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愿!”
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后院。
迟愿到底没真的把人推进花坛里,只是在她陷进泥里的那只脚上又使劲儿踩了踩。
迟好好陷得更深了,连脚踝都没进了泥里。
她看着始作俑者做完这一切,潇洒离去的背影,一口血怄在喉间,满口腥甜。
“你就尽管得意吧,反正你也快活不了几天了,等迟志杰来了京城,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得掉!”
迟志杰三个字,将迟愿的脚步牢牢钉死在原地。
由这个名字牵起的一系列记忆,瞬间掀棺而起,砸得她一阵头重脚轻。
那些被刻意隐藏的阴暗统统有了形状,交织成一股粗绳,
绞住她的脖颈,快要让她窒息。
尽管迟愿竭力遏制情绪,但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的恐惧。
迟好好看着她如石雕般僵直的背影,心里顿时舒畅起来。
“当年让你逃过一劫,你觉得,这次没有谈家帮衬,你还能撑几天?”
“迟愿,你拿什么跟我争!”
迟好好的话被风送来,如毒蛇绕颈,让人喘不过气来。
迟愿攥紧手指,拼命从冰凉的身体里找出几分残力,僵硬着离开。
迟志杰苏醒了,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京城。
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她这五年里做出种种迷恋谈书怀的表象,无一不是在维护这段脆弱的婚约。
为的就是,假如有朝一日迟家来人,她可以躲在谈家的庇护下,安全度过一劫。
迟愿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更没想到,来京城的人会是迟志杰。
那个知道她所有秘密的男人。
几乎一想到他的脸,迟愿便止不住的反胃。
那种如蛆跗骨的恶心感,一直维系到前厅上,都未曾消失。
还是和昨天一样,迟愿人前脚刚到,后脚就被陈淑仪指挥着去布菜倒酒。
她垂着眸,照旧乖巧的按照准婆婆的指令办事。
谈渡还没来,不过谈家其他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迟好好是一众小辈里来得最迟的,谈临安见到她,表情有些
不悦。
“怎么来得这么晚?”
迟好好站在他身边,委屈的绞着手指:“刚刚在路上被姐姐不小心撞进花坛里,弄脏了衣服,我只好回去重新换了一身。”
她这一句,直接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迟愿。
尤其是陈淑仪,刚才还没注意,这仔细一看,迟愿裤脚上的确沾了泥渍。
联想到迟好好的话,一出姐妹不合,勾心斗角的戏码就呈现在了面前。
豪门里多规矩,平日里就算有个龃龉,大家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像今天这种小孩子打架的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稀奇。
一时间,迟愿成了议论的中心。
无疑都是些‘
平时看着闷不做声的,竟然也会做出把人推进花坛这种事’、‘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呢’的评价。
陈淑仪听得一阵面红耳赤。
迟愿是他们三房的准媳妇,她出洋相,丢得可是三房的脸!
谈书怀也黑了脸,特别是在迟好好红着眼眶悄悄看向他时,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委屈,还不能光明正大寻求自己庇护。
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先前因为一些不知名因素,而对退婚一事有所犹豫的念头,也在这一刻熄灭的彻底。
他怒气冲冲,压低了声音喝道。
“迟愿!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