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老管家便过来了。
见状,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是自己孙儿,老管家也不想他就这般被主子厌弃。
便也只好腆着一张老脸替傅开求了个情。
老管家在傅家多年,他的面子傅淮宴还是要给的。
“多谢少爷开恩!少爷放心,老奴定不会让少爷失望!”
自从这府上换了新管家后,他便一直跟在老侯爷身边,侯爷是什么想法,他还能看不清?
这傅家,迟早都要交到少爷的手中。
此事惹来少爷厌弃,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人头地了。
不用傅淮宴教训他,老管家早就想好好敲打孙儿一番了。
这下正好也让他明白,若是失了主子信任,便没人在意他是谁。
傅淮宴只是点了点头,便从他们爷孙身侧经过,径直进了院子。
“你若不想安分守己,自会有人取而代之!你别忘了,我们原来可不姓傅!”
老管家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傅姓是他们身为家奴的荣耀,却也正是如此,让他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老管家对傅家衷心了一辈子才换来家主的信任,这些个小辈却轻而易举便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傅开还跪在地上,傅淮宴走远了他也没起来。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老管家的教诲也没有作出反应。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老管家也进去了。
……
还没来得及行礼,老侯爷便给了他一封信,傅淮宴接过一看,神色也是颇为凝重。
“怎么会这样?”
信中内容只有一个,傅家不记名的产业均被打压了一番,损失惨重。
而且他们连暗中使绊子的人是谁都查不到。
他们选择了一条最曲折的路,要做的事便有很多。
却不敢明着以傅家的名头来做,正是因为这些生意,才能支持他们继续和三皇子走下去。
而傅家,藏得很好,轻易不会有人知晓。
可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不禁让他们大伤元气,也给他们敲了个警钟。
他们傅家这是被盯上了?
老侯爷一脸凝重,他万事都要比傅淮宴想的远,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了。
“此次祸及到了不少人,只是小小的惩治,算是杀鸡儆猴了。”
城南城西四条街,或多或少的都有所波及。
这其中也包括大皇子和二皇子背后。
他们是损失惨重,却还不至于全然消失。
只有一个原因,那人只是想警告他们这些人罢了。
这样一想,老侯爷便猜测到是平南王的手笔。
也只会是平南王所为。
天子脚下,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平南王或许也并不知这背后分别是谁,便一起打压了,既是杀鸡儆猴,也为了能让他们消停下来。
平南王的意思,也是皇帝的意思。
傅淮宴听老侯爷这么一说,也想明白了,他不禁皱眉,若是此路行不通的话,便要另想他法了。
“看来,上次回春堂之事也是他们的手笔了。”傅淮宴纠结了许久,这会儿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回春堂与别的营生不同,多年来,回春堂不光积累了民心,私底下也是一个庞大的特殊消息网。
因为回春堂,傅家可是掌握了不少惊人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回春堂的特殊性,平南王也有所忌惮,所以平南王想查出背后之人是谁。
但傅家一直藏得很好,从来都没人知道,怀梁回春堂背后的主子竟是傅家人。
回春堂只是一个开端,现在也是在平南王的计划之中。
此时若是急了,便是正中下怀。
便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也会被平南王当做别有用心。
“手握大权,却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倒还真是有意思!”
若说他没有异心,老侯爷是不信的。
这几年,平南王不但没有退出朝堂好好养老,手里的权力反而越来越重了。
而三个皇子中,他谁也没选,他的心思,也没有人能猜透,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老侯爷和他的旧怨未了,这时又动他傅家,老侯爷便是再沉着,也忍不住心中暗骂。
傅淮宴不敢插话,静听着老侯爷说了一通。
待他说完,傅淮宴才道:
“既是如此,为今之计也只有按兵不动了。”
受到打压的不止是他们一家,谁先跳出来,谁便做那只被杀的鸡。
端看谁沉得住气了。
老侯爷颔首,也只能如此了。
傅淮宴也将之前和沈元清说过的事同老侯爷复述了一遍。
就是不知道,有了这一茬,这灯会还有没有那么热闹了。
“他们要争,便让他们争个高下,此时我们看个热闹便是。”老侯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算是明白了,三个皇子明争暗斗,却始终抵不过平南王一句话。
他们尚且不知平南王是个什么意思,也只有先行观望了。
若平南王真有什么想法,他们再做打算也不迟,不至于最后满盘皆输。
傅淮宴深以为然,自是没有异议。
说着,老侯爷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见他老人家难得安静,傅淮宴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平南王,自己倒是解脱了。
迟家入了平南王的阵营,迟延章如今对平南王尽心尽力,只怕祖父心中也是膈应。
自然就不会再提迟玉卿如何如何了。
这样一想,他反倒是轻松多了。
“对了,傅开那小子,你若是不想留他在身边,打发了便是,不必顾忌谁的面子。”
说到最后,老侯爷说起的竟是傅开。
这傅家的事,他老人家自是了如指掌。
一介下人若是将手伸得太长,便加以敲打。若仍旧不改,弃了便是。
“孙儿会处理好此事,便不劳祖父费心了。”傅淮宴弯腰行礼谢过。
傅开怎么说也和他是一起长大的,说弃就弃的话,他还做不到。
老侯爷只是用鼻音“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过问了。
说到底,这都是傅淮宴自己的事,他这个做祖父的不会干涉过多。
傅淮宴出去时,傅开还跪在那里,傅淮宴过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没有再动分毫。
傅淮宴欲言又止,从他身旁经过,走了一截才出了声。
“还不快跟上?”
他的声音响起时,傅开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喜极而泣。
“是!少爷!”
傅开慌忙站了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