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谈渡拿出那只耳坠时瞬间变了味儿。
而此刻始作俑者嘴角噙着一抹笑,眉尾高高吊起,在看她的好戏。
迟愿眼前一黑,三魂七魄出窍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在谈书怀和陈淑仪怀疑的目光里经受着眼神的严刑拷打。
迟愿的耳坠怎么会到谈渡手里?
谈书怀几乎立刻想到了在酒店房间里,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他阴郁地盯着迟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手撕了她。
迟愿顶着那对母子吃人的目光,努力支着腰杆上前一步,落落大方的从谈渡的手心里接过了耳坠。
越是这时候,她越要表现的从容。
但凡冒出一丝心虚来,今天她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我还以为耳坠丢了,没
想到是被小叔捡到了,回来时就麻烦您载我一程,现在又劳累小叔亲自跑一趟给我送耳坠。”
迟愿声音不急不躁,坦然的态度倒让谈书怀开始自我怀疑。
“你是和小叔一起回来的?”
迟愿看了眼谈渡,见他没有立刻戳穿她的打算,大着胆子把谎话扯到底。
能圆一时是一时。
惹上这尊邪神,迟愿已经做好随时翻车的准备。
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还是得竭尽所能的苟活下去。
现在,她只期盼谈渡做个人,暂时给她留一条生路。
“我到酒店没找到你,又刚好碰到小叔,小叔认出我是你未婚妻,就顺带把我捎回来了,是吧小叔?”
女人吐字很轻,不疾不徐的解释完,末了水波潋
滟的眸朝谈渡看去,轻飘飘的问他。
‘是吧,小叔?’
谈渡喉结上下滚动,一眼看出她眼里讨好的央求,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随意抽出一根点上。
“是。”
迟愿掐出紫痕的手指一松,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
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谈书怀,他就知道,迟愿几斤几两他最了解,她才没那本事勾搭上小叔!
估计今晚一反常态的叛逆,也是因为知道他和迟好好的事后吃醋了,故意气他的。
迟愿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她平时胆小的连门都不敢出。
并且她不是也说了,小叔是认出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才载她一程的。
这说明他在谈渡那里还是有点面子
在的。
谈书怀瞬间感觉自我良好,顺竿子就开始往上爬。
“丢个耳坠而已,还要麻烦小叔,女人就是肤浅!”
他怄了迟愿一眼,用的一贯贬低女人来抬高自己的手段。
迟愿没吭声,低眉顺眼的站在谈书怀身后,一副良家妇女的姿态。
瞧得人眼疼。
谈渡嘴角噙着的弧度平了些,叼了根烟的嘴里,咬字不是很清晰。
“是,浅得很。”
说话间,烟雾朝迟愿脸上扑去。
她皱了皱鼻子,没忍住掩唇呛得咳嗽两声。
看着那张孱白乖顺的脸上浮现出醉人的嫣红,谈渡才满意的扔掉烟蒂。
皮鞋尖碾灭烟头的火光,男人收起懒懒散散的站姿,直起身,冒出谈书怀半个头的身高裹挟着压迫
。
让谈书怀前一秒还觉得这位小叔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暴戾无常的想法,瞬间破灭。
有些人不需要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光是往那儿一站,便是一道凡人不可跨越的天堑。
谈书怀懵懵地半张着嘴,一堆挤在嗓子眼儿的讨好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谈渡微微侧首,神态自若的冲这边摆摆手。
“走了,一会儿见,小侄媳。”
嘶——
迟愿眼皮狠狠一跳,刚刚放下的心脏又一次被卷悬到半空中。
谈渡点了把火后,悠然自得的离去。
屋内,谈书怀母子不约而同的盯着她,眼神灼热。
陈淑仪心里那点儿说不出来的异样越来越浓烈,她死死瞪着迟愿。
“你和五爷,从前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