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阳公主府——
月末的月儿也是一样的圆,只不过有些朦胧,像是被雾笼罩着一般,看不真切。敬阳公主坐在廊桥尽头的亭子里赏着月色。
她似乎一不小心喝多了,脸上也染上了醉意,眼中的神色更是迷离。
她举着酒杯又对着天上的明月,好似能从那月亮里看到什么人的影子来一样。
“九叔,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你到时候可别认不出我了……”敬阳公主将杯中酒洒向湖中,又摸着自己已然老态毕现的脸自言自语。
“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都给你拿回来的!”
……
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好好的月色,突然就被乌云遮挡住了。
“如意!如意!”敬阳公主刚喊了两声,嬷嬷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突然变天,嬷嬷怕的便是她会害怕。
敬阳公主口中的如意,便是嬷嬷的名字了。
见状,嬷嬷慌忙上前,稳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
“如意,你说是不是九叔他在怨我,怨我没有早点给他报仇?”突然的变天,让她多想了。
嬷嬷见她喝得醉醺醺的,分明意识都不清醒了,不过嬷嬷也只有暗中叹气了,如今还是得顺着她的话答复:“公主,王上怎么会怪你呢?这天变了,奴婢还是先扶你回去吧。”
敬阳公主自己也笑:“是啊,九叔他怎么会怪我呢?”
这世上的人都有可能对她生怨,但可唯有九叔一人不会,这一点她明明自己最清楚的。
她在回望着与九叔的往昔,便任由嬷嬷将她扶着回去了。
将敬阳公主安置好以后,她才回去歇息,就着微弱的烛火,她慢慢将蒙在脸上的一层面皮撕了下来放在桌上,露出了她自己原本的面庞。
她随之打开柜子,将藏在最底下的檀木匣子取了出来。
里面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篆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沧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便很奇怪的小石头,每一块上面都刻着蝴蝶兰的图案。
嬷嬷盯着那块牌子看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手起落下那牌子便碎成了渣。
她看着那石头上的蝴蝶兰目光坚定道:“王上,我一定会和公主一起等你回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誓言,这天突然轰隆隆的打起了雷。
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停歇了两日的大雨又下了起来。
迟玉卿根本睡不着,下雨了她也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种时候,她就更睡不下去了。
听见雷声轰隆,小月也惊醒了,才发现外面正稀里哗啦的下着大雨。
“小姐,你睡了吗?”小月轻轻唤了她一声。
迟玉卿可不想再让这个小尾巴跟着,在小月进来之前,她便装作熟睡的模样。
小月进来后见她睡得正好,正打算退出去时,眼前却是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迟玉卿这才起身,她早已换好了夜行衣,如若不将这丫头放倒,她还真走不了。
将小月扶到偏厅后,她才跳窗冒雨出去了。
这平南王府虽然戒备森严,不过她也是早已摸清了路线,她的身手也不差,还是有机会躲过侍卫的巡视的。
大概是碰上雨天的缘故,正好侍卫减少了许多,她一路跑到季庸的住处还算简单。
她今天白日里便将老侯爷带给他的那封信塞到了木偶娃娃里,她此刻前来,除了想要求证他几个问题以外,便是想拿到回信,早日解决这水患才是重中之重,不然她可睡不着。
但没想到,有人比她先到了一步。
季庸的屋内灯火通明,外面还有侍卫把守,看来是平南王也睡不着。
迟玉卿在远处等了一会儿,平南王才出来了,待他老人家走远了,她才敢靠近。
不过如何进去倒成了难题,门外依旧有重兵把守,蒙混过关自是没有可能。
看来唯有将他们引开她才有机会去见季庸了。
“迟玉卿,迟玉卿……”
正想着引开这些人的办法,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小声叫她的名字。
她四下望了望,才在头顶看到了人。
不是别人,正是傅淮宴。
他也穿着夜行衣,见她终于看到了他,他才从墙上爬了下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抓刺客!”的呼喊声。
那门外的刺客也迟疑了,四处张望着。
她目标小无所谓,不过身边多了个高大的傅淮宴,怕被他们发现了,迟玉卿赶紧拉着他去了另一边。
那些侍卫还在观望,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那些人也没有发现他们,迟玉卿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藏在墙角的位置,空间本就狭小,迟玉卿又在里面,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他那张俊脸,他脸上还有雨珠滴落,明明应该很狼狈的,但于他而言却只是平添了几分狂意。
迟玉卿指着墙后不远处的喧闹声,小声问道:“你做的?”
她一说话,热气正好喷洒在他的脖子上,闹得他心里痒痒的。
偏生她一双大眼睛也盯着他,他倒是不敢看她了,只好别过脸去点头。
“等不及了,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几时。老爷子料到这个时候你定不会置身事外,便让我过来助你一臂之力了。”再晚一步,这怀梁便该保不住了。
所以老侯爷让他连夜过来,便是让他先从季庸那里得到破解阵法的法子,无论如何必须先将地下通道打开再说,不然等到明日这积水便拦不住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迟玉卿终于明了。
两人探出头,守在外面的侍卫终于也忍不住追了出去,两人这才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迟玉卿推开门,两人便看到季庸正在门边来回踱步。
见来人是迟玉卿,季庸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她身边的傅淮宴是何等身份了。
“丫头,你可算是来了!”
他虽然一直被关在屋里,但外面下雨他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他一直在等着迟玉卿找过来。
“这里面有破阵之法,你现在马上赶去城西,务必要尽快将城中这大水给引走!”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水患。
不待迟玉卿开口说话,季庸便急匆匆的塞了一封信给她。
知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