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漂亮男生,池暖暖瞅了眼门牌号,怀疑对方走错了,“请问你找谁?”
肉眼可见的,漂亮男生红了脸,他扭过头不看她,低声说了一句,“找你。”
池暖暖:“?”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并不认识你。”池暖暖确定记忆中没有这么一张脸。
酒醒后,她又恢复了那副老学究的严肃模样,没有多余的感情,气质冰冰冷冷的,像是高岭之花。
结果她这话刚说完,漂亮男生黑漆漆的桃花眼里就含上了雾气,他很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大概是太年轻了吧。
难掩的失落跟不敢相信,最后一股脑的化为羞愤。
一整套情绪下来,燕白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他不耻这样的自己,但又忍不住的想靠近她。
从她分手的那一刻,他就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直到昨晚偶然相遇,这个念头便像野草一样,肆虐生长。
他不能等了,他怕他再等下去,会又一次目睹她跟薛应之在一起。
薛应之跟她两年的感情,让他不敢赌。
他不是一个怕输的人,商业场上,投资分险何其大?他是一个玩命却又幸运的赌徒,可偏偏在她身上,他半点赌的成分都不敢有。
池暖暖被搞得有点束手无策,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不然眼前的人也不会一副又羞燥又委屈的样子,她莫名有一种自己是负心汉的错觉。
“你真不记得我了吗?”燕白咽下自己的羞耻心,内心强调自己无耻一点,脸算什么,鸭都被迫当了,追喜欢的姑娘也不在乎这点面子。
嗯,我能行。
于是,重新把脸皮丢掉的燕白,主动帮门里面的人回忆,“昨天是你帮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么总结应该没毛病。
“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燕白也没想到池暖暖会断片断的这么彻底,昨天的事竟是一点也不记得。他眼见着对方在听完自己的话后,银边眼镜下的那双凤眸里闪过了一丝诧异,转瞬即逝。
池暖暖依旧没想起来,她昨晚的记忆到第四杯鸡尾酒那里就结束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一通电话给林夏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陌生男生看上去并不像在说谎,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保不准又是什么诈骗集团的新手段。
“稍等。”留了两个字,池暖暖关了门。
手机开机后,上百个未接来电,微信消息已经是三个红点了。
未接来电里近半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不用猜也知道是薛应之换了个新号在给她打,分手的那一晚,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
无视这些短信来电,池暖暖拨了林夏至的号……
五分钟后。
池暖暖:“……”
迅速回卧室翻了翻风衣口袋,果然,银行卡没了。
摘下眼镜,池暖暖疲倦的捏了捏鼻梁。
她都说了,酒精会影响她的判断,看吧,才一个晚上,她身上唯一一张银行卡就被她挥霍出去了,而且好像还惹了一个小麻烦。
她本来以为那个男生口中的“帮我、不归路”,顶多是她劝他不要误入歧途,现实却是,劝他不要误入歧途是真,她还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抢”了一个鸭回来。
这充满戏剧化的人生……
此时,燕白耐心的等在门口。
这边是民宿,因为周边风景好还有湖,时不时会有游客过来打卡。
中午这个时间段,来往的人要多一点,基本上都是往外走出去吃午饭的。
路过民宿时,总有人频频回头往这边看过来。
大家看的不是风景,也不是这栋装修精美的二层小洋房民宿,而是民宿外的人。
比风景更美。
初春的气温还没彻底回暖,站在小洋楼外的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工装裤跟一双球鞋,富有朝气的打扮,像这春天的气息一样。
男生个子很高,有将近一米九,腰以下全是腿,偶尔有风吹过,略微宽松一点的灰色裤子被风吹到紧贴着那双长腿,肉眼可见的凸显着腿部力量感。
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吸引注意力了,偏偏他还生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漂亮”这个词用来形容男生可能会不那么贴切,可除了“漂亮”,但凡看到这张脸的路人,也想不到其他词汇。
他长的很白,偏冷白的那种。与冷白皮相称的是他那双黑漆漆的的桃花眼,眼型微长,眼尾带着点上勾的弧度,睫毛长但不翘,像是天生的眼线,他的瞳仁很黑,不是那种纯粹极致的黑,像是黑琉璃,含着万千星光一样。
美到令人窒息的一张脸。
池暖暖从二楼阳台看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过路的人频繁回眸,只为了看楼下的那个男生一眼。
而楼下的人,始终站在原地,偶尔垂着头时,她能看到一截白的过分的脖子。
她戴了眼镜,所以看得到,脖子那里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凤眸眯了眯,池暖暖抬手看了眼表。
已经半小时了,他还没走。
外面风越来越大,天空满满蓄积起了乌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想了想,池暖暖下了楼。
门开了,燕白急忙抬头,眼睛里是挡不住的欣喜。
池暖暖眉头一跳,总觉得她昨晚惹了个大麻烦。
“进去说。”她还是让他进来了,怎么着,也得说说银行卡的事吧。
她来这边只带了那一张卡,上面有二十多万,不是特别大的数目,但也不是随便就挥霍出去的数字。
燕白跟在池暖暖身后,盯着她随手用笔簪起来的长发,目光落在她白到晃眼的脖子上,唇角抿上了一点弧度,只不过耳根渐渐的红了。
这栋民宿是林夏至找她前前前男朋友租的,林夏至是个神奇的女人,海了这么多年,分手后依旧能跟前男友们做朋友,甚至她那些前男友们还时不时的组局,互相攀比自己跟林夏至在一起的恩爱细节。
总之,奇奇怪怪。
房子内部的装修比外面还要精美,通体蓝色,像是进入了海洋,让人舒心。
前提是,房间如果干净的话。
看着打开堆积衣服的行李箱,再看一眼桌面上的外卖盒,以及外卖盒堆中,夹缝求生的电脑跟平板。
燕白:“……”
池暖暖似乎也意识到房子有点乱。
林夏至是个只注重表面精致的女人,而她,不管内心还是表面,只在乎工作。
以前薛应之几乎每周都会过来给她做一次大扫除,每次都会念叨她房间有多乱多乱。
“嘶——”
池暖暖吸了口气。
燕白问,“怎么了?”
池暖暖从冰箱取了一瓶水给他,“没什么。”
就是无意间想起了渣男而已。
不过,池暖暖还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燕白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因为这个。”
池暖暖淡着表情扫了一眼,是民宿的宣传小卡。
仅用了一秒钟,池暖暖就想明白了。
估计是昨晚林夏至给他名片的时候,连带着她兜里的这张小卡也一起掏出去了。
事已至此,前面这些都不重要,食指抬了一下侧边的镜腿,池暖暖问,“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眼前的人,浑身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燕白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她明明就坐在自己对面,可却又感觉离他很远。
这个时候,他自己都入戏了,好看的薄唇吐了两个字,“报恩。”
池暖暖被噎了一下,这两个字在她脑海里已经自动翻译成了“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冰冷的表情有一瞬的裂缝,她略有些一言难尽的对他说:“抱歉,我不需要...那方面的服务。”
欲言又止,她最后还是规劝道:“你现在还在上大学吧?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重要,知识才是财富,靠肉/体换来的,终归不长久。”
最后,语重心长,“还是要自己努力的,懂吗?”
燕白:“………………”
出生到现在,燕白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世界崩塌。
有一瞬间,他都想直接冲上去跟对面一本正经教育他的小姑娘挑明了,但他忍住了。
她才刚遭受到背叛,感情方面他不能急。
算了,当鸭没有回头路。
就这样吧。
他累了,他放弃挣扎了。
见坐在对面的漂亮男生一副“大师,我悟了”的表情,池暖暖小小松了口气,这算不算解决了麻烦?不过,她那笔钱……还是得要回来。
一个分手都要把车拆了卖零件回本的穷逼,真的很抠。
不等她提,对面的燕白先开口了。
“可是那笔钱,还是要还给你的。”卡他昨天已经拿回来了,但他现在突然又不想这么干脆的还回去了。
他有感觉,现在把卡还了,他们的下一次交集可能还要等很久。
池暖暖一听,“嗯,是要还回来。昨天我可能喝的有点多。”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燕白被她直白到有点想笑,尽力的压下嘴角,他故作可怜,“可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后又连忙保证,“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对方是大学生,还是个为了生活做鸭的大学生,池暖暖也没指望他立马把钱还上。
她正要说打个欠条什么什么的,对方忽然指了指桌上的外卖盒,说:“我可以给你做饭,我也可以帮你打扫卫生。”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她:“做这些,可以抵一小部分的债吗?”
对方是个大学生,还是个为了做鸭的大学生。
池暖暖脑海里重复回荡着这句话。
燕白还在继续卖力的推销自己,“我做饭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抵太多钱,就按正常家政的工资抵就可以。”
“如果你觉得太多,也可以只抵正常家政的一半,我都可以的。我只是想一边还钱,一边感谢你昨晚帮我。”
“真的,你相信——”
“好。”池暖暖打断他的话,“我下午想吃玉米排骨汤,谢谢。”
一瞬间,燕白喜上眉梢。
后又听她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上大几?”
燕白:“……”
等等,我马上编。