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季公子出现在此处着实也是令老奴感到疑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应是表小姐的院子吧?”
“公子若是想见表小姐,老奴引公子前去便是。”
如意嬷嬷言简意赅,他这番举动若说是无意,那便是无稽之谈。
季无渊无话可说,是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便不劳烦嬷嬷了!惊扰了公主会客,还请嬷嬷替晚辈向公主赔个不是,晚辈这便告退。”
嬷嬷颔首,微微笑道:“公子客气了。不过还是老奴送公子出去吧,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人。”
季无渊当然能听得明白她的意中所指,奈何他也理亏便只得客客气气的领了这份好意。
……
另一边,敬阳公主眼看着眼前之人,嘴角满是玩味。
她本想着再好生查探一番,倒是没想到他自个儿这会儿竟送上门来了。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想不到,这前脚刚走了一个大夏五皇子,后脚他便来了,还真是有意思!
“本公主貌似与你傅家并无交集可言,倒不知你是因何而来?”僵持了一会儿,敬阳公主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
傅淮宴取下头上斗笠,直视着她的眼睛:“公主是聪明人,晚辈便不与公主拐弯抹角了,晚辈来此,便是请求公主莫要与那季无渊为伍,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相信公主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傅淮宴痛定思痛,自是想着如何能够打破现如今这个局面。他想着前世便是因着敬阳公主的关系,所以才让季无渊得以有了与萧家抗衡的能力,也是因为敬阳公主的相助,他才没有死在永绥。
若是能够说服敬阳公主,那便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就算早就猜到敬阳公主早已与季无渊有了谋算,他无论如何也是要走这一遭的。
闻言,敬阳公主狭长的眸子微咪,脸上虽然看不出太多情绪,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她隐隐已经有些怒气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换了一副面孔:“你算什么东西?本公主行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
想到季无渊方才所说的话,她哪里还能对傅淮宴有什么好脸色看?
“公主息怒!晚辈万不敢对公主指手划脚,只是希望公主莫要听信奸人谗言,最后让这永绥落入他人之手!”
傅淮宴知道敬阳公主脾气大,只是没想到她一上来便这般的不客气。
听着他这般诚恳劝诫,敬阳公主反而却是笑了。
“呵!想不到你傅家改了姓,便连自己骨子里究竟流的是谁的血都不记得了!”
“永绥连百年基业都没有,就是颠覆了又当如何?你以为本公主会在意这可笑的家国情仇吗?”本就是偷来的天下,迟早有一天是要物归原主的!
她如今便是听到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便恨得牙痒痒。她可不是那个可笑又愚蠢的女人!
傅淮宴顿了顿,倒是没想到季无渊竟连这些都告诉她了。听着她的语气,他便明白,不该再用这些说辞来劝说于她了。
想了一下,他才缓缓开口:“我虽不知道公主还知道多少,但我还是想说,公主心中所求若是真的能够实现,只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公主若是不信,晚辈可以向公主证实,只是到了那时,便请公主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敬阳公主说白了,就是一个执拗的人,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说完,敬阳公主便死死的盯住了他的眼睛。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晓本公主的秘密?”敬阳公主已是动了杀心。
前有季无渊窥探她深藏的秘密,但因他本就是闻人家族的后裔,但也不足为奇。
可这傅淮宴又是如何知晓这么多的?
就连她也是从季无渊口中才得知傅家本是纳兰皇室后人,这一切都太离奇了,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被逼问至此,傅淮宴也不知如何应答了。他是历经过前世,自然知晓她的秘密。
可他总不能直接对敬阳公主说他便是重生之人……且不说他本就是想让敬阳公主死心,更何况他也没有能力真正“复活”早已故去的纳兰九思。
或许于他而言,他并不希望有重生这个机会,他前世想做之事已经做到了,而他唯一的遗憾便是失去了迟玉卿。
所以他选择了解脱自己,只是没想到老天爷又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公主无需知晓我是如何知道的,只要公主愿意相信晚辈,晚辈定会给公主一个交待!”
说到信任,敬阳公主当然宁愿相信季无渊,也不会相信突然冒出来的傅淮宴。
可涉及到九叔之事,她便有些犹豫了,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她敛眉道:“那你不妨说说,你要如何向本公主证明?”她也是在试探他,看他究竟知道多少,值不值得她一试究竟。
傅淮宴也没有放松,顿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了口:“公主的后山乃我纳兰皇室龙脉所在,在那
只是他没说完,敬阳公主便打断了他:“不必再说了!”
他的这些话,让敬阳公主心乱如麻。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有人知晓她的这个秘密。
若是旁人,她大可以直接杀了便是,可眼前之人不是普通人,而是纳兰皇室的后人!
从他口中得到的信息来看,他所知道的,应该还远远不止这些,或许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
季无渊掀开车帘,只见马车上早已有人在等着他了。
他顿了顿,面色不改的上了马车。
“在你之后进去的是傅淮宴,你就不怕敬阳公主临阵倒戈?”那人冷峻开口道。
他一直盯着傅家,从傅淮宴出门到进了敬阳公主府他一眼也没落下。
季无渊坐下轻轻拍了拍衣摆的灰,随意道:“你当这世上什么最可怕?我给了她希望,而傅淮宴想让她绝望,换做是你,你会选择相信谁?”
这世上最可怕的当是人心,人一旦有了执念便会不顾一切,就算她知道是错的又如何?她所需要的,恰恰便是这一缕不真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