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铭不想罢休,人先姑娘也不怕他。
纵然季家姑爷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出面劝阻季无铭。
他也怕闹到季芸娇那里,届时她不依不饶,他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和季无铭同姐妹俩说了告辞。
姐妹俩点头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待他们走远后,迟玉莞才笑出来。
“我们来这公主府一趟,可是将他们姐弟都给得罪了。”迟玉莞不禁失笑。
不过看着他们姐弟家吃瘪的样子,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迟玉卿不以为然,只要他们不招惹她,她自然不会小题大做。
谁叫他们非要和她们姐妹过不去?窝囊了一辈子,如今她还真不怕这对姐弟。
“姐姐,我们过去看看吧。”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的确是亏了。
公主府本就依山傍水,这后山花园纵览湖光山色,又有春花依旧,当真是美不胜收。
迟玉莞点了点头,姐妹俩携手过去了那处最佳观景点。
迟玉卿以为季无渊已经走了,可她和姐姐过去了才知道他没走。
他一个人在湖心亭中静坐,与她们所处的位置还是有些距离的。
就好像,她们能看见他,他却不知她们就在身后一般。
迟玉卿又走了神,瞧见妹妹的异常,迟玉莞也不傻。
“卿卿,你认识他?”迟玉莞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她就在这怀梁,自然是知晓季无渊这个人的。
和皇子师出同门,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殊荣。
他也没教人失望,在怀梁世家公子的圈子里,他的文采当是数一数二。
便是迟玉莞也是拜读过他的大作的。
只是可惜,他毁了一张脸。
以至于怀梁的小姑娘仰慕他的才华,却难免畏惧他的容颜。
而且,他心中早有所属之人。
迟玉莞也曾倾慕过他,只是后来与魏家定亲了她便歇了这份心思,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不可能。
迟玉卿缓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没有回避姐姐的问题,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她一直盯着人家看,姐姐自然怀疑,倒不如归结于缘分使然,她还能光明正大的多瞧上几眼。
这个理由让迟玉莞无话可说,便同她介绍起了他是谁。
“他便是季无渊,我还记得你曾经问起过他。”迟玉莞记性很好,虽然时隔好几年,但那段时间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
“好在季家有这么个人,不至于让季家从怀梁世家除名。”迟玉莞不禁感叹道。
……
季阁没撑过两年便去了,季家便落到了少年的肩上。
复兴家族是少年必须要抗起的责任。
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时,他却将这些都记在了心中。
正是因为他的努力与不懈坚持,季家在洪流中没有倒下。
他一人便足以代表整个季氏一族。
“若他不是二皇子的人就好了。”
说完,迟玉莞又忍不住轻声叹道。
立场不同,便做不成朋友。
他为二皇子做事,有自己的立场,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坚持。
迟玉莞倒不是因为爱慕不成觉得可惜,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个交朋友的机会。
听姐姐这么一说,迟玉卿也有些郁闷了。
是啊,她怎么还忘了这一茬?
她在走之前故意向傅淮宴透露二皇子请人代笔,便是为了阻止他再与二皇子为伍。
可她做的那些,却终究没能改变他的选择。
他或许是瞧不起二皇子的做派,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整个季家。
到底是她没有考虑周全。
不过,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离开二皇子的。
这江山交到沈元祺手中,只会重蹈前世覆辙。
在此之前,若他们成了敌对,她也会先将自己的私情藏好。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收回,不再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了。
她差点就陷入其中出不来了。
比起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这风云变幻之际,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季无渊守在此处守株待兔,可那本该自己送上门的兔子却跑了。
待他回头时,她们已经走远了。
“难道不是她?”他望着迟玉卿的背影喃喃自语。
那日过后,他并未查到那位神秘姑娘的踪影,就好像她从不曾出现过。
直到刚刚看到了她。
他迟迟忘不掉那双眼睛,那晚他一夜未眠,他想到了一些往事。
第一次见到她那双眼睛,他便起了疑心。
那双眼睛分明就是他记忆深处的那双眼睛。
他想,若她们是同一个人,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他在此处守株待兔。
而他这次却失策了。
更要命的是,她未曾理会,他的心中便觉得空落落的,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装作不认识他了。
季无渊还记得,在平南王府时,她满眼泪水的模样。
直到遇见她,他才知晓自己认错了人。
他想问问她,他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为什么当时她会抱着自己哭,他想问个清楚。
那边季无铭和自家姐夫走远了才想起还有个季无渊在后头。
便让下人去唤他了。
正好,她们走后,下人便过来请他了。
季无渊收回颇为低落的神色,跟着下人去与他们会合了。
……
大抵是托了季芸娇的福,敬阳公主终于肯见她们姐妹了。
去见敬阳公主,迟玉卿莫名的还有些紧张。
不过,她也并未将这份紧张表现出来。
大丫鬟领着姐妹俩去了敬阳公主的院落。
敬阳公主的院落更显僻静,与府中其它地方不同,这里并未有多富丽堂皇。
和迟家一样,院中种了许多的玉兰。
除却玉兰,再无其它。
迟玉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以前只觉得敬阳公主霸道,心里也是怨恨她的。
可今时今日再踏进这里,她的步子便有些沉重了。
无论如何,敬阳公主都是个好母亲。
听父亲说,当初求娶母亲的儿郎有很多,敬阳之所以将女儿许给他,便是因为顺从了女儿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