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撞见生疑

傅淮宴回府时,正好撞见了敬阳公主府的马车。

敬阳公主出行素来声势浩大,从远处便能一眼看到其阵势。

傅淮宴难免好奇,也立在一旁目送着这排场过去。

不过,一阵晚风吹过,吹来了一阵熟悉的药香味。

这个味道他再清楚不过,想到什么,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到了迟家,迟家下人相迎,下来的也的确是迟玉卿无疑。

将她送到,那马车又原路折返回去了。

傅淮宴躲在角落里若有所思,她去见了敬阳公主?

敬阳公主想见谁便见谁,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那人是迟玉卿,那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可她又是敬阳公主的亲外孙女,去公主府见敬阳公主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目送着迟玉卿进去后,他才离开。

回去后,老侯爷果然已经在等着他了。

老侯爷在院中纳凉,手里还捧着一卷册子在看。

不过天色已晚,月色尚且微弱,全指着一盏灯照亮,要看清册子上的字,可不是一件易事。

更何况是老侯爷这样的老人家。

傅淮宴心知肚明,自家祖父应是等了他许久了。

他拍了拍衣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确保妥当后这才上前请安。

“难得祖父有此闲情雅致,不知祖父看的是什么书?”

见他回来了,老侯爷这才放下手中书册,让老管家给他看了坐。

将茶沏好,老管家便识趣的退下了,院中就只剩下一老一小。

老侯爷将册子反着盖在桌上,傅淮宴倒是没有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少贫嘴。怎这会儿才回来,可是路上遇上了什么事?”

进宫一趟到出宫回府可要不了这么久,可他出去这一趟,回来竟这般晚了。

老侯爷一边问,一边端起了清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两下。

余光也在状若不经意的看着他,观察着他的细微反应。

以傅淮宴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他这老狐狸是故意这么问的。

快速想了一下,傅淮宴便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只是和三殿下多说了几句话,这才耽搁了。”

这不确定的事,他也实在不好直接告诉老侯爷。

也或许是私心,亦或者是其它,他说不清楚,反正没想将这事说出去。

老侯爷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没有过多怀疑。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老侯爷便顺口问道:“陛下的身子好些了么?如何,陛下可是应允了?”

老侯爷一是关心皇帝,二是关心这世子之位能不能顺利交给傅淮宴。

这第一个问题倒是好回答,傅淮宴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的病愈来愈严重了。”若是寻不到救命的法子,皇帝的命数便如此了。

傅淮宴从记事起就知道皇帝身体不好,他如今长大了,皇帝的病也愈来愈严重了。

今日一见,似乎很棘手,若不然太医院那群太医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了。

老侯爷皱眉,捏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傅淮宴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时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应是应允了,不过……”

“不过什么?”老侯爷还以为皇帝另有安排。

却不知其实是傅淮宴自个儿给自个儿挖了一口大坑。

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了,想着提心吊胆不如早些受罚,也好过和老侯爷兜圈子绕来绕去的。

……

他将原委说完,再抬眼看老侯爷,正好就撞上了老侯爷如炬的目光。

“祖父您可千万别动怒,孙儿知错了,要打要罚孙儿都认了!”

他受罚可以,但若是将老爷子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他可担待不起。

他认错认得极快,眼中写满了诚恳二字。

不过正如他猜的那样,老侯爷果真动怒了。

“好你个臭小子,倒是惯会给自己找麻烦!”

一双鹰眸仿佛要将他看穿。

“事已至此,孙儿一定小心应对!”

他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这差事他既然已经接下了,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反悔才是不甚妥当。

老侯爷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横竖这是你自己捅出的窟窿,你这臭小子既是不知天高地厚,那我也管不了你。只要不危及傅家,你要做什么,都随你!”

说这番话,便是证明老爷子是在赌气了。

话说回来,老侯爷又怎能不气?他以为傅淮宴虽然有自己的主见,但绝对是一个懂得进退的孩子。

可事实证明,倒是他低估了傅淮宴这个孙儿。

平南王指不定还在背后笑话他呢,老侯爷一想到这茬,便更气了。

傅淮宴无奈,也只好再解释一遍。

“祖父,您放心好了,孙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推脱不掉,就得坦然接受。

兴许,这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傅淮宴就没老侯爷操心那么多了,想通了也就没怎么当一回事了。

“哼!”他眉宇间的自信,老侯爷还是欣赏的,不过想到自己此刻正在生气,他便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傅淮宴。

他不理会自己,傅淮宴也见怪不怪,也不管老侯爷听没听见,将此次宫中一行打探来的消息悉数告知。

“祖父,你说为何陛下会这般相信平南王?”

这一点傅淮宴自是不知晓,他是晚辈,有关平南王的种种传闻,多半是从坊间市井听来的。

要说这平南王这皇亲做到如此地步,可是此前都没有过的。

这种事说来隐晦,坐皇位的自是应当防着才对,可皇帝却是相反。

就说平南王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也不为过。

老侯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陛下信任那老家伙,自有他的道理,与你何干?”

这也是没有第三个人,若不然光是讨论这种事,就已是犯了错了。

老侯爷当然是比傅淮宴知晓的多一些,不过他自是不会再和傅淮宴说起这种事来。

傅淮宴耸了耸肩,也是噤了声。

既是不能说,那他便闭嘴。

“你可知,你父亲前两日去见了谁?”

老侯爷没说话,傅淮宴还以为他还在跟自己置气,也没敢应声,直到老侯爷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傅淮宴没关心过这些事,自是不知他是在卖什么关子。

“孙儿不知,还请祖父赐教!”

父亲最在意的当然是世子之位,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的获得老侯爷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