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
迟愿原本被他撩得紊乱的呼吸倏地停了。
她微微侧首,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脸色。
女人像受惊的小猫般的神情,让谈渡眉梢挑起。
“怎么?没有你喜欢的?”
迟愿盯着他许久,甚至将他脸上每一个微表情都单独拎出来,仔细分析了一番。
确定他问这句话,只是纯粹的随口一问,没其他意思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不是她谨慎。
因为她来拍卖会的目的就是奔着陆氏股份。
所以先入为主的怀疑,谈渡这话是在试探她。
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他问她,他只是像绝大部分普通男人那般,随口问女人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不含任何深层用意。
迟愿意识到这点,平稳下来的心跳再次加速。
可以吗?
她可以借着谈渡的名义,拍下陆氏股份吗?
原本迟愿的打算,是匿名来参加拍卖会,悄悄拍下陆氏股份。
但现在情况所迫,她要想不被人察觉,套用谈渡的名义,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想要,五爷会拍下来送给我吗?”
迟愿轻声问他,湿漉漉的眼睛满怀期待。
被这样盯着,会让人有种把全世界都送给她的念头。
谈渡唇角的弧度更明显,笑意也愈发深了。
“会啊。”
话音刚落,脸颊上便落了个湿湿软软的吻。
迟愿眼睛清亮,她眼型本就微微下垂,高兴时更像个冲人吐舌头摇尾巴的
小狗。
可爱的要命。
“谢谢五爷,五爷你真好!”
谈渡捏着她软乎乎的小脸:“话还没说完呢。”
“拍卖会结束后还有场酒会,你得留下陪我。”
迟愿心头的雀跃顿时跌到了谷底,她怔怔道:“可是我今天是作为谈书怀女伴来的……”
就算要留下参加酒会,也只会是谈书怀的女伴。
总不能再‘借’给他吧?
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
谈渡好笑的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包子脸,语气却无情的很。
“我不想听,我只看结果。”
迟愿咬着唇。
为了陆氏股份,拼了!
“我答应您,那您也说好了,不论我喜欢什么您都要拍下来送我!”
努力争当背景板的宋斯,听到这句,羡慕嫉妒到当场牙酸。
这可是苏富比拍卖会啊,能登上这里当拍品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五爷这女伴找的,可真是出了血本了!
拍卖会开始后的第三十分钟,宋斯的内心开始土拨鼠尖叫。
原来,今天这场拍卖会,包括他,都只是两人py的一环!
“接下来展出的,是本场拍卖会的8号拍品,来自抽象派大师肯尼尔的画作——【冰湖】,起拍价一个亿,每次叫价一千万。”
楼下拍卖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
迟愿第一时间抱着谈渡的胳膊:“五爷,拍它拍它!”
谈渡闻言,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示意宋斯去叫价。
雅座里
有专门设置的麦克风,宋斯拖着麻木的双腿去操作叫价,心里早已波澜不惊。
这已经是迟愿第四个,跟谈渡撒娇说喜欢的拍品了。
在此之前的三个,一个是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的私人演出票。
一个是修复过的宗教文学作品【摩尔门径】。
还有一个是南非无暇红钻【火焰之心】。
类别跳跃之大,令人费解。
这行为怎么看都像是迟愿为了借机敛财,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收入囊中,好日后兑现捞钱的。
反正宋斯是看不出来这些拍品之间的共通之处,非要勉强说一个的话。
那就是贵!
这些单拎出来,每一个的价值都足以在京城郊区买栋楼。
而他那败家的五爷,眼皮都不眨,大手一挥。
拍拍拍!
第四件拍品到手。
宋斯人麻了。
他就不该跟过来。
这样的话,狗粮就塞不进他嘴里,嫉妒的剑也不会把他穿个透心凉。
区别于宋斯的麻木,迟愿的心是忐忑的。
尤其是下一件拍品就是陆氏股份,心跳快的好像要蹦出胸腔。
“赠有缘人,它就是我们本场拍卖会的第14号拍品,陆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拍卖师的话一出,迟愿的心就凉了半截。
没有起拍价?
只赠有缘人?
这什么鬼规矩!
她扭头看谈渡,男人挑唇:“喜欢?”
迟愿
僵硬的点头。
老实说,她不知道她这种办法能不能瞒过谈渡的眼。
就像她前面索要的几个拍品那般,这一次她也非常快速的就确定了目标。
看起来就像个胸大无脑的情妇,只凭自己直觉,胡乱的薅一把金主羊毛。
俗不可耐。
迟愿紧张的掐着掌心,在谈渡越来越深的目光里,甚至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
良久,他轻嗤一声。
“宋斯,拍。”
出乎意料的,陆氏股份很轻易就被谈渡拿了下来。
直到拍卖师落锤结束,迟愿还有种晕乎乎的恍惚感。
谈渡捏着她的鼻尖晃了晃:“还有喜欢的吗?”
迟愿看着他,下意识摇头:“没了。”
下一秒猛地反应过来,就算是做戏,也要继续做下去。
结束在这里,很容易引人怀疑。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
迟愿磨磨蹭蹭在谈渡腿上坐下来,搂着他撒娇:“原来拍卖会这么无聊啊,我都累了。”
宋斯闻言,眼角一抽。
叫价都是他叫的,哪儿累到她了?
“累了?那可有点麻烦,你最后拍的东西,还需要你去谈判呢。”
她投怀送抱,谈渡也不客气。
粗粝的指腹在她细软的腰肢上轻轻摩挲。
迟愿忍着痒意,诧异道:“谈判?”
“没听拍卖师说么,只赠有缘人,你不跟赠主见见聊聊天,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缘人?”
换句话说,聊不开心的话,东西不会给她
的。
迟愿简直恨死这种奇奇怪怪的拍卖了!
她不情不愿的撅唇:“就不能五爷帮我聊吗?”
谈渡照着得寸进尺的小女人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冷哼。
“是我要拍的吗?”
迟愿哼哼唧唧不敢再蹬鼻子上脸,她窝在谈渡身上,不老实的左看右看。
“赠主人呢?我要怎么找他?”
谈渡按住她乱动的小腿,黑眸底暗涌浮动的欲气。
“别急,人马上到,现在有个更要紧的事。”
“什么?”
迟愿茫然,紧接着被他抓着手顺着胸膛往下。
反应过来,整个人狠狠一颤,背脊僵硬的缩成了虾米状。
“五、五爷,这么多人呢!”
话落,迟愿被推在了雅间那堵巨大的玻璃墙上。
她手勉强撑着,底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场内还时不时有灯光环绕,扫过迟愿时,她吓得浑身一紧。
男人的闷笑在背后响起。
“别怕,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
话虽如此,迟愿却完全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她却是切切实实能看到外面的。
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迟愿快要哭出来了。
“五爷,我、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谈渡轻笑:“那怎么行呢?赠主马上就来了。”
尾音还在空中飘着没落地,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五爷,您在吗?”
迟愿脑子一白。
是楚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