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江南省新塘市。
一条拥挤的街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这是新塘市的周末古玩市场,各色人等在这里逛地摊,希望能捡漏发财。
周林也在人群中挤着。
他一个一个摊位的看过去,不时跟摊主询问价格,讨价还价。
两个小时逛下来,买了两件小玩意儿,花了不到五百块钱。
用一个手提袋拎着,心理美滋滋。
这两件东西放到老爸的拍卖行,怎么着也能卖个一千多块钱吧,哈哈。
刚走出市场,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正老爸打来的。
电话接通,他父亲周大成的声音传了过来:“儿子,明天高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林毫不犹豫的说道:“放心吧!我的状态非常好,明天考试绝对没问题。”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说道:“你那边怎么那么乱,你是不是在外面呢?”
周林说:“哦,是呀,我饿了,出来吃点东西。”
电话那头道:“这样啊!那你吃点好的,别不舍得花钱,你现在需要营养,吃完早点回去。”
周林眼球一转,道:“爸,我身上没多少钱了,搞得我连肉都不舍得吃,你再给我点钱吧。”
周大成奇道:“怎么又没钱了?我前天才给你转了两千啊!”
周林道:“昨天房东来了,说我妈没给这个月的房租,我把钱给房东了。”
其实昨天房东根本没有来过,房租到月底才到期。
而周林再过三天就结束高考放暑假,他租的房子也就失去了续租的意义。
这样说只是想骗点钱而已。
周大成听他说完,气呼呼的说道:“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了。那行,我再给你转两千块钱过去,你吃点好的。”
周林心中一喜,道:“别转钱,楼下的饭店不能刷手机,你给现金吧!”
周大成犹豫一下,道:“我这会儿公司有点忙,抽不开身。要不晚一点,我办完事给你送去。”
“不用麻烦,我正好离你公司不太远,我去公司找你。”
“你在我公司附近?你又来逛古玩市场了?”
“怎么会,我在外面吃东西呢,离你公司也不太远,十分钟就到了。”
周大成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过来吧!”
周林的父亲周大成,经营着一家拍卖公司。
公司规模不大,主要拍卖各种古董玉器书画艺术品等,他的公司就在古玩市场里面。
周林转身又进入市场,晃晃悠悠穿过整条街道,来到父亲的拍卖公司门前。
这是一栋两层的仿古建筑,上面挂着一块匾额,写着永昌拍卖。
周林进入大门,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进入大厅右侧的征集部。
这里是公司征集拍品的地方,里面有一排柜台,隔成一段一段。
每个柜台后面,都有一个负责征集的工作人员。
今天周末,是古玩市场最热闹的时候,所以前来送拍品的人不少,每个柜台前都排了几个人。
周林是这里的常客,跟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一路打着招呼,进入柜台后面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写字台前摆弄一件瓷器。
周林敲敲门,笑嘻嘻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说道:“王叔,忙着呢?”
这位姓王的男子抬起头来看到周林,笑道:“呦,少爷来了,你小子明天不是高考么,这会儿跑过来干嘛!”
周林贼兮兮的说道:“不就考个试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有两件东西,您给长长眼。”
说着话,把提兜里的两件东西拿了出来。
王姓男子看了一眼便笑起来,说道:“你一个高中生,不好好学习天天捣鼓这些破烂玩意儿,明天要是考砸了,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周林说:“我爸天天只顾着赚钱,才不管我,你快给看看,这俩东西值多少钱。”
“这是王老头卖给你的吧?我早上来的时候见着了。东西对,但没什么价值,顶多也就值个一两千块钱吧。”
周林大喜,说道:“那太好了,你给我上拍吧!如果能卖两千,我请你吃冰棍。”
王姓男子骂道:“你这小周扒皮,两件东西顶多花不到八百,卖两千才请我吃冰棍,比你爹还抠门。”
周林嘿嘿笑了起来:“其实这两件东西才花了五百块钱。”
王姓男子道:“嘿!能从王老头手里五百块拿下,比你爹还厉害,他周扒皮的称号,看来要送给你了”。
王姓男子叫王震,是拍卖行的征集部主任,鉴定师。
他眼光好,经验丰富,从业三十多年,在这一行里颇有点名气,是公司的骨干。
公司靠着他收过不少好东西,赚了很多钱,因此,他有底气拿周林的爸爸周大成开玩笑。
周林笑嘻嘻的说道:“我这不是缺钱花嘛,王叔,你人最好了,东西我留下,还得赶紧上去找我爸去,一会下来拿单子。”
说完也不管王震答不答应,一溜烟跑了出去。
上到二楼,来到总经理室,敲敲门推门进去,看到周大成正在房间里清点最近收来的艺术品,喊了一声:“爸,我来了。”
周大成没有抬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递了过来。
“省着点花,别乱买东西,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考试。我这两天比较忙,顾不上你,有什么事等考完再说。”
周林“哦”了一声把钱接过来,数了数装进口袋,心里高兴,“没事儿,你忙你的,我考试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周大成撇撇嘴,说道:“就你那成绩,能有个学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林钱已到手,怕老爸啰嗦,没心思多待,赶紧说道:“那你忙,我得赶紧回去做题,你晚上回去吗?”
周大成道:“不了,我这边事情比较多,这几天都住在公司,有什么事就找你妈。”
周林转身下到一楼,找到王震。
“王叔,单子开好了吗?”
正说着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两张单子走了进来,放到王震的书桌上,说道:“主任,单子开好了。”
又转头对周林道:“周少爷,又来坑钱了?”
周林笑道:“哪里是坑钱?你看这东西,多开门,这么好的宝贝,哪儿找去。”
王震接过话来,“你这种破烂玩意儿,咱们行里是从来不收的,也就看你。算了,不跟你扯了,赶紧签名!”
周林拿过单子,仔细瞧了一下。
看到拥金一栏写着百分之十,急得叫了起来,“王叔,怎么还收佣金呢?”
王震拿过单子看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不收,咱们拍卖行的规矩是买卖双方各收一成的佣金,咱就是吃这个的。”
周林急道:“我这点小钱,你们也看在眼里,赶紧给它划了。”
王震只是笑着摇头。
周林拿起笔来二话不说,在佣金一栏把百分之十直接划掉,写了个免字。
又想了想,在后面加个“得买方佣金百分之八”,然后签上名递给王震。
王震接过来看了一下,说道:“怎么个意思?连买方的佣金你也要?”
周林走到王震身后,一边给他捏肩膀,一边哼哼唧唧的说道:“王叔你就帮帮我吧,我最近真的缺钱,好歹我也给公司留了两个点啊,公司不算吃亏嘛。我这几个钱算什么呀,您就别计较了!”
王震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连公司的皮都敢扒,让你爸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行了,赶紧回去做功课,我这还忙着呢。”
周林拿过委托单的客户联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折起来小心地放入口袋里,“谢了王叔,那我走了。”
正要离开,忽听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出来一瞧,看到了一位浑身脏兮兮的汉子正与工作人员争吵。
周林凑过去瞧热闹,只听到那位汉子说道:“我这明明是个宝贝,你们凭什么不收?”
工作人员说道:“是,这是个宝贝,请您拿回家好好的供起来,我们不要。”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那名汉子扬着一个一尺长的破口袋,“你不识货,叫你们老板出来看看,这可是上古传下来的,储物袋!听说过没有,神仙用的东西,好几千年了,里面说不定还有宝贝呢。”
话一说完,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周林心里一动,仔细看他手里的那个扎着口的破口袋,却瞧不出什么端倪。
储物袋这种东西,他在各种修真和仙侠小说里都看到过,是修炼之人的随身物品,用来收纳物品,需要用真气才能打开。
但是如果没有体内没有真气的话,普通人无法打开这个口袋。
周林是个修仙迷,家里的各种修真小说,比他这么多年来上学所有课本的加起来都要多。
听到有储物袋这种宝贝,自然大感兴趣。
于是对汉子说道:“你这袋子我能看一下吗?”
那汉子看他一眼,随手将口带抛过来,道:“这可是宝贝,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周围人都笑了。
一名工作人员说道:“周扒皮少爷,你可小心点,要是把这破口袋弄坏了,你爸的公司都赔不起。”
说到这里,满屋人哄堂大笑。
周林不理会他们的嘲笑,拿着口袋仔细的看了起来。
只见口袋黑乎乎的,材质有点像皮革,很软,上面似乎有花纹,可能时间太久,磨损的比较严重,整个表面都很脏,花纹看不清楚。
上面还有好几处破洞,破洞周围是烧焦的痕迹。
用手捏了捏里面是空的,袋口用个绳子系着,扎的挺紧。
周林想解开,却发现系的太紧,一时无法解开。
那汉子说道:“解不开,别费劲了,这东西需要用真气才能打开。”
说完又是引来一阵哄笑。
周林想了想,道:“这袋子多少钱?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