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升龙图被毁,天空中的乌云随之消散、风雨随之停歇,云开日出,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
受伤的,只有倒霉蛋范仲永。
点睛不成,升龙失败,魁首自然也泡汤了。
轰轰烈烈,一地鸡毛。
范仲永泪如雨下。
要是泪真能当雨下,范仲永早已赢麻了。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回来?”
黄廷玉老脸一红呵斥道。
范仲永失魂落魄走回来,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杜预使劲撑着嘴,才没有大笑出来。
论搞笑,范仲永你才是YYDS。
“下一个,谁上?”
田洪凤看着
范仲永丢人不要紧,但丢的是滁州读书人的脸,这就很麻烦。
牛贺站起来,沉声道:“既然前人都失败了,那小生愿意一试。”
“好!”
田洪凤点点头。
牛文达乃是庐州知府,诗书传家,家学底蕴深厚,牛贺乃是族中最杰出的子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果不其然,牛贺早有准备,胸有成竹沉声道:“两三条电复无雨,六七点星微上云!”
他走动之间,已然才气冲天!
“文曲星动?”
田洪凤激动站
起来。
牛文达满脸都是骄傲,微微颔首,显然对孙子的发挥极其满意。
杜预都能清晰感到,天空文曲星的方向上,一道柔和的才气光芒落下,落在了牛贺的身上!
“诗成出乡!”
杜预目光一凝。
这种天降异象,一旦出现便是名篇问世的征兆。连文曲星都感到才气大动,为之摇动。
这前两句用词十分险峻,构思奇特,意境怪诞,迷/离恍惚,变幻莫测,才气惊人。
杜预甚至感到,颇有前世诗鬼李贺之风。
牛贺仰天长啸:“鞭起卧龙我骑去!”
举座皆惊。
这牛贺,竟然要骑龙而去?还是鞭打?
这是何等狂傲?
又是何等敢想?
天空中文曲星的异象,更加清晰,才气笼罩在牛贺身上。
“诗成达县!”
“竟然有诗成出县的预兆?”
田洪凤激动起来。
雨水这天,求雨只要出乡即可,如果达县必然下雨。
牛贺没有像倒霉蛋范仲永一样,花里胡哨玩什么花样,他只是简简单单,以才气求雨。
但这也是王道!
只要你才气足够,雨,就一定会下,不得不下。
这是圣元大陆上万年的铁律。
也是人族能立足与世界的依仗。
轰隆隆。
牛
贺沿着求雨台,蜿蜒拾阶而上,竟然一脚踏出醉仙楼!
众人惊呼起来。
田洪凤豁然而起。
杜预目光清冽。
众人看到的,是牛贺竟然真的踩着一头百丈长水龙!
随着他曼声吟唱,空气中闪电、星光、雨水,竟然汇聚成一条长达百丈的水龙。
水龙低眉顺目,伏首在醉仙楼上,任由牛贺骑龙而去。
牛贺手虚空一挥。
一道闪电,裂空而下,恰好落在他手心之中,电光跳跃,犹如长鞭。
在滁州瞠目结舌之中,牛贺骑龙而去,直上云霄。
他最后一句诗,回荡在云间。
“挥戈叱问五雷君!”
轰隆隆!
云层之中,响彻起惊天动地的雷声。
仿佛五雷真君,正在被骑龙飞升的牛贺,直接以闪电鞭拷问——你为何不下雨,老子就问你为什么不下雨?
“牛啊。”
杜预暗暗竖起大拇指。
脑海中,响起一首bg:“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别人是打嘴炮,人家牛贺是玩真的!
骑龙去天上,鞭打五雷君!
就问你神仙害不害怕?服不服?
有钱,未必是真了不起,但诗成达县,真的就是了不起!
“奇才,天下奇才啊!”
田洪凤面色一喜,
恭贺牛文达:“牛老,家学深厚教孙有方。牛贺大才,未来不可限量也。”
“哈哈,哪里哪里?”
牛文达得意扫了一眼杜预,嘴上却客气的很:“我这孙子还差得远,未来田大人还要好好教导他才是”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空中一声惨叫。
一个人浑身焦黑,从云层之中跌落下来。
还有道道闪电,不依不饶空中追砍。
“坏了!”
田洪凤、牛文达脸色大变,冲天而起!
这位被闪电劈的,当然不是超人,而是刚刚喊出“与太阳肩并肩”,啊呸,是“鞭起卧龙我骑去,挥戈叱问五雷君”的诗界鬼才牛贺。
所谓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牛贺在空中不断抽搐,浑身漆黑如墨,一看就没少当电的不良导体,被劈地千锤百炼。纵然有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也难逃被五雷君教做人。
好在牛文达及时赶到,一把从空中捞起宝贝孙子,连醉仙楼都不回,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估计是去抢救了。
“奇怪也哉!”
田洪凤眉头紧锁:“虽然牛贺口出狂言,但确实诗成达县,文曲星才气都动了。没道理这雨下不来啊?”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诗会从早上开
到傍晚,一天都过去了。
大家使出浑身解数,愣是求不下一滴雨来。
我滁州,是中了邪吗?
还是被龙王拉黑了?
“不行!”
田洪凤目光炯炯,最后落在了··
杜预的身上。
哪怕杜预一门心思要躺平,也奈何老师目光炯炯专点名。
“杜预!你做求雨诗来。”
田洪凤发话。
“啊?”
杜预一脸不情愿,眼中一转,祸水东引:“对了,还有这位隆公子没有作诗。客人请先!”
隆伟鄙夷瞪了他一眼:“我说过要作诗吗?我是来看热闹的。”
杜预呵呵一笑:“既然是诗会,便人人有份。大家都在求雨,隆公子你岂能置身事外?”
隆伟不屑道:“我怕一出口,就下雨夺了魁首,你这四甲上案首面上过不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杜预:“若隆兄你这么威猛,魁首之位,我愿拱手相让。”
隆伟冷笑一声,傲然道:“对不起,魁首我不稀罕,那破玉更看不上,我更不让滁州下一滴雨!”
举座皆惊。
这不是狂的问题。
这位隆伟石破天惊,语不惊人死不休。
田洪凤面色一沉:“阁下到底是谁?为何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