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脊背挺直地向前走去。
由于萧明豫所坐得位置恰好是距离门厅最近的沙发,她往里面走,势必要路过他的跟前。
然后,昂首挺胸的女人脚下莫名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右侧倒去。
“小娴……”
“大姐……”
阮丹伶和安桐异口同声的惊呼,两人作势就要冲过去扶住她。
下一瞬,伴随着男人的闷哼,世界安静了。
容娴更是目瞪口呆地忘了所有的反应。
对面的婆媳二人默默对视一眼,阮丹伶攥着安桐的手腕就往餐厅走去,“安安,想不想喝柠檬水?”
安桐机械地点头,“想。”
眨眼间,两人就躲进了餐厅喝柠檬水去了。
而容娴……还坐在萧明豫的怀里,怔愣地与男人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容娴回过神来,咬牙切齿,“萧明豫,你伸腿绊我?”
“宝贝儿……”萧明豫双手还搭在沙发两侧的扶手上,任由容娴半趴在自己身上,“你勾引人的路数有点不够看。”
他又不要脸的叫她宝贝儿。
“我?勾引?你?”
容娴一字一顿的反问,恨不得在他脸上甩一巴掌。
他们家客厅地砖干净的连根头发丝都没有,而且摔倒前夕的触感很明显,就是有人伸腿绊了她一下。
狗东西,真尼玛恶劣。
容娴在他怀里挣扎着想站起来,萧明豫的坐姿稳如老狗,压根不准备帮忙。
可能是沙发太软的缘故,两个人的重量陷在柔软的坐垫中,容娴扑腾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反倒是萧明豫沉沉叹了口气,哑声冷嗤:“你蹭够了吗?”
“你他妈不会扶我一把?”
容娴怒瞪他,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挣扎,可惜无济于事。
她不傻,萧明豫就是故意给她添堵。
容娴也懒得和他浪费时间,从他腿上侧身一滚,准备往地上摔。
哪怕姿势不雅,她也不想和萧明豫过多纠缠。
既然分手了,就该痛痛快快的抽身离去。
而不是若即若离的搞暧昧。
萧明豫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终于善心大发地圈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扶了起来。
容娴刚站稳,迈腿的刹那,整个人后仰,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男人的闷哼声似乎更痛苦了,“容娴,你他妈想废了我可以直说。”
于是,容慎归来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容娴右脚腕扭伤了,背身坐在萧明豫怀里,浑身冒冷气。
萧明豫也不知道伤了哪里,太阳穴青筋暴起闭着眼喘粗气。
此时,容慎单手插兜,立在原地低声调侃,“后院房间很多。”
言外之意,搞事去后院搞。
萧明豫靠着沙发,面色沉郁地朝着容慎招了招手,“帮忙,把她给我弄走。”
容娴的情绪也非常不好,脚踝一阵阵的刺痛,但为了自己女强人的人设不倒,她还是强行站了起来。
尔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嘲弄道:“抱歉,刚才是意外,如果撞伤了萧先生,医药费我来出。”
萧明豫感觉不止被撞疼的地方更疼了,连脑壳都开始疼了。
这个谋杀亲夫的女人。
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冤家在互相伤害。
偏偏他们还乐此不疲。
餐厅门口,安桐和阮丹伶一左一右扒着门框看戏。
容慎目光随意扫过,看到她们偷窥的动作,忍俊不禁。
不到三分钟,萧明豫起身离开了客厅,走路姿势不太正常。
阮丹伶则让管家赶紧叫家庭医生过来给容娴看看腿,以免伤筋动骨留下后遗症,那样更嫁不出去了。
后院露台,安桐端着牛奶小口小口喝着,半晌,出声问道:“大姐和明豫哥……”
身边的男人低头理了理翻卷的袖口,声线浑厚地勾唇,“会好。”
“真的?”
“不信我?”
安桐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肯定信你,只是觉得明豫哥最近变化有点大,好像……”
容慎叠起长腿,顺势接话,“好像什么?”
“好像在……欲擒故纵。”
安桐也不想这样形容萧明豫,可从她的旁观角度来看,除了欲擒故纵,她想不到更好的表达了。
男人没再搭腔,俨然事不关己的态度。
安桐喝完小半杯牛奶,不经意地回想起下午在湛州大厦看到的一幕,“你今天是不是很忙?”
容慎抬手拨开她腮边的碎发,“嫌我回来晚了?”
“不是。我下午在湛州大厦看到你和一群人来去匆匆,本来想叫你的,但你们上车走了。”
那一幕她很难忘却。
印象中的容慎总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身低调的风骨淡泊高远。
而他被被众人簇拥着走来的画面,仿佛是人群中的王者,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魅力。
容慎浓眉微扬,眼底蓄着兴味,“既然看到我,怎么不下车或者打个电话给我?”
“那么多人,我怕耽误你工作。”
“不耽误。下次来湛州大厦,可以直接到顶层找我。”
安桐故作扭捏地说道:“那合适吗?”
男人瞧出了她眼底的狡黠,捏着她的脸蛋,语调缓慢而磁性,“没人比你更合适了,容太太。”
安桐说知道了。
随即佯装镇定地目视前方,嘴角却翘起了愉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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