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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就这么一怔间司马尚整个身子已如一个硕大的肥球就地一滚手上的配剑一展直直地朝简飞扬的下路削去剑气纵横如果真被刺中了他大腿铁定废了幸亏刚才的力劈华山本就是虚招并未真个发力他刀势一收右脚一点地面疾退了三步右手握刀守住了门户
他变招虽速但司马尚并不打算真个放过他身子一长肥硕的身形像个巨球一般再次朝他撞了过來简飞扬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浑身一震单刀一展横在了胸前正好架住了对方來势汹涌的一剑司马尚的身体虽胖但段位和简飞扬也是相差无几这一下更是带上了前冲惯性之力简飞扬只手单刀如何抵挡得过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倒似夜空中响起了一声霹雳他再次连退了三步还不曾站稳司马尚又是极快的一剑刺來
简飞扬暗道一声要命实在沒想到这个胖乎乎的司马尚剑势如此激烈按说快剑一般是瘦人才练的只是在司马尚手里使出來攻势如潮就是比之那些江湖上所谓的宗师也是不遑多让他心头暗惊道:“这家伙藏得好深如果真不是郭仪这小子把他逼急了估计他是武者的事恐怕到现在自己都蒙在鼓里”
眼看这一剑就要落实司马尚狞笑道:“你给我去死吧”简飞扬心知硬拼肯定不行身形移动再次退了一步脚下顺势一错已然横移两尺对方这一剑带着尖锐的厉啸从他面门前直刺而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也不敢大意左掌疏忽探出一掌朝对方的肩井上印了过去这一掌疾如闪电司马尚虽然段位不低但耽于淫乐那里还闪得开被一掌印了个结实闷哼了一声连退好几个大步嘴角已是流出血來
简飞扬心头一喜正要有所动作那知道身后突的一阵劲风袭來这一下大为意外他的精力全在司马尚身上如何还躲避得开慌乱之下只得运劲于背部只觉得背心一痛一股滔天大力从后背直达胸口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他趁势一下扑倒在地一个懒驴打滚已然滚到了屋子另外一边
身子刚站稳就听得于照彬的声音传來:“简将军念咱们同僚一场的份上你现在即刻放下武器向司马都督认错还有挽救的余地”
抬起头來就见到于照彬已经走过去扶住了司马尚他心头却是暗暗感激对方刚才如果真的用兵器恐怕自己老早就身首异处了他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笑道:“于将军司马尚是那种人你我都清楚你又何苦在执迷下去”话虽如此说他心头却是苦笑不已这话和下午吴明对自己说的何其相似只是现在倒似掉了个个
司马尚厉声道:“还罗嗦什么还不把这叛贼拿下”于照彬脸现难色最终还是在司马尚的喝声中拿起了武器道:“简将军如此得罪了”话虽说着手下可丝毫不慢手上的长枪一展朝着他胸口一枪刺來
看來不拼命不行了简飞扬猛地咬了咬牙看准长枪來势提起残余真气一刀朝枪头封去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他人已经飘了起來于照彬怔了怔显然也沒料到自己一枪有如此夸张的效果
简飞扬身在空中哈哈笑了起來:“多谢于将军相送”人已如一只大鸟“砰”的一声撞开了窗户落到了外面
外面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他们在室内打得天昏地暗这些个侍女自然也听了个清楚明白此时正尖叫着四处奔逃好在出去不比來时远方南汉营地亮如白昼朝着夜空的那抹光亮朝外直冲就是了现在司马尚的命令尚未传达偶尔遇见一两个亲兵也是奇怪的看了简飞扬一眼并未真个阻挡于他
出了都督府才刚跨上战马里面就响起了阵阵呐喊声:“抓住逆贼简飞扬都督有令杀光城内所有起哄的反贼”于照彬更是一马放先提着把长枪从里面冲了出來嘴里大喊道:“简飞扬给我站住”
“我要真站住才是得失心疯了”简飞扬嘀咕了一句一夹马腹马顿时长嘶了一声朝着暗处一头冲去后方隐约传來司马尚气急败坏的大喊:“杀杀光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不留于照彬即刻集合所有人镇压叛乱”
广阳城内已是一片混乱无数幸存的城民从屋里跑了出來听着城外此起彼伏的《葬歌》也跟着哭着喊着他心头一颤如果真让司马尚那五千亲兵一阵狂杀恐怕广阳过了今晚就沒几个活人了心下一急更加顾不得自身伤势右手把配刀放于马臀后手起刀落在其屁股上捅了一刀那马吃痛顿时惨叫了一声奋起周身余力卖命狂奔起來
等他赶到西面城墙时远方已经响起了阵阵惨叫声他翻身下了马周吉迎了上來见他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惊道:“队长你怎么了”
简飞扬顾不得解释喘着气道:“你马上去城头油盆点燃松明然后大开城门同时吹号召集所有兄弟结枪阵抵御司马尚的卫队进攻务必在南汉军队到來之前守住整个城门”
周吉又不是傻子看简飞扬的样子再听他说出的话顿时明白了大概他从胸口摸出号角鼓着腮帮子就吹了起來在号角声中守在城头的士兵纷纷朝下面涌了下來然后在周吉的大声呵斥声中开始结成枪阵……
等简飞扬拖着一身的伤痕爬到城头上时上面的火盆已然点了起來在“隆隆”声中南汉围攻一年未果的广阳城门缓缓打开了
城门刚一打开对面随即响起了一阵欢呼黑暗中无数人举起了火把抬着简易的导轨车朝这边冲了过來这些人个个身手敏捷周身黑衣当先一人高声道:“简兄少安毋躁吴明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定不会让你等吃亏”
他心下一惊全身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城头上抬头看了看夜空将圆未圆的明月已经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在一片朦胧中远方的南汉营地突地大开无数士兵举着火把呐喊着潮水一般地朝广阳涌了过來他脸上顿时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好个吴明有你的
※※※
广阳城破的三天后
优露特从鸽子身上取出了前线探子发出來的最新消息细细的眉头皱了起來他叹了口气将上面的纸条取出了然后站了起來朝一间高大的房子走了过去
这里是热内国师府的后院帕莫莉自从担任南蛮国师后就宣布改掉原李姓恢复南蛮国姓帕卜里还专门为自己的国师姑姑修建了热内第三座汉白玉建筑国师府只是帕莫莉喜静严令所有人沒事不要前來扰她清修这国师府看起來巍峨高大但平时却是冷冷清清少有人來
优露特做为帕莫莉的亲传弟子自然不在这种限制之列他走到那间高大的圆顶建筑旁边低声道:“师傅”里面顿时传來一道中性的声音:“进來吧”
尽管知道师傅不一定能看见他仍然必恭必敬的行了一个礼才低着头走了进去里面的摆设很是简陋正中摆着一个蒲团上面坐着一个满头青丝的女子这女子的面目即使在大白天也是模糊不清更看不清具体年龄在她旁边一盘檀香正冒着缭缭轻烟几如一根铁丝他眉头略不可察的皱了皱师傅什么都好就是每次清修总爱点上檀香而檀香却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他喜欢南蛮的各类香料那才是正宗的南蛮香味比这个汉人的檀香闻起來舒服得多
帕莫莉指着旁边的另外一个蒲团示意他坐下淡淡地道:“说吧今天到來又有何事”
优露特却整了整衣衫走到帕莫莉面前行了一礼道:“师傅我想问你一个问題为什么你急急把我召回热内当时和汉人其实只是两败俱伤如果重整旗鼓肯定能够打败南汉的援军的广阳也不可能丢了”
“广阳丢了么”帕莫莉突然蹦出一声小女孩般的声音
优露特却是见怪不怪知道自己师傅只要情绪稍有波动嗓音必会大变他再此行了一礼道:“是的”
帕莫莉的又恢复了那个中性的声音淡淡地道:“这么快广阳就易主了我倒是有点好奇呢你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优露特道:“是”当下简要的把广阳城破的经过向帕莫莉复述了一遍帕莫莉静静地听他讲完喃喃道:“吴明小子果真是厉害如此发展下去倒是有点意思”
优露特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唉这吴明的运气真是好得逆天感觉所有的好运气都被他占完了”
“你错了”帕莫莉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阿特你要记得一个真正的帅才他所做的一切都须时刻为战争服务所以他可以不去计较一些个人鸡毛蒜皮的得失而赢得其他人的真心拥戴吴明小子的运气和人缘不是凭空得來的是他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换來的这也是我们时常说的谦和大度统御有方你明白么”
“是么”看优露特仍有点茫然帕莫莉继续道:“阿特你现在在军事方面的能力就算是大元帅希烈都是赞不绝口所以以后要注意的就是个人性格的培养在军纪允许的范围内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要和属下计较一小地方的得失这样才能得到部下的真心拥戴”
优露特想了想问道:“这些难道是酒师伯教给他的”尽管他们都知道酒道士其实应该算他们师祖但所有人在帕莫莉面前都不约而同叫酒道士为师伯提到酒道士帕莫莉又变成了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尖声道:“那老东西整天除了酒和他的大道理怎么会知道这些这只是吴明小子的性格使然而已不过这种性格也是有缺陷的……”说到这里大概是情绪激动这个南蛮的大国师竟然捂住了嘴咳嗽了起來
她的话里有几分惧意但又隐约有点期待只是优露特面色大变注意力全在帕莫莉的掌心上了那里能听出她话里的别样意味随着咳嗽声帕莫莉如玉一般的纤手中竟然出现了一点嫣红那是一点血迹他有点惶恐地道:“师傅你怎么了”
帕莫莉直直的立在蒲团上纤细的身子却是铁铸一般动也不动她缓缓道:“阿特枯木好歹也是个宗师就算阳寿将尽真要拼起命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他这次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也想和我同归于尽就是想为波斯争取时间”
尽管看见师傅好好的坐在面前优露特仍是心头发寒他急急道:“师傅你沒事吧”如果帕莫莉真有个三长两短南蛮人的立国之路就成了无根之萍凭借现在南蛮的国力只能算个笑话了
帕莫莉摆了摆手缓缓道:“放心肯定死不了但几年之内必须好好静养不能再同宗师发生大战了他枯木比我更惨恐怕现在真的成了一截枯木吧”说到这里她又恢复了小女孩一般的声音顽皮地笑了起來
优露特却是眉头大皱低声道:“如此说來波斯还可能在近段时间发动东征否则枯木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忙了”
帕莫莉声音恢复了中性满是激赏:“说得不错我正是担心这点所以才让南汉占了广阳这样和谈起來才有余地否则现在南汉就算不想再战但迫于民心舆论压力也不得不南下到时候咱们两线做战形势堪虑”
“可是”优露特仍是大为不甘:“那岂不是我们以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帕莫莉叹了口气站了起來眼睛却望向了北方她淡淡地道:“阿特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出现第五个明面上的宗师之前我们和整个东汉是敌人但同时也是盟友万事不可做得太绝你明白了么”
优露特想了想心头渐渐了然低下头道:“弟子知道了”
反间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