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简柏塗约了靳斯则第二天傍晚的Whisky Bar.
靳斯则懒恹的翘着二郎腿,抬腕看了眼表,简柏塗迟到了12分钟23秒。
“今天实在太忙了,南北高架还堵车。” 简柏塗边说边将黑色大衣递给了服务员。
靳斯则的手机微震反扣在了桌上,他幽幽的看简柏塗两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嗯,我知道。”
言下之意是就你忙就你堵?
“行,别说了。”简柏塗就此打住,桌上持续不断地震动声适时的停下,“今天这单我买了。” 抬手喊了声服务员,“两杯Sandal rosewood。”
“托你的事问的有着落了?”
“嘿,你还别说。” 简柏塗身体微微前倾,指尖“叩叩“两声轻敲了下桌面,“你猜我问到了什么?”
话刚说到一半,服务员上了酒,简柏塗缄默了半晌退回了安全距离。
靳斯则颔首致谢,视线又回到了简柏塗身上,“继续说。”
简柏塗微微前倾,包房内的爵士乐盖住了两人的声线。
“你敢信?这个臧芜商还真挺神秘的。就连臧家那些沾亲带故的亲戚都没见过。”
其实这点靳斯则并不意外,能做出在认亲宴上失踪当众给臧家打脸的人也一定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我还打听到呢,他之前一直挺惨的生活在国外孤儿院,16岁的时候才被领回了臧家,臧芜商这个名字也是领回来后取的,臧家的孩子都是按照族谱取名偏偏到了臧芜商就变了。”
简柏塗用杯壁上的冰雾在桌上写下了臧芜商的名字,“商是古代五音相当于2对应臧家第二个儿子都没有异议吧。”
手指移向了芜字反扣敲了敲桌面,“主要是芜这个寓意就很玄妙了,芜是蕪的意思还是野蛮生长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简柏塗一口气说完,靳斯则视线定定的看着他。
“怎么了?” 简柏塗问。
靳斯则双手插兜,姿态闲适的翘着二郎腿,“我怕你一口气缓不上来要帮你打120 。”
简柏塗切了声,问靳斯则,“话说回来臧家的目标是和靳家联姻,不是郗雾就是你。”他言语间顿了顿,“你真觉得自己的婚姻可以做主吗?”
“那你觉得婚姻可以作为一场筹码吗?”靳斯则反问他。
一句话让简柏塗语塞。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有两个姐姐但简家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生。他不敢交付真心怕收不回心,联姻或许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多个搭伙过日子的人。
简柏塗选择岔开话题,问他:“你和郗雾怎么回事?”
靳斯则摇头,“就…”玩着杯壁中的冰块,清脆的杯壁撞击声与他的话语一同落下,“她的心很难被捂热。”
简柏塗听哑谜听得头疼,半信半疑的问:“你们真谈过?”
“你觉得我在编故事?”
“NO” 简柏塗挥指率先表明了态度,“我只是想象不出郗雾喜欢你什么?喜欢你爱打哑谜吗?”
靳斯则形散意懒的靠在沙发上,指关节抵着高挺的鼻骨遮住了半张脸,明暗交错的视线里幽幽看他一眼,“你还想要想她?”
简柏塗内心觉得有些好笑,他哪句话里有说在想郗雾的意思?但又转念一想,可能是靳斯则在瑞士这些年,语文都还给体育老师了。
大厅中在争吵,昏昧的光线下两人透过玻璃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你叫她来的?”靳斯则问。
简柏塗声线中都透着些不可思议,“你在做梦啊,我怎么会叫她。”
电话响了很久那个女生才接,含糊着说了一句“喂”,扭头就对上了幽暗中两人的视线,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径直走进了包房。
“你还挺会找地。” 靳斯则笑着,抬手喊了服务员要了本酒单,“瞧瞧,想喝什么?”
“和你们比差远了。”喻枝韫垂头翻了几页,“有什么推荐吗?”
“Healing Wood比较适合女生” 简柏塗说完又补充了句:“鼠尾草朗姆酒搭配菠萝。”
“行,那就这个2杯,谢谢。” 喻枝韫合上酒单。
“我们也有10年没见了吧,当初你走的时候还是小屁孩。” 简柏塗还未说完,喻枝韫丢了个抱枕砸在他身上,“你才小屁孩,只会玩奥特曼的小屁孩。”
随即滑着手机从标星相册里翻出了曾经的照片,这张是简柏塗穿开裆裤吃生日蛋糕的,这张是靳斯则被女生追摔了个狗吃屎。
有了这些黑历史,简柏塗被怼的一时语塞。翘起二郎腿“啧”了一声,随即收到了来自喻枝韫斜睨的视线。
包房内的灯光很暗,淡淡麦芽味的酒气在房间内散开。
喻枝韫斜靠在沙发上手机的屏幕照亮了她的五官。过了几秒,她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下,扭头朝包厢玻璃外大厅的方向望去。
“你还有朋友要来?”靳斯则问。
喻枝韫放空了几秒才说,“嗯啊。”
与喻枝韫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刚推门进来正出现在大厅外的郗雾。
壁炉的火光正好照在她半明半昧的脸上。她手臂上搭了件黑色羊绒大衣,身上穿了件灰色半高领毛衣搭配浅色牛仔裤,随意的扎了个慵懒的丸子头。
喻枝韫朝玻璃外的郗雾扬了扬手,很显然对面的人似乎也愣了下。
等郗雾进来,喻枝韫欲开口介绍:“这是…”
靳斯则淡笑,第一次听人郑重其事的重新介绍了两人。
等喻枝韫介绍完,靳斯则才幽幽的回了句,“我们很熟。”
喻枝韫靠在沙发的脑袋微微后撤,在昏昧的光线下去探寻靳斯则的眼睛,想探究这话里有几分真实的成分。又扭头转向站在门口的郗雾,斟酌着:“你们真的认识?”
室内的昏昧的顶光下,喝了酒的一双桃花眼自带微醺后的悱恻缠绵撩而不自知。
靳斯则问:“郗雾,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一句话出来给场子整沉默了,好在喻枝韫喝点酒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她搭着郗雾的肩, “我闺蜜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喻枝韫喝了点酒有点站不稳靠在了郗雾身上,话到嘴边又打了结,指着两人,“你们可别想肖想她。”
“确实。”简柏塗瞅了眼靳斯则,嘴角的笑意压不住,“那怎么样才算配呢?靳斯则可以打几分?”
喻枝韫丢了颗开心果仁过去,护短地骂道:“简柏塗你有病啊?吴彦祖配她我都差点意思更何况靳斯则。”
喻枝韫对两人儿时的印象就是不能细想,一个天天玩奥特曼变身,一个开四驱车连车带人进泳池,觉得两人幼稚的不行。
那两人对喻枝韫的印象也没有多好,明面上没事不是哭鼻子就是找靳斯则他哥抱大腿,背地里可以把两人打趴下。
靳斯则眼风扫过瞥向郗雾,问:“你也喜欢弟弟?”
喻枝韫闭着眼听着视线传来以为靳斯则是在问自己,答:“谁不喜欢弟弟呢?”睁开眼与郗雾对视了几秒,一股子心领神会的傻笑,“阳光帅气精力好还年轻,谁不喜欢听小奶狗喊姐姐。”
靳斯则和简柏塗“啧”了声,难得一致对外。
简柏塗:“没品味。”
旁边的靳斯则笑着接腔,“宛平路600号建议去看神经眼科。”。
上海的十一月末更深露重。
喻枝韫醉了,简柏塗叫了代驾送她回去。
郗雾滴酒未沾,回去的路上一边控着方向盘,一边事不关己的态度回,“你让枝枝放心,我又没喝酒会安全回家的。”
车内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羽绒外套压在了后座。
靳斯则闭着双眼,五官和平时的矜贵凌厉感大相径庭,抱着双臂形散意懒地靠座在副驾驶。
“在想什么?”
“在想弟弟会怎么做?” 靳斯则答。
郗雾没有想到靳斯则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下了停车库熄火后,郗雾喊他:“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直达电梯,电梯门关上“叮”的一声到了八楼。
靳斯则靠在墙壁没动,沉默地看着她像是在用眼睛在白纸上一寸一寸描绘她那脸。过了半晌才开口:“郗雾,我们是什么关系?”
“嗯?”郗雾顿了一秒,没想明白,答:“就普通的关系?”
“行。” 靳斯则点头,“那么喜欢弟弟是吧?”
郗雾没有反应过来,电梯门已关上。
靳斯则步步紧逼凑近她的眼前,他低笑了声一字一顿道:“弟弟阳光?帅气?” 顺势俯身直接抬起她下巴,视线落向郗雾的唇又转眸看着郗雾墨色的瞳孔,继续道:“弟弟精力好?还年轻?还会叫姐姐?”
他几乎一字不差把刚才酒吧的话重复了遍。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唇间的酒气和滚烫的呼吸洋洋洒洒的落在郗雾的脸上,他低头缓缓凑近欲吻上去。
郗雾呼吸顿住了,心跳停了半拍。
想到一段词,世界在下沉,我们欲接吻。
在两唇快触及的一刻,靳斯则淡然的收了回来,低眸淡笑了声,“姐姐,我们是普通的关系,怎么能接吻呢?”
电梯里继续放着广告,与声音一并落下的还有郗雾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钝刀磨人,本来占有欲这么强的人突然有了一颗道心。
不过,他怕什么呢?
他还在织网偏要欲擒故纵等郗雾心甘情愿走进来呢。
第二天醒来,郗雾收到喻枝韫的微信。
[枝:这都什么情况啊?靳斯则不会就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