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直截了当不好吗

,织明

赤城参将衙署的官厅中,张诚客气的对新任永宁卫指挥使严庆荣问道:“听说你有个侄儿叫严宽,现在沙忠旺手下任把总?”

严庆荣听张诚提及自己的侄儿,便知其意,面上却仍是不露声色的回道:“如大帅所言,正是家侄严宽,少不成器,才送至沙守备营中锤炼。”

“哦!”

张诚笑着说道:“本帅听闻严宽英勇善战,马上马下都是了得呢,咋就到了严大人口中便是少不成器啦?”

他不待严庆荣有所表示,便转过头对吴志忠道:“老吴,你发一份调令,将严宽调到永宁助你操练一部新军,以补宋山铨部调出的空缺。”

吴志忠一脸严肃的说道:“末将领命。”

张诚又对他说道:“还有一事,我已发出檄文调喇叭峪刘全率马会军等三百骑兵、七百步兵前往永宁,你可将他单独编为一部兵马,在我出战之时,暂归你指挥调用。”

吴志忠再次抱拳道:“末将接令。”

随后却略有迟疑的说道:“只是,大帅将刘全所部调来,保安那边力量怕是就弱了。”

张诚不以为意的说道:“无妨,我已命孙大山负责主持喇叭峪那边的事务,他可在饥民中选拔青壮补充兵额。”

他继续道:“还有,木楂尖的赵十虎所部,在我出战之时,也归你调用,但凡军事需要,你可自决。”

“喏!”

这时有下人进来问询张诚是否回内宅用餐,张诚便吩咐将饭菜分出一份来,就在旁边的偏厅与靳新朋、严庆荣、吴志忠、靳勇等几人一起边吃边聊了些北路、东路的具体事务。

张诚这边才用罢晚饭,便有下人进来禀报说:兵宪何大人请过府一叙。

张诚听了之后嘴角便撇起一丝笑意,心道:想是那事来了!

…………

日暮黄昏,夕阳晚照,街旁的树干上新发出的枝芽在斜阳照射下,散发出勃勃生机。

赤城兵备官署后堂客厅中,张诚与兵宪何崇武、粮判秦时铮三人正对坐着细品香茗,烛光里茶色极佳,茶香也更为浓厚。

何崇武此番邀张诚过府为的是他调任一事。

原来,何崇武出任北路兵备一职已满三年,按考评当实升一级,可张诚暗中帮他运作了一番,再加北路这两年成绩斐然,朝廷便同意他实升两级,有意提拔他出任大名知府。

他原是以正五品的山西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充任宣镇北路兵备一职,如今竟能升任正四品的知府大人,心中如何不欢喜,自然是对张诚也万分感激。

但张诚得知此信后,立刻修书给何崇武,向他详细介绍了大名府疫病肆虐的情况,早在崇祯十三年夏时,大名府先发大疫,其性极烈,且传播又快。

据记载“崇祯十三年,大名府……夏无雨,蝗蝻食麦尽,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岁大凶”。

谷峪这场大疫在当时名叫“疙瘩病”,“夏秋大疫,人偶生一赘肉隆起,数刻立死,谓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间又有呕血者,或一家数人并死。”

其实就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大鼠疫,“疙瘩”就是对腺鼠疫患者淋巴结肿大的一种称呼,在当时人们还没有认识到这种疫病,不知该如何防御和治疗,所以才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伤害。

因此,张诚建议何崇武不要到大名府去赴任,而是设法通过关系调任别处为上,得到何崇武同意后,他便在朝中使了些银钱,顺利的将何崇武调任河南怀庆府任知府。

何崇武今日请张诚过府便是为了感谢他及时相助的情谊,因此还特意将粮判秦时铮也邀请过来,北路三个巨头齐聚一堂。

可惜,如今已是张诚一家独大!

面对何崇武的感激,张诚却不以为意,他及时阻止何崇武继续说下去,道:“何大人不必急于前往豫省赴任,待喝了咱家的喜酒再走也不迟,到时我安排一队骑兵护送你往怀庆。”

何崇武用手敲着桌面,道:“真是想不到,我离了宣府,却还是没能离开你张大帅的地盘啊。”

“哈哈哈……”

三人相视大笑起来,如今何崇武是对张诚心怀感激,而秦时铮似乎也任命了,不再是张诚初来之时,即瞧不起他,又敌视他,以致处处有所针对。

其实张诚在初到北路上任的时候,对他们还是很尊重的,可一个对他步步提防,一个又对他总是爱答不理。

真叫他有心无力,索性也不再与他们做过多交往,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反正他们就算看着不爽,却也无力阻止。

怎曾想张诚竟在北路做得风生水起,不止是一个薛良清没能阻止他的崛起,竟连副总兵张国威都被张诚连根拔除。

直到这时,他们才清楚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但是碍于文官的脸面,虽不在对张诚指手画脚,评头品足,也不再横挑眉毛竖瞪眼的挑毛病,但也一直没有主动向张诚靠近。

还是张诚有古大将之风,在出兵往豫省援剿闯贼之前,主动登门拜访他们二人,虽未能完全冰释前嫌,但在张诚的主动示好之下,他们对张诚的态度也确有极大转变。

依现在的情势,他们对于张诚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就是说多了他们二人,对于张诚并不一定会有多大的益处,但他们多了张诚的真心相助,在如此乱世之中或许会成为他们保命护家的唯一依靠。

在这乱世之中,能做官到如此位置的人,又怎会有傻子呢?

张诚这时又对秦时铮说道:“秦大人,张某在北路承蒙关照,心中确存感激之情,如今大人已久任粮判,是否想过调换个位置呢?”

秦时铮与何崇武一般,如今在北路虽仍受各官尊敬,但是也已经沦为摆设一般的存在,只是表面尊敬而已,却无一丁点实权,似他们这般又胸怀抱负的文官如何受得了。

只听他开口说道:“张帅言笑,官位天授,岂是我等能自做主的!”

张诚见他还有些落不知,又或是去藩台衙门,秦大人还是选一处吧!”

“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