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居左侧的停车场,路灯氤氲出一片昏黄朦胧的光晕。
程风猫着腰躲在商务车旁,探头探脑地向角落的轿跑来回张望。
那辆车他认得,是娴姐的座驾。
只见,萧明豫扯着容娴把她塞进了后座,自己也跟着弯腰上车。
下一秒,程风看见了女人被男人压倒的身影……
距离原因,更多的车内景象他看不到,不过从他的观察来看,应该没发生什么激烈的‘战事’,毕竟车身没有上下浮动。
海鲜居包厢内,热气腾腾的铜锅给窗户蒙了层潮气。
安桐蘸着酱碟小口小口吃着海鲜,没一会,她抬眼看向身畔的男人,“大姐的手机是被明豫哥拿走的吧?”
此时的容慎并未动筷,左臂搭在桌沿,指尖夹了半支烟,“十有八九。”
“他和大姐……真是一对冤家。”
刚才那种场面,之前在悦府别墅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萧明豫似乎执着于惹怒容娴,然后再去哄她。
这种相处方式,安桐学不来,但也得承认,情侣互动是增进感情的利器。
就比如昨天九哥‘冷’她的一个晚上,抓心挠肝的感觉记忆深刻。
虽然当下的感受并不痛快,可回过头想想,闹别扭之后,感情升温更快,也更加浓烈。
安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有些话也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感情经历吗?”
男人抽烟的动作一顿,好笑地望着她,“哪样的?”
“就……大姐和明豫哥他们那样吵吵闹闹的。”
安桐真正想说的是:你和你的前任吵过架吗?
她和容慎在一起这么久,从没发生过争执,相处模式温情居多,不热烈,甚至不够如胶似漆,就像一杯陈年精酿,需要时间来慢慢品尝回味。
安桐想象不到,如果容慎和她吵架,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和体验。
这时,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安桐没听到男人的回应,咬着筷子抬起头,冷不防对上噙着薄笑的深邃眼眸,心头咯噔一下。
随即,她听到极具辨识度的磁性嗓音响起来,“想问我和‘前任’的事情?”
安桐不吭声,低头吃虾滑,意思很明显了。
容慎瞧着她渐渐泛红的耳朵,唇边笑意渐浓,“想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一句,安桐咽下嘴里的虾滑,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口不对心地回道:“都行。”
虽说……她从没期待过自己是容慎的唯一,耳闻他准备聊前任的话题,心里多少有些吃味。
女人总喜欢口是心非,没期待过,不代表没有幻想。
毕竟他们去年认识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七岁,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太可能没有情史。
安桐面上不显,直勾勾地与男人四目相对。
她有些好奇,容慎与前任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平淡如水的相处方式,还是轰轰烈烈的敢爱敢恨?
“都行是指哪方面?”男人挑眉,耐人寻味地戏谑。
安桐舔了下嘴角,“有没有吵过架,或者为什么分手……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这是他们第一次讨论前任这个话题,过去式不至于介意,纯粹的探究欲望。
在这方面,容慎似乎很开明,他不止没表现出不悦,还抬手擦了下安桐的唇角,“打听我和‘前任’的消息,不怕心里不舒服?”
安桐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螃蟹腿,扯唇道:“不是都过去了么,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就算有,为了套话,她也不会承认的。
心思缜密的容慎如何看不出她打得什么主意,俊朗的眉眼之间兴味盎然,“倒是比我以为的心宽不少。”
安桐觉得这话有歧义,眼睛一转,淡淡地补充道:“那你先随便说说,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告诉你。”
没等来男人开口讲述他和‘前任’的故事,反而听见了他温和醇厚的笑声,以及包厢门被拉开的声音。
容娴和萧明豫去而复返。
见状,安桐打探容慎前任的念头也只能作罢。
再次回来的二人,气氛比之前和谐了不少。
容娴攥着一部手机,显然不是程风送来的新款,而更引人侧目的,是她红肿的双唇和脖颈处惹眼的红色痕迹。
安桐确定大姐出门前,脖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容娴进了门没打算解释什么,把手机放到一旁,径自拿过碗碟,“吃饭吧。”
萧明豫应声,拿过备用的餐碗,重新调了一碗酱料,并问道:“来点葱花?”
“少放。”容娴边说边把餐碟推到他面前,又瞥了眼别处,“还有花生碎。”
闻声,萧明豫一一照做。
两人相处的气氛相当融洽,仿佛之前的针锋相对不曾存在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的容娴,颇有一种……被驯服后的妥协模样。
直到用餐过半,安桐才找机会和容娴搭了句话,“大姐,微信你通过了吗?”
“哦,差点忘了。”
容娴放下碗筷,拾起手机就输入密码解锁了屏幕。
期间,萧明豫余光犀利地捕捉到了她的锁屏密码。
0727。
不是容娴的生日,不是容慎的生日,甚至不是容家任何人的生日。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未亡前任的生日。
萧明豫闭了闭眼,心里骂了句脏话。
难怪之前她死活不告诉自己手机锁屏密码,原来是这么回事。
容娴通过了安桐的微信,并把她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放出来。
刚要返回主页面,旁边的男人凑过来,低声道:“还有我和你弟。”
容娴看他一眼,蹙着眉欲言又止。
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还是把萧明豫和容慎都放出了黑名单。
耳边,又传来某人磨牙的冷嗤,“你对梁丞,还真是死心塌地的很。”
容娴一愣,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梁丞?”
“呵,想不知道都……”
容娴:“他还没死呢吧?”
萧明豫:“……”
容娴似乎很失望地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地望着大白墙,“希望我下次再听到他的名字,是他出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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