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老人家不懂年轻人的新花样,“小姑娘你是这小伙子的老板?”
老人家问的真诚,反倒让林夏至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总不能说这个主人的意思是包养跟被包养吧。
池暖暖也在这个时候轻轻打了一下林夏至的手,瞪了她一眼。
她可求求她别再张嘴了,没看到燕安都快要哭了吗?更何况还有小朋友在,瞎说什么呢,小心教坏小孩子。
封住了林夏至的嘴,池暖暖这才连忙堆着笑,“是的婆婆,我是他老板。”然后对耳根红的滴血的男生发自内心的说,“谢谢你燕安,辛苦了。”
燕白没抬头,而是耷拉着脑袋走上前,闷头把药放在床头柜上。
旁边有专门让患者用饭的小桌子,燕白弯腰去拿小桌子。
小桌子放在床头柜跟病床头的夹缝中,燕白弯腰拿小桌子的时候,悄悄对靠坐在病床头的人说,“不客气,不辛苦,你没事就好。”
他的脸几乎是擦着池暖暖胳膊上宽松的衣袖,说话的时候热气喷洒在衣袖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池暖暖觉得手臂有点痒痒的。
撑好了小桌子,燕白把粥取了出来,他一路跑的急,粥还是热的。
林夏至看了眼冒着热气的粥,又看了眼眼睛都快要长在池暖暖身上的男生,眉梢一动,忽然觉得这一趟出差真是有趣极了。
不论是她,还是暖暖……
隔壁床的老奶奶话很多,这一下午,池暖暖心情都很放松。
燕白也一直陪在床边,他话不多,偶尔会安安静静的给她削苹果,偶尔也会靠着墙壁小憩一会儿。
林夏至忙着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从中午开始就敲电脑看文件,几乎没有休息过。
病房内一派的岁月静好。
.
B市。
号码又一次被拉黑,薛应之盯着办公桌上池暖暖的照片,紧咬着牙关,双目充斥着红血丝,声音嘶哑的对着照片低吼,“你就这么狠心吗?为什么还不接电话?半个月了,你还没消气?”
回应他的只有手机里传来的冰冷通话忙音。
半个月了,整整十五天,他每一天都在家门口等她回来,至于电话,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通了。
但没有消息,她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留给他。
薛应之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他们之前也吵过架,只要他低头服软,她就一定会原谅自己。
可这次,薛应之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抓不住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扣了两下,薛应之花费了几秒,按下了自己抓狂狼狈的样子。
“进来。”
秘书将需要签字的文件拿给了他。
等薛应之签好了字,就看到秘书一脸有话要说又犹豫不决的表情,便问,“还有事?”
秘书有点纠结要不要说。
薛总跟池教授两人吵架闹分手的事,最近公司都传遍了,大家每天上班都憋着气,生怕薛总一个怒火牵连到他们这群打工人。
她拿捏不准这次薛总跟池教授为什么吵架,所以不太敢说自己朋友在G市酒吧看到池教授和陌生帅哥离开的事。
“有事就说!”薛应之本身就没什么耐心,池暖暖不接他电话,让他心烦意乱,甚至想砸东西发火。
被薛应之一凶,原本打算把这事烂死在肚子里的秘书,当即就屁滚尿流的全交代了。
“……事情就是这样。当然,也、也可能是我朋友看——”
“嘭——”
咖啡杯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把秘书话尾的“错了”两个字,硬生生砸回了肚子里。
秘书快要被吓哭了,她从来没见过薛总发这么大火,只觉得自己两个小腿肚子不停地打颤,她真是后悔死刚才自己吞吞吐吐了,早知道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
秘书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疯狂低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
却在这时,听到男人冷着声音说:“订机票!现在立刻马上!”
秘书逮着机会赶紧开溜,出了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双腿一软差点滑跪。
等她订好时间最近的一趟飞往G市的机票时,忽然想起薛总明天的行程。
“薛、薛总,明天约了盛世那边的人谈合作,你看……”秘书站的远远的,生怕再砸下一个咖啡杯来。
薛应之穿衣服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下,就从秘书手中扯过了机票,留下一句“让老吴去”,就风风火火的出了“应之科技”的大楼,一副要去抓奸的样子。
才十五天,就十五天而已,池暖暖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就说,那么多通电话不接,原来是去找别的男人了!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吗?
池!暖!暖!!
薛应之气的咬牙切齿,显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资格生气。他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为什么池暖暖就不能在外面找男人?更何况,他是交往中劈腿,池暖暖是分手后另寻“新欢”,他自己双标到可笑至极,自己却半点都没发现。
候机的时候,薛应之微信群响个不停,他烦躁的点开,就看到群里的几人正在聊他——
李渊:【兄弟,最近怎么没见你出来玩?@薛应之】
孟强:【老李你不知道?老薛跟他家天才吵架了,闹分手呢,哪有功夫跟我们出来玩】
李渊:【闹分手??那岂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得出来喝几杯啊,喝了心情不就好了[坏笑]】
孟强:【得了吧,这次挺严重的,天才把求婚戒都扔了】
李渊:【我操???老子就回了趟老家,怎么天都变了???什么情况?咋就连求婚戒都扔了?兄弟你该不会是玩女人被发现了吧@薛应之】
孟强:【……】
李渊:【??还真是??】
李渊:【老薛,哥就服你,这么久了,才被发现,天才这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嘛。】
李渊:【没事,分了就分了,老子介绍几个更漂亮的妹子给你,老腻死在一个女人身上有什么意思?还是个不给操的,娶了她你这辈子都打算当和尚还是怎么着?】
薛应之:【李渊,你他妈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李渊:【老薛你来了啊】
李渊:【不是,老子说错什么了???】
孟强:【老李你少说几句吧,老薛有多喜欢天才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开这种玩笑……】
李渊:【我也没开玩笑啊,老薛不一直玩的很开】
李渊撤回了一条消息。
那头,李渊撤回后,就去找孟强私聊了。
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都相当了解,薛应之那些花花肠子李渊比谁都清楚,他一直以为薛应之跟池暖暖在一起也就是图个新鲜,毕竟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也想吃点长在高山的圣莲。谁知道,这小子一边吃着圣莲一边还要大鱼大肉,也不怕闹肚子,他以为这小子很快就会玩崩,结果都这么久了,池暖暖才发现,也是牛逼。
李渊对薛应之其实多多少少是有些嫉妒的,从小薛应之就占着一张好脸,得到了很多他望尘莫及的东西。他自认为除了没薛应之长得帅,其他地方都不比他差,所以刚才群里被薛应之吼了,他就毫不客气的撕下了他虚伪的面具,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现在还在薛应之手底下打工,他可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断了自己后路。
这边,李渊最后的那条消息,薛应之并没有看到,他回完就登了机。
两小时十分钟后,薛应之落地。
而池暖暖跟林夏至,也在这个时候登机回了B市。
在B市落地,池暖暖原本拦出租车的手收了回来,转头上了后面林夏至那辆出租。
“暖暖?”林夏至不明就里的看着池暖暖把行李塞好,然后来后座跟自己并排坐。
池暖暖挤出了一个笑脸,撒了一个干巴巴的娇,“富婆,求收留。”
林夏至被她这机器人撒娇的模样逗乐,“行,富婆这就带你去祝大别墅。”
池暖暖咧着嘴角,实际上心情多少有点沉闷。
在G市的这些日子,她忙着项目的事,倒也没多少时间去回忆过去。可在飞机落地的这一刻,想到那天她离开时,薛应之睡在她家门口的样子,她突然就不想回那边了。
她并不是害怕自己心软,而是怕看到薛应之,就想起自己之前被蒙骗时候的蠢样子。
渣男不值得她浪费时间,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一次次被他骗,她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暖暖?”林夏至拿手在池暖暖眼前晃了几下,见人终于回魂了,才吐了口气,“都叫你半天了。想什么呢?”
池暖暖透过镜片看着林夏至带着担忧的美眸,唇角勾了个自嘲的笑,“想之前自己到底有多蠢。”
闻言,林夏至暗下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表现的不明显,却还是被池暖暖一眼识破。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想薛应之?”池暖暖看到林夏至回避了一下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你怕我会原谅他?”
林夏至索性不装了,义愤填膺,“对啊,我真的怕死了!暖暖,咱们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原谅那渣男!一定要离他远远的!这种恶心的男人,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见小姐妹为自己生气,池暖暖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一点,她坚定的说道:“我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会!”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的保证,只有毅然决然的语气跟眼神。
林夏至总算是放心了。
话锋一转,她又说到了G市遇到的那个大男孩,“他今天跟你道别的时候,不是送了你离别礼物吗?是什么?”
池暖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你是说这个?”
林夏至点点头,然后兴冲冲的拿过来一看,瞬间,她整个人都裂开了。
“这……是什么?”林夏至憋着笑。
池暖暖点了点上面的字,“他们那个单位统一的名片,说是,随叫随到,支持上/门/服/务,我看了眼后面的介绍,才发现我们误会人家了,人家不只是鸭,还是个业务范围很广泛的鸭。”说话间,池暖暖把上面画着一个卡通瘦高帅哥背景,背景上面写着联系电话跟微信以及Q.Q号,跟小巷子里贴的黄色广告卡没什么两样的卡片翻了个面。
“看,人家还能做家教,做游戏陪玩,能二十四小时贴心陪聊,帮上课点名,帮跑八百米,帮带外卖,帮做饭做家务...还会给手机贴膜。”
林夏至:“……那是挺广泛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