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结束已临近傍晚。
姜棠背上双肩包，走出展厅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坐了一整天，下午这半场记笔记手指都麻了。
时默背着单肩包，吃着士力架：“棠棠，把你的笔记借给我抄抄，明天还给你，下午冯首长的发言太快，我没跟上。”
“租一天笔记，两百。”
“跟着慕董果然能学会做生意，都是熟人，打个折呗。”
“可以打骨折。”
“。”
说归说，棠棠还是很大方地把笔记借给了时默。
她往展厅内看去。
陈凤梧部长还在跟慕湛生交流什么，她站在门口柱子旁边等老师，偷偷瞄了一眼时默吃的士力架。
时默看了过来。
棠棠丝滑地移开视线，攥紧书包背带。
时默忍俊不禁，拿着一条士力架，递给她：“你吃不吃？我还有最后一个，可以分享给你。”
“谢谢，不用了，我从小就不怎么爱吃士力架。”
时默爆笑出声。
众人看过来，姜棠秀眉轻拧，好奇怪的一个男人，神金，突然大笑什么，周围都是大领导，她立刻远离他几步。
跟他不熟，不能沾边。
不过，为什么总感觉时默吃的士力架像她买的那一款。
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意识到不对劲，姜棠卸下自已的双肩包，果然，她放在书包侧口袋内的三个士力架已经全部被拿光了。
“......”
家被偷了。
姜棠发出了静音版的爆鸣。
时默笑出泪，吃着士力架走远：“知道你从小就不怎么爱吃士力架，我提前帮你消灭掉了，不用跟我说栓Q了。”
“你明儿再想要我的笔记，可不能了！”
“为防你不借给我，那我明儿干脆不还了吧，正好把你笔记的名字改成我的，省得抄咯，啊哈哈哈哈。”
“......”
展厅里的领导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出来。
大家都在讨论着研讨会的热点话题，北战区的女上将瞥到门口站着的姜棠后，小声跟身边的战友同事啧啧称赞：“看那个新兵蛋子，哈哈，现在我们军区的新血液真是越来越多了，好事啊。”
“是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年轻了。”
新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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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劳斯莱斯停靠。
周文赋找到慕董的时候，是在杭市街边，一家屹立在香樟树旁边的连锁特色花店。
科研基地揭牌仪式结束后，众人就找不到董事长的身影了。
周文赋眺望过去。
前方店铺门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新鲜花束，一个小花童正在修剪花束，温暖的灯光与精致的鲜花交相辉映。
贩卖浪漫的小花店，空气都染了几分甜意。
店内，粉色雪山玫瑰旁边，有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士，眉目儒雅谦和，正坐在椅子上，亲手包装花束。
看侧影，是慕董事长。
周文赋走上前，跟门口的小花童打了招呼。
小花童专心伺候着鲜花，貌似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看到来了客人，他笑着用哑语跟周文赋打了招呼。
“慕董。”
周文赋走到慕知清旁边。
他知道慕董事长精通插花艺术，灯光下，男人纤长白皙的手指正在不疾不徐地修剪一束玫瑰。
这些粉色雪山玫瑰要送给谁，好像不言而喻。
慕知清将修剪好的一束粉色玫瑰放在桌上，又拿起一朵新鲜的玫瑰，没有移开视线：“怎么了。”
“有媒体拍的一张照片，还有文案。”
周文赋蹲下，将手机递给慕董。
手机页面内容是一个三十万粉丝的营销号发布的一则绯闻，时家大公子时少将和军区小姜工程师交谈甚欢。
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姜棠刚刚来杭市的那天下午，在酒店的自助餐区域，时默坐在姜棠身边用餐，主动递给了她一杯鲜榨果汁，但姜棠还没有接。
就这么一张简单图片，硬是被营销号写出时默苦恋姜棠十年的荒唐文案。
时默看了估计能气吐血。
前段时间慕老爷子去英国做了小手术，一周出院疗养康复，刚刚回国这张照片就出现在了老爷子手中。
时家簪缨世家，与慕家世代交好，这个营销号很会挑事。
慕知清看到照片后，不动声色，用小剪刀将粉色玫瑰的枝蔓修剪好：“嗯，然后呢？”
然后呢？
仔细看，慕董神情一贯沉静，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周文赋捏了把汗。
是老宅这样叮嘱的，他只是一个背锅侠，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需不需要跟夫人说一声，暂时不要接触时少将了，避避风头，等到结婚后——”
“这是老爷子的话吧。”慕知清打断。
周文赋暗自庆幸。
慕老爷子，这可是您孙子自已猜到的，跟传话人没关系！
周文赋低咳，解释了下：“老爷子不知道时少将和夫人的过往，单纯是怕有媒体胡乱做文章，影响两家关系。”
小花童敲了敲门。
他眼神淳朴，怀里抱着一堆新摘下来的粉色玫瑰。
慕知清轻轻颔首，示意他可以进来，小花童推开门，将鲜花放在慕先生身边，然后出去了。
出门后，小花童还帮店内的两个人关上了门。
满屋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慕知清在新摘下来的玫瑰花里挑着漂亮的花束，淡淡道：“周叔，老爷子年纪大，糊涂了，以后他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好的。”
“下次再遇到这种捕风捉影的营销号，你应该直接去联系SUCRE传媒，他们有应对之策，而不是被营销号牵着鼻子走，反过来去限制约束棠棠的自由，时默是她的同事，她有自已独立的社交空间。我这样讲，你能听明白吗？”
“明白，慕董，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来跟您说这样的事情。”
“回去吧。”
“好的。”
周文赋离开了花店。
小花童扬起笑脸，跟他挥手道了别。
周文赋也笑着跟这个聋哑孩子挥手道了别，没记错的话，这个小花童好像向阳福利院里出来的。
很多孩子因为身体原因，接受完特殊教育后，很难在社会找到像样的工作。
慕董在很多城市的街边都开了连锁小花店，力所能及给这些聋哑孩子工作，他们凭双手卖花，体验自力更生的感觉。
这些孩子淳朴可爱，每一家花店的生意都很火。
上车后，周文赋静静坐在车内。
慕董说得对，老爷子快九十岁了，脑子多少有点糊涂，尽管没有恶意，但是也拎不清年轻人的世界了。
以后老爷子的话能不传就不传了。
这次传话之前，老爷子怕得罪孙子，还非要让他保密，周文赋真庆幸慕董有个好脾气，也能也在第一时间猜出来是老爷子的话。
若是换个脾气爆的、情绪不稳定的老板，他周文赋今天绝对会遭殃，那剪刀修剪的就不是玫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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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间后，姜棠将东西归置好。
这才想起拿出手机。
她长摁开机键，解开屏幕，看到了慕知清给她发了消息后，开心地蹦跶起来，困倦之意顿时消弭！
陈凤梧看着在屋里蹦蹦跳跳的小丫头：“中彩票了？”
“慕知清给我发消息啦！”
“恋爱脑棠棠上线。”
“嘿嘿。”
姜棠点开消息。
【慕知清：东门的桂花园，送票的人已经到了，棠棠，可以下楼了。】
【棠大王：好！】
姜棠俨然一只欢快的小蜻蜓，飞奔到全身镜前，迅速整理着自已的发型，两只眼睛神采奕奕。
盲猜慕董可能会亲自送！
研讨会结束的时候她想起来，之前慕知清说过要来杭市进行农业科研选址，当时他生病推迟了。
希望就是今天来杭市。
慕知清，你肯定会来吧？你肯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