儿子欧阳斌,还有岳麓书院才子纳兰云、隋强。
可怜的欧阳斌书山中,被
杜预完爆,如今已然没有了过去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之气,但气质更加阴郁、沉稳,城府更深。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以合作的对象,多得是。”
李泌奸笑道:“对不对?欧阳山长?”
欧阳正焕一拍欧阳斌,后者恭敬上前:“愿意为武亲王效力。”
李泌点点头,将试题交给他:“本王原打算,让苏东阳做会元。但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就推你吧。希望你能不负重望,拿出好诗词,力压杜预。至于陛下那边,我会替你说情。”
欧阳正焕微笑道:“恰好,我与陛下也有几分交情。反正对陛下而言,只要会元不是杜预,谁人都好说。”
李泌正色道:“我堂堂大唐,岂无人耶?杜预自负三分才气,也敢恃才傲物?”
“何况,这一次考试,还关系第二次书山学海的开启。”
“欧阳斌,你一定要拿回会元,力压杜预。”
欧阳斌底气不足道:“我,尽力。”
李泌冷笑道:“科举之路漫漫,一时得失,不必挂怀于心。”
“何况,科举本就是朝廷取士。朝廷说谁行,谁就一定行。杜预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已然被皇上和本王厌弃,岂能再如愿以偿?”
“你只管精心准备,其他,都包在本王身上。”
“本王会让杜预,连考试都完不成!”
李泌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
他最近在插手杜预遗留下军队时,遭遇了裴十二的强力抵抗,屡屡挫折。
裴
十二、裴十四都是名将裴旻之后,裴家出色下一代继承人,在杜预麾下经历了无数血战,已然成长为大唐名将,中流砥柱。
李泌要插手杜预留下的军队,更换自己心腹,却被裴十二语气客气、却态度坚决顶了回来,始终无法真正掌控这支战功卓著、功勋彪炳之师。
偏偏裴十二乃是大唐忠臣、名将裴家之后,父亲裴旻又殉国战死,无论太后还是皇帝,以至于朝廷勋旧派、武将们,都颇为青睐这根正苗红、政治正确的裴十二。
毕竟,对力挽狂澜的北伐军,朝廷也不能赶尽杀绝。杜预是寒门士子,不封侯不受赏回去念书,已经让天下人打抱不平,若朝廷再动裴十二,连太后都觉得说不过去。
这北伐军更是以五千裴家军为核心班底,建立起来的,底层将领除了杜预,只对裴十二忠心无二,当真是水泼不进。
就算李泌的嚣张气焰,也一时半刻动不了裴十二,自然恨屋及乌,更嫉恨杜预。
欧阳斌大喜,拜谢。
欧阳正焕与李泌窃窃私语,利益交换,自不必说。
科举考试在即,大唐各地暗潮汹涌。
各大书院、各地学府,乃至各大势力,都在拼命备战、蠢蠢欲动。
唯有杜预,却优哉游哉,安之若素。
他也在筹划着,下一次书山学海之旅。
“喂,上次书山学海,天下人都说,你去了云与海的彼端,邂逅了千载难逢的奇遇,才创造出
如此奇迹。”
小蛮撒娇道:“主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人家好奇的很。”
众女都竖起耳朵,谁人不关心杜预在上次书山学海的收获?
可惜,杜预讳莫如深,从未提及过。
杜预宠溺,揉了揉小蛮的秀发,却嘿嘿一笑:“我忘了啊?”
???
小蛮一脸懵。
众女大失所望。
杜预笑了笑:“书山学海,所经历的一切,都会镜花水月般,被个人遗忘。只能通过多出来的收获,模模糊糊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难以企及细节。我也不记得,在抵达学海之后,到底获得了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但不是全部。
杜预在书山学海中,最大的收获,其实开启了至圣文骨。
如今,他黄金级至圣文骨,便是在书山学海中获得,为他在这杀机四伏、危机重重的圣元世界成功杀出一条血路,奠定深厚的根基。
考中进士后,可第二次进入书山学海,又能有什么天大机缘?
面对失望的小蛮,杜预微笑不语。
不是他信不过小蛮和众女,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太离奇。
她们知道的越多,其实越危险。
“这些日子,滁州儒学和女学,如何了?”
杜预看向王异。
虽然“儒学”“女学”是杜预一手兴办的,但杜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真正负责两座学校的女老师兼常务副校长,实际上是出身琅琊王家的王异。
王异身为女子,却拥有男人志向,特别是兴办女
子学校、提倡女子与男子一同受教育、一同考试,乃是她平生最大志向。
杜预将两所学校交给她,可谓一拍即合、所托正人。
王异眉飞色舞:“这两年,滁州没有遭遇兵灾,又有你提供的充足资金、官府资源支持,我又拿着太后的旗号,狐假虎威,哪怕现任滁州知府马超元都非常支持这两座学校的兴办。两所学校招生规模,都达到了千人。”
“儒学,教授都是你新儒家的学说。你的诗词文章,还有你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等蒙童经典,一直教授这些小学生。”
“今年,我又在蒙童教育之上,开启了青年教育,培养新儒家的秀才。朝廷已经通过,我顺利拿到了批文。这批和以后的儒学学生,都可顺利考秀才。”
“只可惜,秀才之上,便是举人。需要朝廷的进一步承认,才能拿到的文位。目前儒学力有未逮,只能做到秀才这一步。”
“女学,蒙太后开恩,林如海尚书关照,这些女孩已破天荒,可以考取女童生。”
“但林如海关于女秀才的提议,却被皇上否了。”
“女子,依旧不能考秀才。”
杜预欣慰点点头。
他知道,别看这三言两语,但王异有办法能让太后出面,让儒学可以考秀才,女孩可以考童生,已然极大突破了传统底线,放眼十国,都是一场前所未有、震古烁今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