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要问杨金今年多大?”
曾警官将一切娓娓道来:
“系统内有多次删改,但是按照最早的登记来看,今年是八十七岁。”
“杨江月在十几年前死亡,死亡的时候是四十五岁。”
“两个人差不到三轮的年纪。”
我感觉自己的额角在隐隐跳动:
“那死因”
曾警官快速翻动这手机的那本记录的册子,好半晌,才终于找到了东西: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好我有详细查询东西后记录下来的习惯,不然还真的回答不上来你的问题”
“嗯是自杀。”
自,杀?
我品味着这两个字,曾警官继续说道:
“可能穷书生都有什么郁郁不得志的情怀吧,他们俩结婚了之后明明发了家,但是杨江月又有些精神不正常,还有好几次的医院诊断”
“然后在某一次的诊断之后,选择跳下楼,跳的还是医院的楼,当时大伙儿还以为是医院医术有问题,似乎还有记者报道过,大概就是这么些事情。”
曾警官再次合上那个似乎什么都有的小册子,问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听到的版本这么离谱?”
我揉了揉脸:
“因为杨金是这么和我说的,她说她现在所有的钱,都是因为当年杨江月手底下伏低做小得来的,杨江月是一个丑八怪,而且还忘不了她,死前都要拉着他的手,让她不要再嫁”
但这些,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曾警官这个有理有据的真实版本讲过后,杨金所说的一切就扭曲的可怕。
这两人中,伏低做小的应该一直都是杨江月,杨江月不是什么丑八怪,更像是一个怀才不遇,又被硬生生逼疯的穷学生画家。
没有什么死前不让杨金嫁人,不然就不能获得遗产的事情出现,因为杨金才是金钱命脉的掌控者。
杨江月未必没有爱过杨金,但他大概率就是被杨金的变态掌控欲而逼到跳楼
杨金捏造了一个,不,数个谎言,来佐证这件事。
在那艘游艇之上,杨金还说过因为她从前伏低做小,所以现在才想看到别人伏低做小.
可从来,伏低做小的都是别人。
事实上,杨江月确实是她当时描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但不是物质层面的高高在上,而是精神层面的高高在上。
所以杨金在游艇上看到张伟,便会想起了那个离她而去的人,自然会想到羞辱,想要看到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在她的面前跌入泥潭。
一切全部都有迹可循。
曾警官看我愣神,一时之间也有些奇怪,出声询问道:
“怎么了?”
“虽然这事情确实有些离谱,但你也不用这样”
我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曾警官,我上学时候非常喜欢看侦探小说,看到侦探找出抽丝剥茧找出凶手的时候,心里总是非常开心.”
我揉了揉自己已经僵化的脸,在曾警官奇怪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看的小说多了,我就会在想,为什么没有作者用
曾警官愣住,而我继续轻轻吐字道:
“如果有一篇以犯罪者的视角写的小说,那带我们了解凶手的视角,该是得有多刺激呀。”
“但是,我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这种小说,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人会‘美化自己’。”
“人,包括我自己,只要有可能,就会尽可能的无视掉自己身上不完美的部分,而犯罪者,会隐藏证据。”
“我们无法从一个犯罪者的自白中找到任何可以被称之为实证的东西,所以在一本注定是谎言的小说里,作家得从多种角度看事态的本身,还得想着逻辑以及美化问题,读者看的云里雾里,甚至连犯罪者,都有些黑白难辨起来。”
我抬起眼睛看向若有所思的曾警官:
“我确实不用因为一个谎言而难受,但,我害怕的,是一个习惯撒谎的人,口中没有真话!”
“杨金,是一个习惯撒谎的人。”
“她,一定还瞒了我们很多东西。”
在她来舒城的时候就开始两面三刀,从食肆轩原先老板那里骗走菜谱,这些年来,又不知为何能攒起大量的钱财,编造前夫的谎言,游艇上的谎言
那她说的其他话,能相信吗?
不能。
她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底牌吗?
不会。
那么,玫瑰会馆中,她放出风声被人听到人的那个‘太岁肉’,会是真正的太岁吗?
不会。
更像是.是披着‘太岁’皮的某种东西。
杨金的
最糟糕的情况要来了——
神医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虽然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单看他制造出来的活尸能搞出这么多的祸端,那东西绝对也不是太平物件。
这里,绝对还有大祸。
曾警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
“没关系,放心。一切的迷雾终将散去,无论她撒了多少的慌,终局的时候,都会一一清算。”
曾警官的掌心很滚烫,带着一种来自长辈的关切,我已经许久没有被真正正常的长辈宽慰,被这么一拍,心中原本的不安还是散去了一些。
小心,再小心一些。
先前毋头村的事情,也是这样解决掉的.
我心中思绪纷杂,曾警官又说了几句末了说道:
“别想太多,快回去吧,我先回警局看看这回的案件.”
“等一下!”
我再次出声拦住抬步欲走的曾警官,眼见对方又一连无奈的转过头,我也有些尴尬:
“还有一个人,想要问问.”
“您知道杨坚这个人吗?”
“我是因为一个名为杨坚的人,所以才来舒城投奔的杨金,他称呼杨金为师娘,杨金说他是杨江月的徒弟”
“但这明显就不对,因为杨坚是个算命的道士,而杨江月是个画家。”
“我觉得内里还有什么隐情,可以麻烦您帮我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