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桐了然地舒展眉心,“你不来也行,告诉我地址,我可以打车过去。”
从湛州大厦折回学校接她,难免绕路又耽误时间。
她又不是不能自己出门。
“不碍事,吃饭的地点本就定在你学校附近。”
安桐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男人兜里的电话响了。
他接听时,起身走去了小花园,并拿走了茶台上的烟盒。
安桐望着昏沉的天色里,那抹挺拔高大的背影,目光缱绻,抿着嘴轻笑了出来。
当晚,她一直惦记着找机会打探打探容慎前任的事情。
但晚饭后,男人就去了书房,似乎有些忙。
安桐不好总去打扰他,索性回自己的读书房把老师布置的课件作业写好,再回到卧室,已经快十点。
最近因为每天上学要起早,安桐的作息时间有所调整。
晚上基本在十一点前就入睡了。
等容慎回到主卧,就看到安桐抱着被子已经陷入沉睡。
小姑娘的睡姿仍然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怀里搂着被子,脸颊埋在被角,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晚她把一床被子都抱在了怀里。
男人捏了捏眉心,侧身坐在床边瞧着女孩安静的睡颜,无奈地摇头失笑。
……
隔天中午,安桐十一点二十五走出教学楼,直奔校园大门。
至于模特社团的事,她暂时答应了何玥,也提前打了预防针,表示若不能适应社团的节奏和日常,她会主动退出,不给大家添乱。
何玥当时就心想,只要社团不关闭,她就决不能让安桐这个颜值担当退出。
哪怕校内各个社团都有固定的成员和圈子,但互相之间也存在着攀比和竞争的风气。
如今安桐算是计算机系的风云人物,加入模特社团,等于如虎添翼,主要是盘靓条顺,非常符合社团的一致审美。
港茶餐厅。
安桐和容慎下车时,刚过十一点四十五分。
她只当今天中午共餐的人是他的外国友人,自始至终都没问过具体的姓名。
因为隐约猜到了,可能是那位程风口中的小里奇先生。
毕竟海鲜居吃饭那晚,程风说小里奇凌晨到湛州。
不多时,两人来到餐厅门前,刚踏上台阶,安桐的右手背一热,低头就看到容慎牵住了她。
动作透着习惯性的亲昵,寻常到没有引起安桐的注意。
餐厅是程风帮忙定的,装修是八十年代的港式街头风格,仿茶楼的设计,年代感十足。
走进二楼的包厢,推门的刹那,安桐听到了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对方似乎是起身迎接。
安桐是走在容慎后面的,当她穿过包厢的怀旧门,就听到了一句熟悉又遥远的嗓音,“你把an带来了吗?”
后面的话,安桐没仔细听,对方说的是意语,她听得懂。
只是——
为什么这人的嗓音如此熟悉。
熟悉到……过年期间,她还和他通过电话。
就算外国友人的说话腔调有些相似,那也不能连上扬的尾音都如出一辙。
安桐边想边走进包间,抬眸之际,看到了高大威猛且金发碧眼的男人,五官深邃,一双绿色的瞳孔格外引人注目,标准的洋帅哥。
他的衣着并不正式,黑色休闲夹克衫和休闲裤,随意又简约。
安桐看到外国男人,默默地挠了挠刘海。
“an——好久不见!”
对方显然很激动,绕过圆桌就朝着安桐走来,张开双臂作势就要给她个拥抱。
纯粹的国外社交礼仪。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安桐,女孩的身影就自动远离了。
倒不是安桐自己退走的,是被容慎掰过肩膀带到了怀里。
“你可真小气!”小里奇瞥着男人,无奈地摊着双手打趣了一句。
俨然,小里奇知道容慎和安桐已婚的消息。
半分钟后,三人相继入座。
安桐还有些不在状态,尤其看向小里奇的眼神里,隐约流淌出回忆的绵长悠远。
而时刻关注她的容慎,自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唤回了安桐的思绪。
她侧目,对上男人包含关切的视线,软声摇头,“我没事。”
只是想到了曾经一家四口出行游玩的画面,多少有些缅怀。
至于坐在对面的小里奇,眼睛几乎黏在了安桐的身上。
一番毫不避嫌的打量,没有恶意,更多的是许久未见的好奇和陌生。
印象里的an,不是这样安静矜持的性子。
大概是与当年的意外有关。
小里奇虽然想好好和她叙旧,但碍于容慎的面子,只能收敛些热情,开口道:“你去年找我定制的礼物,原来是给路西法的,要不是我和他在贝林佐遇到,我都不晓得你们俩结婚了。”
这位小里奇先生,正是当初安桐给容慎送出元旦礼物,男装界“领带之王”的史蒂芬劳品牌的家族准继承人。
小里奇的太爷爷是品牌创始人,安桐当初只想着给容慎定一款别出心裁的礼物,所以才在时隔几年后,联系了小里奇。
而自家品牌手工定制的奢侈品,又是受安桐之托,于是小里奇和容慎打照面的当天,就认出了他所佩戴的皮带,是他给安桐走后门做的紧急手工定制款。
有了那一次的联系,小里奇就记下了她的手机号码。
也就有了后来过年期间,安桐跟在别墅二楼的阳光房接到了小里奇打来的越洋拜年电话。
安桐听到他所说的来龙去脉,不禁看向了容慎,“你们以前认识?”
若非如此,不相熟的两个人,总不可能大马路上打照面,小里奇就跑去扒人家腰带,说这是我家手工定制的吧。
至于那声“路西法”,可能是容慎的外文称呼?
男人瞧出她狐疑的神色,勾唇给了句解释,“嗯,容家与史蒂芬劳集团有过合作。”
安桐了然,小声嘀咕,“世界真小。”
她和小里奇是在滑雪场认识的,当年他又菜又爱玩,不知道现在的滑雪技术怎么样了。
一想到滑雪,安桐的情绪难免受到影响,她拿起茶杯喝水,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而容慎也察觉到她微妙的变化,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似无声的陪伴和安抚。
这时,对面的小里奇又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新年给你打电话,你也没说结婚的事,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老公是gay来着。”
安桐:“……”
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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