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雅厅里弥漫着一股很淡的茶香,两个茶几上都氤氲着袅袅雾气。
霍瑞宏正好这时从里头走了进来,看到他,皱了下眉,语气也淡了几分,“阿迟回来了。”
“嗯,爸。”
霍砚迟很清楚今天回来是个什么局面,他淡淡应着。
这也是他没把秦蔓带回来的原因之一。
坐在一旁品茶的霍慕川拧了下眉,轻啜了口茶。
他的俱乐部最近在做封闭训练,他作为老板同为教练,他的私人手机都是关机的。
今天也是闻珊的电话打到俱乐部的公用电话了,说她腰受伤了,他才急忙赶回来。
结果,他到家,闻珊才做完一个水疗,手稍微扶着腰,但看上去也没她在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的样子。
现在看来,这事和阿迟以及蔓蔓有点关系,而且今天这个局是冲着秦蔓来的。
难怪还专门挑奶奶不在家的时候。
“蔓蔓呢?”霍瑞宏坐在闻珊旁边,端起茶吹了吹,漫不经心状的问。
“工作。”
霍瑞宏恍然想起来,之前听老太太说过,秦蔓最近在录节目。
闻珊冷哼了一声,“我听说她爸妈都在闹离婚了,她还有心情录综艺,真是好大的心啊。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离婚’。”
最后两个字还故意被咬重了。
不仅让她自己爸妈离婚了,还差点让她公公婆婆离婚,之前还嚷着自己和阿迟离婚。
这个扫把星是真晦气!
“她现在好歹是我们霍家的儿媳妇,还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还有,她最近说什么写的歌抄袭被抄袭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还好你和他之前结婚的事情没有公布出去,不然,我们霍家要丢死人。”
雅厅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霍慕川抬眼看她,“妈,你这就是偏见了,蔓蔓会写歌创作,那是她的才华,是天赋,你干嘛这样贬低人家?还诋毁人家的教养,抛头露面这种话用在古代都不合适,更别说现在这21世纪了。”
“你!她都把你妈害成这样了,你还帮着她说话是吧?”闻珊原本以为把大儿子叫回来,他还能向着自己。
想来霍砚迟这个逆子肯定是向着秦蔓的。
结果,一开口就被以为会向着自己的大儿子怼了。
她忽然想变成泼妇,撒泼打滚了。
“我这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是妈您对蔓蔓的偏见太深了?而且……她能嫁进我们霍家,我觉得我们霍家还挺荣幸的,并不觉得丢人。”
对上闻珊那凶神恶煞的眼神,霍慕川表现得很淡定,说得更是云淡风轻。
霍砚迟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峰,神色平静自然,只用余光淡淡扫了眼霍慕川。
霍慕川喝茶的动作一顿,莫名地,他好像能感受到来自老弟对自己的不满。
他说错话了?
在脑海里回捋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没有啊。
“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嗷,疼死我了。”闻珊气急败坏的看向霍瑞宏告状。
在霍瑞宏要开口说什么时,霍砚迟平静无波的启唇,“所以,妈,您打电话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听您怎么骂秦蔓的?”
闻珊气得拍了下桌子,“怎么?你媳妇是宝,我连说两句都不能说了?”
“你妈说,她这腰伤是蔓蔓推的?你生日那天,还和小雅起了争执,让你把小雅赶回s市了?”霍瑞宏接话。
霍砚迟沉着脸,幽深的眸光淬了寒意,直直的打在了闻珊身上,“妈,您就是这样和爸解释这件事情的,奶奶知道吗?”
闻珊有一瞬的心虚,但最终还是怒火给了她底气,“你少拿你奶奶压我,我在这个家现在是越来越没立身之地了,上面有婆婆压着,现在还要被两个儿子联合说教,下边还有一个没把我放在眼里的儿媳妇。”
“你说,我现在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我还不如剃了头发去当尼姑修行算了。”
最后这句话是对霍瑞宏说的。
他们夫妻感情还算是不错的,霍瑞宏也挺专一的,十年如一日的对闻珊好。
所以,闻珊也容易恃宠而骄,性子越养越燥,家里除了老太太能压得住她,其他人管她都要被她闹上一闹。
“你们两个,怎么和你妈说话的,都客气点。”
当然,霍瑞宏爱闻珊的同时,也十分了解她的脾气和秉性。
对于小儿子霍砚迟,那就更了解了,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事情有隐情,不能单听闻珊一面之词。
“到底怎么回事?”他又问。
这件事情,老太太没和他说过,只听闻珊在电话里委屈的提过,然后今天回来就是好大一通控诉。
同样好奇的还有霍慕川。
霍砚迟淡定的坐在霍慕川另一端的梨木椅上,端起霍慕川事先给他倒好的茶,抿了口,淡淡道,“叫董叔来回话。”
董管家只比霍瑞宏小个四五岁的样子,也是在霍家长大的,后面就接管了霍庄管家一职。
这些年他也是尽职尽责的,和霍瑞宏关系很好,说是亲如兄弟也不为过。
心自然也是向着霍瑞宏夫妇俩的,但这些年为人也还算公正。
把他叫来说过程,总不见再有异议了。
很快,董管家就来了,简单的把那天秦蔓和乔惜雅发生的争执,再到秦蔓不小心推了闻珊的过程说清楚了。
因为霍砚迟那双冷冰冰又刚正不阿的眼神,董管家是一点马虎眼都不敢打。
比起霍瑞宏和老太太,他其实更怵这个二少爷。
就有点霍老爷子当年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霍瑞宏和霍慕川听完后都皱起了眉,纷纷看向了闻珊。
这玩意,就很难评。
被自己老公和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闻珊有点恼火,“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她推了我难道不是事实吗?”
“妈,我不奢求你对乔惜雅那样对秦蔓,但好歹……把她当霍家人看待。”
就见闻珊要反驳,霍砚迟冷冰冰的语气加重了,“不管你承不承认,她都是我妻子,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她离婚,也不允许任何人拆散我们,包括您。”
他目光沉着又坦荡,淡漠又坚毅,“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为难她了,她推您是不对,但也也是出于当时您的不讲道理才下意识做出来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